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 游鬼門孽鏡台前受審
謝天謝地我真的醒來了,可當我睜開眼的時候,我卻沒有看見熟悉的宿舍,熟悉的床。再低頭看自己,我的天,腸子還掛在外面,一直伸到腳底飄飄蕩蕩。別問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造型,因為我也不知道,我還沒搞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空中飄著。
這什麼情況?趕緊抬頭看四周,哪裡有什麼宿舍,哪裡有什麼學校。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空中是一種黑紅色壓抑的背景,死氣沉沉,聽不到一點聲音,真是連個鳥都沒有。
我的身體就這樣不由自主地向前飄著,周圍枯樹遍布,虯枝叢生,在這背景里張牙舞爪。臉上寫著懵逼二字,就這樣飄了許久,一直來到一個古代樣式的樓亭前,這才停下來。我很好奇,到底是哪個老司機把我開過來的。好奇這是什麼地方,我開始打量起來。
孤立的樓亭前空曠如宇,古意蒼茫,高聳的亭頭猶如引魂的幡竿。樓亭前掛著一塊匾,黑底白字赫然寫著「鬼門關」三個大字!
看到這三個大字,我掉頭就想跑。奈何身體根本不聽使喚。忽然一陣邪風吹來,凌冽刺骨,最冷的是那我那根掛在外面的腸子。緊接著,亭台後射出幾道紅光,然後就看到有黑影在閃動。當我看到那一排排獠牙的時候,十幾個八尺有餘的怪物就出現在我面前。那幾道紅光,正是從這些怪物眼睛里射出來的。這些怪物長相奇醜無比,穿著更是奇怪,一個個花紅柳綠。仔細數了一下,竟有十六個。
「生魂怎敢擅闖鬼門關,來者何人?」悶雷一樣的聲音在我耳朵邊炸開。
我咧著牙不知道怎麼解釋:「我要說我走錯了你肯定不信。」
中間為首的那個怪物聽聞哈哈大笑:「你已經走了陰陽路,還敢說你走錯了?」
「什麼陰陽路?我沒走啊!再說,我聽說也有人來過地府,最後不也還魂了嗎?你要相信我,我也是屬於這一類人。」我正苦口婆心地解釋和勸導,沒想到這些怪物根本不予理睬。還沒等我說完,就大喝一聲。
「還敢狡辯?你聽過哪個來過地府的陽魂像你這般開腸破肚,掛著腸子的?」
這時身邊一個鬼怪說:「大哥,這事不對啊。咱們也沒見過哪個魂魄可以被開腸破肚的啊?那不就毀了三魂七魄了嗎?可如果是那樣,這人怎麼看都不像是魂飛魄散的樣子啊?」
一聽有怪物替我說話,我趕緊搭茬:「這個帥哥說的太對了,所以說是我走錯了嗎?要不你們行行好把我送醫院,我搶救搶救應該還有戲。」
那個為首的怪物也納悶,不過明顯腦子屬於衝動型:「我管你是什麼東西,來了鬼門關就沒有回去的道理。兄弟們,給我抓起來送交判官發落。」
一看他們要動手,我慌了,趕緊咋咋呼呼地說:「你們先別忙,你們知道我是誰嗎?鍾馗天師可是我大哥,你們抓了我,他老人家回來可饒不了你們。」
一聽鍾馗的名號,那些怪物也是一愣,有的嘀咕:「我沒聽說帥爺還有弟弟啊。」
那個為首的怪物暴跳如雷:「你們是不是傻?你們見過陰間哪個陰帥和凡人稱兄道弟的?再說鍾帥那是多麼英雄了得的人物,會和這個玩意拜把子。那不是打他老人家的臉嗎?」
自打醒來,腦袋就昏昏沉沉,也不覺得害怕。聽到那個怪物損我,我嘴也欠就回罵:「哎,你會不會說話?什麼叫玩意,你這嘴是茅坑成精啊?」
後來才知道,這十六個怪物是把守鬼門關的鬼差。平時但凡有鬼魂經過,都是嚇得哆哆嗦嗦,哪像我還敢抗辯。
一聽我還敢頂嘴,怪物當時就不樂意了。其中一個怪物跳到我身前,二話不說,大手一把拎住我的腦袋,黑風一卷,就什麼也看不見了。過了許久,我感覺自己被扔在了地上。張開眼看,是一個衙門模樣的大廳。大廳正中擺著一張龍書案,大廳的匾額上寫著「善惡司」三個字。龍書案的旁邊正站著一個滿臉橫肉的漢子。
怪物把我扔下,沖著那個人單膝跪地:「肖判官,這個生魂擅闖鬼門關,被我兄弟抓獲,現交於您處置。」
那個肖判官擺擺手:「知道了!」
然後沖著我笑起來。我去,這一笑,真是生生把那一臉橫肉擠在一塊才做出一個嘴角微翹的動作。
看到他這一笑,我打消了鳴冤的念頭,這種模樣的鬼也不像什麼講道理的。後來才知道,地府的判官雖然面相兇惡,但都是心地正直之人。而且這個肖判官這個模樣,在地府也算是美男子,後來熟絡了乾脆讓我叫他肖帥帥。
不過此時初次見面,他可真沒給好臉。他吩咐一聲:「來啊,把他抬到孽鏡台前,照照前世罪孽。」
一聽孽鏡台我眼裡一冒光,據說孽鏡台可以照出人的一生。那樣的話,我和鍾馗相識的事豈不是可以一目了然了。
不等鬼差來抬我,我自己麻溜站起來,摟著自己的腸子,高興地問:「孽鏡台擱哪呢?趕緊,快帶我去。」
鬼差們第一次見這麼配合的,也都傻了。那個肖判官也是一愣說:「哎,我說,我們地府可沒有什麼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制度,不是你配合就能免得了刑罰。」
我根本沒有聽到他說什麼,正四處找孽鏡台。在大廳的轉角處,看見一方巨大的石鏡,上面用篆字刻著三個字「孽鏡台」。
我興沖沖站到前面,高興地沖身邊的那些鬼差說:「趕緊開機啊!」
肖判官一腦門子黑線:「什麼啊就開機,你以為是你家電視啊。」不過說歸說,肖判官用手一指,一道金光注入孽鏡之中,石鏡上頓時有了影像,那些歷歷在目的往事都在孽鏡上重演。
我看著著急,問:「哎,大哥,能快進不?」
肖判官一臉無語,不過當看到我小時候一段往事,臉上怒意暴漲。用手一指,畫面定格在我小學的時候。
看到那個畫面,我臉上不覺發燙。那是八九歲的時候,我帶著幾個小夥伴,偷看女老師洗澡,還往人家鞋裡放毛毛蟲。講道理,洗澡是真的什麼都沒看到。就是女老師一腳踩爛毛毛蟲的時候嚇了個半死。不過誰叫她總讓我叫家長,每一次老爹從學校回來,我的屁股總要開花。
肖判官臉色鐵青:「你這麼著急就是讓我看這些?你竟然這般無恥!賤手,淫心,該打。來人啊,先打他二十棒。」
我趕緊解釋:「大哥,大神,那個時候我還小,根本不懂事。您先往後看。」
肖判官根本不予理睬,手下的鬼差提著棒子就上來了。一看那棒子,我當時就驚呆了。只見鬼差提上來的竟然是一根狼牙棒,那一塊塊三角形的刀刃看的就滲人,這要是扎屁股上,豈止開花啊!
鬼差不由分手,按倒我就要動手。我根本無力反抗。
就在這時,大廳外橫著飛進來一個巨大的物體,重重摔在龍書案前。我抬眼一看,這不正是在鬼門關外抓我的那個怪物嗎?
緊接著門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聽到這個聲音,我激動的眼淚差點流下來。
「我看哪個敢動俺的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