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黑暗歷史

遠山如黛，古木似海，搖曳著萬古不變的色彩。

小老頭忽然一嘆：「萬古之前啊，你可知那是什麼樣的環境？大地上，妖蠻橫行，霍亂天地，人族為奴，泣血生存。那是妖蠻的天下，對於我們人族而言，是真正的黑暗末日，苟延殘喘，可為了傳承，什麼屈辱，什麼尊嚴，都不如一把糧食來的實在！」

古風震動，「我們這裡，也遭受過這等殘酷？」

他想到了大荒界。

小老頭搖搖頭,「那是個黑暗的年代，你可知萬載之前的情況？」

他明白，小老頭說的萬古和萬載不是一個概念。

古風搖頭，卻想到了當初在大槐樹村，槐樹爺爺所說，萬載之前，人族暗弱，中州大地強者凋零，白起橫空而出，屠殺妖蠻，平定霍亂，創建殺神殿，鎮壓西北，成為人族傳頌的大英雄。

小老頭理所當然道：「那段歷史，在有心人的掩蓋下，已經淹沒在歷史長河中了！萬載之前，那時白起還沒有出世，還沒有霸王，還沒有武悼天王，還沒有張三丰等等絕世強者！那段歲月，中州大地遭受妖蠻，沙族，海族圍攻，中州徹底陷落，除了寥寥幾處外，整個中州大地成了被異族統治的牧場，所牧之物，就是人類啊！那是一段真正的血淚史，屈辱史，就是那樣的黑暗年代，可要和萬古之前的遠古相比，還算不了什麼？」

古風心神劇顫，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像小老頭所說，萬載之前是何等的黑暗，是何等的殘忍，卻比不過萬古之前，那又是何等的血腥？

只想一想，就靈魂戰慄！

「人族的歷史啊，就是一部屈辱史，是一部血淚史，也是無數英雄浴血殺敵的開拓史！」小老頭指著山川大地，動情道，「我們腳下的每一寸地方，山川河流，大地草原，都沾染著先祖的血液，是他們用白骨，用鮮血，用不屈，為我們鋪成的生存空間！」

古風動容。

一時沉默，山風載著萬古英靈，發出了嗚咽。

不由得，古風想到了墮神島的地下城。

那裡有無數英靈，時過萬古，哪怕早已損落，可不屈的意志依然讓他們征戰。

「所以啊，妖族該死，沙族該滅，蠻族該殺，海族該全部吃掉！」

小老頭呲牙，露出了憤恨無比之色，只是融入骨子裡的恨意。

古風還是沉默，心頭沉重。

如今天下，盛世太平，可萬載之前，萬古之前呢？

不知有多少先輩灑血，多少英雄戰死長空，又有多少不甘的英靈夜夜吶喊，只是為了守護腳下的大地，為後輩子孫打下一個盛世太平。

可今朝人，又有多少記住？多少了解？

古風甚至見到過，現在很多青年，崇拜妖族的力量，敬仰蠻族的體魄，嚮往海族的浪漫，恨不得轉化自身的血脈，成為妖蠻。

他們忘記了自己身上流淌的鮮血，忘記了先祖仰天的咆哮，忘記了前輩們的浴血廝殺，忘記了腳下踩著的是英雄的屍骨。

他們拋棄了先祖的榮耀，拋棄了骨子裡的仇恨，拋棄了融入血脈的傳承意志。

古風感覺到了沉重，儘管不知小老頭說的真假，可根據他的了解，所見所聞，即使說的和真實有出入，也絕對不大。

小老頭忽然一笑，沉重的氣息一掃而空，「常懷先賢不能忘，放眼丈量未來長，我們的目光，當看向未來，不是嗎？」

不等古風接話，小老頭又道：「接著說無生谷吧，這個山谷，就是出現在萬載之前，根據我掌握的情況，加以分析整理，又進行種種推測，猜出了七八分！」

「猜出？」

古風愕然，一時間無法接受。

小老頭聳聳肩，理所當然道：「那是萬載之前的情況好不好？我又沒有親眼見過，當然要用猜測了！那個時候，中州大地的情況還不太嚴重，似乎，有一頭妖龍從天而降，一舉翻轉形勢，徹底的將中州大地帶入了深淵！為了對付妖龍，不知有多少大能損落，多少強者死亡，最終，也不知用了什麼方法，將妖龍還有很多妖蠻，埋葬此地，當然，還有我們更多的先輩，一起成了禁地的亡魂！」

古風心中掀起了波濤，他進入過無生谷，甚至走到了裡面的戰場，見過被殺的巨大古象，當時身上還流淌著萬古不朽的鮮血，還有各種斷兵，還有無盡的神威，血氣滔滔，一縷光芒都能斬碎星辰。

「後來我又多方查證，進行對比研究，發現一個驚人的事實！」小老頭幽幽一嘆，又神秘無比道，「我推測，那頭妖龍，很可能是從上界而來，不然不可能那麼強大！」

「上界？」

古風疑惑，眼前一亮，「莫非是傳說中的仙界？」

「誰知道呢？」小老頭反而古怪道，「古往今來，破碎虛空的傳說不少，可到底有沒有所謂的上界，有沒有傳說中的仙界，自今，還沒有定論！」

古風一怔，不禁品味，若有所思道：「若真有仙界？那我們破碎虛空的先輩，也不會看著下界被禍害而不顧吧！」

「誰知道呢？也許他們在仙界也自身難保呢？」

小老頭更大膽，猜測驚人。

古風又一怔，有種凌亂的感覺。

他不禁想起了前世有關洪荒的傳說，那裡的神話傳說，有盤古開天闢地，有六大聖人，有巫妖大戰，有女媧造人，有封神大戰，有西遊傳說。

可仔細想一想，人族的地位，不過是**控的棋子，雖有人族三皇，卻沒有一位聖人，怎麼可能掌握自己種族命運？怎麼會成為天地主角？

神話傳說，畢竟有眾多不實之處，可也並不能說沒有一點相關。

只是其中是不是真實？是不是有什麼隱秘？

古風真的無法猜測。

不管是前世的神話傳說，還是對這方世界的了解，他得出一個驚人的事實：人族地位不高，一直為生存在搏殺！

可他原來的世界，真正的歷史，有白起，有霸王項羽，有武悼天王，有趙雲，甚至連張三丰在歷史上都有，可另外的西門吹雪，小李飛刀卻又是小說中的人物。

這就十分古怪了。

矛盾重重！

「地球，定和真武世界有所關聯！」

這是古風得出的結論，可具體如何，他搞不清楚，甚至還經常懷疑，現在所經歷的一切，到底是真實，還是夢幻一場？

亦或者，所謂的前世，也不過是一場夢幻？

「小傢伙，別想那麼多！」小老頭看著古風神色不停變化，輕笑一聲，「老百姓經常說，有多大的胃，吃多大的饃，我們也是一樣，有大的能力，想多大的事情！你個毛頭孩子，毛還沒長齊呢，**還沒摸過呢，想那麼多幹嘛？」

古風無語，這一句話就暴露了眼前小老頭的不正經，不過他也從糾結中醒悟過來，不再多想，只是將疑惑壓在心底，等待將來解答。

轟隆隆……！

高空響起了悶雷，似有雷神巡天，從北方傳來，同時還有一股鎮壓一切的惶惶之威，橫掃蒼茫，滾滾降臨，讓萬物臣服。

「要變天了！」

小老頭站起身，望著北方，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

古風目光一凝，露出震驚之色。

在北方天空，一艘綻放著無窮青光的戰舟排空蹈海，撕裂長空，駕馭雲海，碾壓而來。上面旌旗招展，刀光閃閃，氣血蒸騰形成華蓋，神威赫赫凝聚鎮壓。

戰舟之上，最大一桿旗，是一個黃底金龍旗，金龍張牙舞爪，吞吐著十萬道金光，在上空凝聚著一個千丈大小的金龍虛影，所過之處，虛空蕩起漣漪，萬靈俯首。

片刻功夫，戰舟來到了無生谷前的上方，強大的壓迫之力，讓樹林凝滯。

「看到了嗎？」小老頭指著戰舟道，「坐在最前方的那位，是天武皇朝的親王武天照，傳言，他已經達到了天人境，強大的可怕！「

「親王武天照？」

古風凝目看去，戰舟前端，坐著一位龐大的身影，身高至少在兩米五，體格龐大，恐怕有千斤重，太具有威懾性了，再加上尊貴的身份，強大的實力，真如魔王。

「在他旁邊坐著的那位，聽說是武天照花費巨大代價招攬的客卿，也是一位天人強者，好像比武天照厲害，達到了天人境的極限，名叫建廣師！」

小老頭指著另外一位身材修長的中年道人介紹道，「在武天照身後，還有五位蛻凡強者，其餘護衛，至少都在先天之上！」

古風倒吸口涼氣，戰舟之上，何止數百戰士。

「那他們？」

古風疑惑。

「來到這裡，還能有什麼目的？」小老頭嗤笑一聲，「不過是想打無生谷的主意罷了！」

「打無生谷的主意？」古風不解，「不是說無生谷很危險嗎？那他們……！」

還沒說完，古風眸子一凝，停了下來。

在戰舟上，在親王武天照身後，在十餘個護衛中間，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不是別人，正是完顏北金！

「找死而已！」小老頭撇撇嘴，拍拍屁股道，「也該離開了，否則，等他們行動，想走就晚了！小傢伙，好自為之！」說罷，毫不遲疑的下了山峰，一晃身就消失無蹤。

他來的突兀，去的乾脆。

「這一位，似乎？」

古風看著小老頭離去的方向，滿腹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