第三十七章 月夜長弓射
抬頭望，星河遠，不知歸途何方，低頭嘆，路漫長，走斷天涯茫然，遙憶舊時，河邊春花正爛漫，不知天長路遠愁腸斷。
登山野，行路難，抬眼山巔，只盼望斷天邊見鄉顏…………節選老李《憶鄉苦》
當夜，月光朦朧，山風正勁。
篝火熊熊，肉香瀰漫，不時有獵犬低鳴。
兩位少女燒烤著食物，遠處站著二十餘位勁裝漢子，旁邊的岩石上坐著一老一少。
「少爺，不就是一頭三尾狐嗎？何必親自出手？」老者笑著說。
完顏亮嘆道：「鎮龍界一行，三弟遇害，雖是天災人禍，無可奈何，但母親接連傷心了幾個月，這次大壽，要讓她高興高興，從悲傷中走出來！」
「唉，鎮龍界啊，死了幾十萬生靈，真武宗遭到天下質詢，最後因為那件大事，也不了了之，就是當今皇主都壓下不提！」老者嘆息一聲，「也幸虧少爺你福大命大，幾十萬生靈啊，要是用來開礦，不知能創造多少財富！」
「少爺你有這樣的孝心，要是夫人知道了，肯定會高興。」老者又道，「少爺，那處地方馬上要開啟了，聽說裡面有大造化，大機緣，這次還去不去？」
「這次只要求大宗師前往，名額也限定，我不夠資格。」完顏亮搖頭，想到三個月前的種種，他就不禁一個寒顫，「即使有資格，我也不去，那裡……簡直就是夢魘！不過大哥要去，讓我擔心。」
嗖……！
正在這時，弓玄顫動，響起撕裂空氣的聲音，老者臉色一變，喝道：「少爺小心！」他正想推完顏亮一把，可身子一顫，胸前炸開一個碗大的傷口，飛出了一支黒箭。
「目標、竟然是我！」
老者低頭，看看胸前的傷口，眼一翻，沒了聲息。
「凱叔……！」
完顏亮大驚失色，叫了一聲，就往旁邊一滾，卻沒有利箭朝他射來，卻聽到不遠處接連有慘叫響起。
嗖嗖嗖……！
一朵雲彩飄過，正好遮擋住月光，夜色更暗，殺機大起，只聽細弱的弓玄響動，不時的有人倒地而亡。
汪汪汪……！
四五條獵狗大叫著沖入了黑暗，片刻后便沒了聲息。
「去、去、去，將人給我找出來！」
岩石后，完顏亮大聲吩咐。
剩餘的十來個護衛小心翼翼的朝著箭支射來的方向包圍過去，他們都是軍中老手，已經發現偷襲者不過一人罷了。
「凱叔……！」看著篝火旁沒了聲息的老者，完顏亮一陣心驚肉跳，「他可是宗師強者啊，竟然一箭被射殺，剛才要是我……！」
他不禁哆嗦。
兩位侍女慌張著跑了過來，護衛左右。
黑暗中，古風踢死獵狗，將黑牛弓掛在了樹上，走了出來。
「先收些利息！」
眯起眼睛，想起當年的血腥大火，他眼睛不禁紅了，伸展了下雙臂，步履穩健。
「是你，一個半大小子？」
看到走出來的古風，稚嫩的面容，眾護衛難以置信，一愣之後，不禁暴怒，「將他拿下！」
古風屈身上前，拳出如龍，崩碎長刀，拳頭不停，將後天巔峰的護衛打成了四分五裂，血液飛揚。一個迴旋踢，捲起一陣狂風，將另一位撲過來的護衛踢飛出去，砸斷一棵樹沒了氣息。
殺……！
古風沒有一點留情，雙拳一晃，便是數萬斤，別說是後天之人，就是宗師強者都難以正面抵擋住。他簡直就是一頭暴龍，每一拳，都轟碎兵器，將對手的身軀震裂，幾乎成了肉泥。
轟隆隆……！
拳聲爆響，如雷鳴轟動，每一拳下去，都如地裂山崩，讓遠處的完顏亮看的心驚肉跳，等看清古風的面容時，不禁一愣，怒氣爆發，站起來走上前喝道：「古風，原來是你，為何要暗殺我？」
古風將最後一位護衛轟殺，看著十米開外的完顏亮笑道：「在鎮龍界我就想殺你，可惜，那時候沒有機會。」
「為什麼？」
完顏亮抽出了長劍，眼睛冷若冰寒，他怎能不認得古風。
「待會你就知道了！」
古風大步流星的走了過去，雙拳握緊，血氣朦朧，狂暴的氣息如剛剛蘇醒的凶獸，讓完顏亮眼皮子直跳。
此刻，他沒有了當初的冷靜和高傲，有的只是震撼。
「想殺少爺，先過我們這一關！」
兩位侍女嬌喝一聲，凌空縱來，在空中踢出了鴛鴦腿，一個攻擊頭顱，一個攻擊前胸，配合十分默契。
這時，完顏亮也動了，身形如電，劍光一閃，刺向古風的咽喉。
古風探出雙手，不顧腳上蘊含的凌厲之力，一把抓住了兩個腳脖，倒退一步，一個倒提身前，抵擋刺來的劍尖，另一個掄起，朝著對面就砸了過去。
完顏亮手腕一轉，不顧一點情誼，將砸來的侍女攔腰斬斷，他也想藉此後退，可哪知劍上傳來恐怖的力量，將他的手腕震斷，長劍跌落。
唰……！
古風沒有一點憐香惜玉之心，將少女都摔在了地上，砸出深坑，七竅流血，當即沒有了氣息，他也縱了出去，「完顏亮，給我過來吧！」
他如猛虎，爆發力驚人，一縱之下就來到了完顏亮身前，一掌拍了出去。完顏亮失去了冷靜，慌張抵擋，被一掌拍飛出去。
啪……！
古風飛身上前，一腳踩在了完顏亮的左腿膝蓋，『咔擦』一聲，骨骼碎裂，左腿扭曲，完顏亮慘叫了起來，在夜色中傳出很遠。
「閉嘴！」
蹲下身來，一巴掌扇掉了七八顆牙齒，完顏亮立即閉上了嘴巴，卻悲憤問道：「為什麼？」
「你可知道，九年前，你父親率兵的滅門慘案！」古風冷淡的說道。
「九年前？」完顏亮迷茫，猛然想起了一事，驚叫道，「你是古家的餘孽！」
「餘孽，嘿！」古風冷笑，「我問，你老實回答，否則，我會讓你嘗盡世間的痛苦！」
「不，你不能殺我。」完顏亮驚恐了，「你可知，古家還被通緝，你殺了我，定然引起注意，那時你逃到天涯海角也絕對沒有一絲生機！」
「我問，你回答，再敢啰嗦一句……！」古風捏碎完顏亮一根手指，冷冰冰道，「我捏碎你全身每一根骨頭！」
半個時辰后，古風一腳踏碎了頭顱。
「受人指使？好大的後台！」古風對月站立，風吹髮揚，神色更冷了，「可為什麼滅我古家，他竟然也不知！」
打掃戰場，抹去痕迹，取走黑牛弓，消失黑暗中。
不久，一群狼嗅著血腥味飛奔而來，飽餐一頓。
古風連夜奔襲，繞道北門，在黎明時分，稍微化妝，變了模樣，隨著人流進入了落雲城，吃罷早飯，在街上逛了一上午，這才找一家客棧休息。
第二天，他圍繞著完顏將軍府轉了幾個圈，發現將軍府並沒有什麼動靜，他知道還沒有發現完顏亮等人遇害。
古風發現，這幾天落雲城人來人往，特別是將軍府，不時的有客人出入，顯然是因為將軍夫人大壽，送禮攀交情。
當夜，將軍府騷動，出去了一批人馬。
「發現了嗎？那就快刀斬亂麻！」
古風給自己化了妝，絡腮鬍須，眼睛中儘是滄桑，看起來像個中年人，午夜時分，從窗戶上跳了出去，施展仙鶴步，輕如狸貓，飛速隱沒陰影中。
他沒有偷入將軍府，而是來到了斜對面的一座四層高的酒樓房頂。
站的高，望的遠。
「將軍夫人住在三層閣樓上，距離這裡，大概五百米遠，若是一般人還真做不了什麼，可我……！」
眯起眼睛，穿透夜幕，看到了對面房間中依然亮著燈，人影晃動。
「知道兒子出事了，睡不著嗎？正好！」
古風抽出玄鐵箭，拉弓滿月，弓玄顫動，黑芒撕裂長空，飛速而去，這一箭太快了，快的不可思議，卻也第一時間被守衛將軍府的一位強者發現，他凌空一掌，可事發倉促，沒有擊在玄鐵箭上。
噗嗤……！
玄鐵箭從窗戶而入，帶著一個人影從后牆撞出。
「有刺客，保護夫人！」
驚叫聲響徹了將軍府，諾達的府邸，頓時喧鬧了起來，卻有一位老者騰空而起，落在房頂，目光一轉，就看到了酒樓上的古風。
「給我留下！」
他縱身便是幾十米，在房屋上跳躍，速度飛快。
「這一個……！」
看到對方，古風心神狂跳，轉身跳下酒樓，按照事先的路線，急速飛奔。半刻鐘后，他臉色變了，「竟然沒有甩掉！」
後面追逐的聲音越來越近，古風轉過一個街角，消失不見。
「敢偷襲將軍夫人，活膩了！」
追來的老者暴怒異常，沒有擋下那一箭，他知道造成的後果有多嚴重，三荒兩晃就來到了街角，身形一拐，就繼續追去。
唰……！
可這時，一道刀光劈開乾坤，破開混蒙，降落下來，快速兇狠，防不勝防，可老者似早有所料，冷冷笑道：「小小手段，敢在我辛苦子面前賣弄，不知死活！」
辛苦子抬掌拍向了刀面，在他手掌上，凝聚著九重真氣玄光。
古風眸子冷漠，沒有一點焦急，催動了沸血功，力量從八萬斤暴漲到十萬多斤，屠龍刀微顫，壓迫空氣躁動。
這一刻，辛苦子心神不寧，感覺到了不妙，可惜已經晚了。
啪……！
手掌拍在刀面，火光迸濺，爆鳴轟響，不但沒有震斷長刀，就連徹底震開都沒有做到，只是讓屠龍刀錯開了兩寸。
「他沒有先天真氣波動，怎麼會震不開？」
辛苦子露出了驚恐之色。
噗嗤……！
屠龍刀落下，破開護體罡氣，將辛苦子的左臂斬下，鮮血飛濺，慘叫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