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 超哥不見了
我訕笑,撓撓頭說:「沒什麼啦!你繼續說,你從石頭堆里爬出來,是怎麼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我記得我是在石頭堆里爬出來的,然後我就孤零零的活在世上。」
「可是你剛才說,第一次醒來,是怎麼回事?」
「因為我每隔三年就會死一次,然後再醒來,我已經習慣了。」她輕輕地說。
我頓時被雷到,差點沒趴下。每隔三年都要死一次,能不能別這麼離奇?太嚇人了吧?
「這個……是什麼意思?鳳凰涅槃?」我問。
「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反正每隔三年的七月七,我都會無緣無故的心慌,然後就昏迷不醒。只是在夢中,我總覺得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很多人在找我……」
我聽得更糊塗了,伸手去摸咿呀的額頭:「妞兒,你是不是發燒了?」
咿呀打開我的手,啐道:「不許鬧!我現在就覺得心慌,呼吸不順暢。不信你摸……」說著抓住我的手,放在她胸前。
山峰傲然,雖然入手冰涼,但凹凸起伏,攪得我一陣迷糊。
「所以我要回來,找養屍先生查查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的爹媽是誰,我到底有著什麼樣的身世。」咿呀又說。
我暗暗嘆息了一聲,原來做鬼也會有煩惱。她如此孤單無助,我要不要幫她?
「小牛哥哥,我要走了,你……能不能抱抱我?」咿呀輕聲懇求道。
我遲疑片刻,終於鼓起勇氣把她抱在懷裡。我感覺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這一去,不知日後是否還能相見,小牛哥哥,請你不要忘了我好嗎?」她說。
我無語,心中瞬間滿滿的都是愛戀。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咿呀到底是誰?
這時咿呀從我懷裡抬起頭,小臉忽然變得慘白,呼吸急促的說:「我現在時間不多了,必須趕緊進去!」
「好!」我低聲說,鬆開手臂注視著她,「你去吧……我就不進去了。」
咿呀目中含淚,撫摸我的臉頰一會兒,便轉身鑽進了那個墳里。
我獃獃地看著她消失在洞口,心裡很不是滋味。但我知道,畢竟人鬼殊途,我和她是兩個世界里的人。
這個小妞孤單無助,身世凄涼,我沒有膽子陪她一起進去。佛說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換得今生匆匆一瞥。難道我和咿呀真的在前世有過交往?
呆了片刻,我才想起往回走。可是剛轉過身,我就嚇得渾身又冒了汗。
四周黑得像鍋底一樣,到處流動著鬼火,隱約中還有怪聲響起。
我撿了塊石頭握在手中,硬著頭皮往前走。要是有鬼出來,我子直接板磚伺候!
回去的路走得很慢很艱難,一連摔了好幾次,到後來我的手都破了,總算是有驚無險地回到了館區。
等進了大院,我才看清自己手裡握著一塊不知是人是獸的骨頭,趕緊把它扔了,在褲子上使勁擦手。
這時空中忽然一道厲閃劈下,廣場上照如白晝,我愣了三秒鐘后想起了超哥。
廣場上空無一人,這貨跑哪去了?
我迷茫地環顧四周,不由陷入了深深的恐懼。老梁不見了,超哥也不見了,這一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超哥,超哥!你在哪呢?」我放聲大喊。
沒人回答,偌大的殯儀館里好像只有我一人。
我慌了,趕緊摸手機,可在兜里一摸,卻摸出一個樣子古怪的東西來。
「這是什麼?」我嘀咕著,拿在手中仔細觀看。
是一個鈴鐺,不過已經銹得看不清本色,裡面的墜也被松香灌死了,但是樣式頗為奇特,像一隻振翅欲飛的鳥。
這是誰塞進我口袋的?我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接著便想到了那具女屍,對了,肯定是她塞給我的。
可是,超哥哪去了?我哆里哆嗦地摸出煙來點著,蹲在地上吸起來。
剛吸了幾口,我就聽到似乎有人喊我的名字,我掉頭尋找,目光落在了那座小塔上。
這座塔不知道什麼時候修建的,據說殯儀館當初在選址的時候,特意將這座塔保留下來,小塔應該不下千年了,塔身上斑斑駁駁,被侵蝕得不像樣子。我記得以前我還在塔下撒過尿。
聲音是從那裡傳出的。
我慢慢走過去,圍著塔轉了兩圈,豎起耳朵仔細聽,果然,裡面有聲音。
我嘴裡的煙掉到了地上,不知所措,好像超哥在裡面!
這是搞什麼?超哥你不要玩我好不好?
我蹲下去瞅著塔座,戰戰兢兢地說:「超哥?你在裡面?」
「小牛牛,快救我……」是超哥的聲音。
「我去,你在哪呢?我怎麼看不見?你怎麼進去的?」
「小牛牛,快救我……」裡面的超哥還是這句話。
我瞬間就崩潰了,感覺全世界都在跟我開玩笑,女屍,老梁,超哥,你們一個個玩神秘,不要鬧了好不好?
我撿起地上的煙重新點著,大口吸起來,可卻被煙霧嗆得不停咳嗽,嘴裡、鼻腔和肺管里滿是屍胎的味道。
接著眼前一黑,一個高大的人影立在我面前。
我抬眼望去,見那個身披斗篷的人站在我對面,身材高大得簡直有些離譜。
我叼著煙屁,股顫抖著聲音問:「你、你、你是誰啊?」
「我是地獄的使者!」這人低沉著說。
我膽戰心驚道:「你要幹啥?」
「想救你的超哥么?」
我點點頭:「想。他、他、他怎麼樣了?」
「他沒事,不過被我關進塔裡面了,想救他很容易,把塔挖出來,他就得救了!」
我瞅著他的臉:「就這麼簡單?」
他的瞳孔射出兩道寒光,我突然驚奇地發現,他的瞳孔竟像是兩個符號,看著詭異極了。「我不想和你廢話,七日之內不挖出塔,張超必死無疑,你看著辦吧!」
我當場石化,半晌沒反應過來,這傢伙會不會吃了我?
接著我的腦子開始混沌,一頭栽倒在地,嘴裡、氣管、肺子里全是屍胎的味道,我幾乎要昏厥了。
斗篷人蹲在我身邊近距離的看著我。他的體味很特殊,卻又有種說不出的熟悉,彷彿是某種東西腐朽的味道。我拚命想要睜開眼睛,卻無濟於事。
斗篷人一把將我抄起來,扛在肩上就走。我試圖掙扎,但四肢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
斗篷人走得飛快,輕車熟路一樣直奔東側門房。然後推門進屋,咣當一下把我丟在地上。
我摔得頭昏眼花,揉著腦袋打量四周,這才認出來,怎麼到了老梁的小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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