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河鬼追命
我把想法跟王衛軍一說,他也說我分析的有道理,不過知道了又能怎麼樣,他剛問出來就抖了下,顫聲說:「你他媽不會是想下河看個究竟吧?」
「嗯。」我點點頭。
「你不要命啦?!」王衛軍急道。
我沉默了,其實我自己也挺奇怪的,為什麼突然產生了這樣的勇氣,這或許就是好奇心作祟吧。
強烈的好奇心驅使我做了一個衝動的決定,而我也因為這個決定付出了慘痛代價,要不是王衛軍或許我早死在古鎮這條河裡了,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打定了主意后我讓王衛軍到旅社裡搞盞防水應急燈,但王衛軍死活不去,我們倆僵持不下,我堅持不走最後王衛軍只好妥協了,罵罵咧咧跑進旅社「偷」應急燈去了。
這河說深不深說淺也不淺,但以我的憋氣能力足以下到河底看個究竟了。
王衛軍將應急燈遞給我后還苦口婆心勸我不要下去,可這時候的我完全被河底究竟有什麼蒙了心智,什麼都不顧了,事後回憶起來我才明白過來,當時我不僅僅是因為好奇心驅使,而是我在那房間里呆的待久,跟殷然一樣受陰邪怨氣浸染撞了邪!
我在河岸上憋足氣后就一個猛子扎進了水裡,我打著應急燈順著水泥墩就朝河底潛去,很快我就看到了水泥墩的底部。
水泥墩底部被青苔藻類的植物覆蓋,我圍著水泥墩遊了一圈也沒什麼發現,正打算上去換個氣,可就在這時我看到水泥墩邊上的淤泥里露出了什麼東西,游過去一扯,嚇的差點憋不住氣了。
這是個腐爛的竹籠子,在籠子里還有一具骷髏骨!
我明白過來了,柳月梅被浸豬籠后經過漫長歲月被衝到了這裡,沉積在水泥墩下的淤泥里了,剛才房裡的白眼和鏡子上的字都是她留下的!
想到這裡我不敢在呆下去了,調頭就要往上浮去。
此時應急燈突然開始閃,忽明忽亮,我慌了神使勁拍打應急燈,應急燈被我這一拍一下就黑了,死寂般的河底讓我產生了絕望的恐懼,但僅僅幾秒應急燈又亮了!
在應急燈亮起的剎那,我看到了這輩子都無法忘懷的一幕,在眼前不足一米的位置飄著個紅衣旗袍女人,她的長發在水裡飄散詭異的蠕動著,一張臉白皙的可怕,尤其是她的眼睛里只有眼白!
在她嘴角詭異揚起的時候,我被嚇的忘了憋氣,頓時就嗆了水,窒息感襲來,我拼了命掙扎想要游上去,但腳踝卻被她飄散的頭髮纏住了,很快我就雙眼一黑失去了知覺。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風水館後堂的屋裡了,而且是白天了,王衛軍就坐在我邊上打瞌睡,我將他叫醒,王衛軍高興的不行,趕忙去叫羅三水了。
羅三水進來在我額頭摸了摸,又給我把了把脈,這才鬆了口氣說沒事了,跟著他叮囑王衛軍好好照顧我就出去了。
我一頭霧水,怎麼剛才還在水裡,這會卻在店裡了,而且羅三水還回來了,我扯著王衛軍問是怎麼回事。
王衛軍說我高燒了三天,還昏迷了一個星期,他像伺候月子似的伺候了我一個星期,我仍有點回不過神,王衛軍這才說起了那天的事。
其實在我決定要住那間房后,王衛軍見事情越搞越大又勸不了我,思想向後他還是給羅三水打電話交待了一切,羅三水將王衛軍罵的狗血淋頭,讓他盡量拖住我別讓我亂來,他馬上就趕回來。
當晚我下水後半天沒有動靜,王衛軍在上面急的不行,這時候羅三水終於趕到了,得知情況二話不說就下了水。
我被撈上來的時候已經沒了呼吸,羅三水用了許多法子才將我救回來,不僅如此我還染了一身陰邪昏迷不醒,被王衛軍背回店裡后羅三水又給我驅邪,這才算保住了命。
聽完王衛軍說的我嘆了口氣,心裡對羅三水充滿了感激,這時我突然想起既然我昏迷了一個星期,那殷然的事怎麼樣了?
我問王衛軍,王衛軍白了我一眼說一切都搞定了,羅三水接手完成了我接下來的事。
在我昏迷的第二天晚上,羅三水就帶著王衛軍去把水泥墩下柳月梅的骸骨給撈了上來,同時也找到了胡云鵬的骸骨,一併埋在了山上,還做法事超度了他們,殷然被困的魂也得以順利魂歸故里。
王衛軍還說那晚在山上羅三水超度完后還招出了柳月梅,他親眼看到沒了怨氣的柳月梅,那真是一個東方古典美人兒,美的不行啊。
柳月梅跪在羅三水跟前哭訴了自己跟胡云鵬的愛情,跟王衛軍打聽來的差不多,但許多細節卻不一樣。
其實柳月梅在嫁給首富之前就認識胡云鵬了,他們倆本來就在一個越劇團,相互傾心卻沒有挑明,哪知首富路經此地做生意一下就看上了柳月梅,然後動用當地人脈關係,讓一個軍官用身份要挾柳月梅爹娘,柳月梅不忍爹娘受苦,又遲遲等不到胡云鵬挑明,哭了一夜之後終於斷了跟胡云鵬在一起的念頭嫁給了首富。
胡云鵬堂堂七尺男兒,卻在感情上懦弱的不像個男人,在柳月梅走後他終日借酒消愁日漸消沉,不過這時間一長也就漸漸淡忘,恢復了往日生活,還換了個戲班工作。
這事也巧了,首富見柳月梅嫁給自己一直悶悶不樂,就提議給她組個越劇團唱戲,柳月梅這才有了笑容,哪知請來的戲班裡胡云鵬正好就是二胡師傅,在兩人見面的一剎那,彼此眼裡閃動著淚光,心潮澎湃早讓他們忘記了身份,舊情、孽情的火花猶如天雷地火瞬間點燃。
王衛軍聽了柳月梅的愛情故事後,對這對苦命鴛鴦有了改觀,甚至動容的流下了幾滴鱷魚淚。
聽完柳月梅和胡云鵬的愛情故事讓我唏噓不已,我又問陶可怎麼樣了,王衛軍說他已經通知陶可事情的結果了,讓他好好回去上學,不要在這事上糾結了,說完后王衛軍又感嘆道:「小野,其實你有個觀點錯了,柳月梅和胡云鵬死後一直沒害過一個人,那間房也一直就沒有異味,直到殷然的出現,殷然的死是因為……。」
「因為什麼?!」我有些意外,趕忙追問。
「我也是聽柳月梅說才知道的,那個帶著兩個太太搬到外地去的首富是姓殷的。」王衛軍遲疑片刻說。
我頓時就呆住了,許多疑問都有了答案。
當晚羅三水讓我跪在了三清祖師爺神像前,他則背對著我不搭理我,我有些心虛的說:「水哥,我錯了。」
「錯在哪?」羅三水沉聲道。
「錯在不該不聽你的話接死人活,差點把命都丟了。」我小聲說。
「還有呢?」
「還有……。」我撓撓頭卻想不出來了。
「作為一個還不能做法事的風水師來說,其實你整件事都處理的不錯,能熟練運用羅盤探陰氣,還能想到用純陽血化解危機,光這兩點你就已經及格了,活是衛軍那小子接的,你身不由己,錯在哪了?」羅三水說。
我愣了下有些欣喜,敢情羅三水是要誇我啊。
「而你犯的錯就是在進入那間房前沒有事先做好準備,導致吸入過量怨氣,受怨氣蠱惑衝動下了河,明明推測出房中有怨氣了,還什麼防備沒有,糊塗啊,如果能吃上一顆三清化氣丸在進去,那這活你就滿分了,可惜了。」羅三水感慨道。
羅三水話里話外儘是對我的誇讚,可他又讓我跪在三清祖師爺神像面前,難道不是認錯?
正當我一頭霧水的時候,羅三水清了清喉嚨,唱道:「拜祖師爺入師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