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4章 溫柔的人

將塵界的事情處理完畢，楚若惜又去了道界和仙佛界以及冥界。

三百年的時間改變了很多東西，但是活著的人也都還活著，確定他們一切安好后，楚若惜給他們分別留下了禮品。

收到東西的時候，大家都很激動甚至意外，可惜楚若惜此時早已遠去，就算想追出去也不可能。

如此一路遊走，終於還是走到了妖界。

看著至今沒有解除的妖界封印，楚若惜的心情有些複雜。

「如果當年不是我」

帝非天道：「都已經做下了，何必再」

楚若惜抓了抓頭髮，道：「也對，做都已經做了，為什麼還要不敢面對？」

伸手按在封印上，黯淡外殼頓時爆出光芒，妖界封印的守護者們感應到封印被破壞，紛紛飛了過來。

然而等他們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卻是安然無恙的封印。

「……是我們的錯覺嗎？」

眾人面面相覷。

但是不管他們怎麼感覺周圍都無法覺察到除了他們以外的任何力量波動，封印表面也確實沒有任何破綻或是裂縫。

「這算是……」

想了半天沒想清楚是怎麼回事，最終大家都散了。

……

楚若惜和帝非天、炎王在妖界漫步。

核爆以後的世界是荒蕪的，輻射到處都是，三百年的時間也沒有讓它們自然衰變消失。但在這個荒蕪的世界里，也有一些生命蠢蠢欲動。

楚若惜一路走過去嗎，看到了許多細小的新生物質。

「……這些都……是新生嗎？看起來好美……」

炎王看著楚若惜溫情迷戀的模樣，道：「我覺得你更美。」

楚若惜看了他一眼，道：「別這樣說話！很假！」

帝非天道：「可是老公看老婆，總是看一萬遍都不夠的。」

楚若惜無語。

此時，一點瑩光映入眼帘。

三人順著瑩光找過去，看到了一棵開在銀色湖面上的血色琉璃樹！

瑩白透明的枝幹肆意伸展，每一根枝幹上都垂著一串琉璃鈴鐺，靜止的空間里，鈴鐺不由自主地搖晃，發出清脆的聲音。

水面下，琉璃血樹的倒影也是同樣的伸展著，絢爛著。

此時正是落日時分，以地平線為起點，勾出血紅、橙紅、橙黃、淺黃、白色的半邊蒼穹，而銀白色的琉璃血樹正是撐起這半片蒼穹的世界樹，湖水流動，波光粼粼，更顯得顏色層次分明，夢幻如神話。

「真美……」

楚若惜看著湖面上的琉璃血樹和在它身後鋪開的落日餘暉，發出由衷的感慨。

因為是至聖修為，楚若惜踏上水面的時候，腳底和水面保持著一毫米的距離，水中沒有她或是他們的面容倒映，彷彿他們已經不屬於這個世界。

「我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她轉過頭，看著那邊的帝非天，「好像我已經不屬於這個世界了……」

帝非天道：「帝境界就已經等同普通人心中的神和仙，水無法倒影我們是正常情況。並不是因為水不能倒影，是我們不想讓水倒影。」

「有點玄妙，」楚若惜手指滑過下巴，「不過這些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妖界已經重新出現生命氣息了。生命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玄妙最神奇的謎題……」

「這棵琉璃血樹是他留下來的嗎？」

炎王問出了兩個人都刻意無視的問題。

楚若惜道：「這麼明顯的問題，你問我，我去問誰？」

「我比較關心他為什麼留下琉璃血樹……為了紀念死在這裡的妖族還是……汲取他們的能量……」

「或許他只是……」

被湖光山色引出的好心情消失得無影無蹤，楚若惜伸手，抓住一串琉璃鈴鐺。

叮咚！叮咚！

清脆的聲音在手指間流動，楚若惜感覺著其中蘊含的平靜溫柔和悲傷。

「不管九界主是不是一個溫柔的人，他對這個世界始終是很公平地愛著的。」

感慨讓帝非天也是一聲嘆息，道：「作為九界主他確實是稱職的，雖然我依舊覺得他對你、對炎王的手段有點太過了。」

炎王聞言，哼了一聲，道：「豈止是太過，根本是罪無可赦！」

楚若惜瞪了他一眼，道：「也不知道是誰心裡想的夜裡夢的都是傾城！你恨她，可是你還是剋制不住的愛她，就算知道這份愛會最終隨著六道輪迴的達成轉化為對天下蒼生的大愛，看你的眼神和看芸芸眾生的眼神沒有任何不同。」

「對啊，我就這麼傻！這麼無能！這麼執迷不悟！」

炎王的態度幾乎是自暴自棄了。

楚若惜看著他無奈的眼神，道：「或許你應該選擇放棄。」

炎王道：「能放棄嗎？」

楚若惜不說話，炎王折下一段琉璃樹枝，道：「你猜他把這東西留下來有什麼意義？」

「不猜，也沒興趣猜。」

但是下一秒，楚若惜改主意了。

「給我看看！」她說，伸出手。

炎王道：「為什麼我必須給你？這段訊息是我發現的！」

「但是它是留給我的！」

楚若惜態度很強勢。

炎王拗不過她，只得把附著訊息的琉璃樹枝交給楚若惜：「小心點，別弄壞了。」

楚若惜接過樹枝，頓時大量訊息順著皮膚流入腦海，九界主留給她的訊息是如此豐厚複雜，看完以後，楚若惜的腳步都有些發虛了。

「這是……」

帝非天見狀，挽住她，問道：「看見不舒服的東西了？」

楚若惜道：「比不舒服更糟糕……他……他可能無法完成六道輪迴……已經……已經天人五衰了……」

「什麼意思？」

帝非天不解。

炎王怒道：「意思就是他快死了！」

「大日鳳凰也會死？」

帝非天很意外。

鳳凰是元素凝結，照理說是不會死亡的。

炎王聞言，苦笑道：「是啊，他怎麼會死呢！如果他不在乎這個世界，不想……不想讓這個破碎的世界維持下去，他就根本不會死！但是……他……他犧牲他的全部，補下那麼大的局……結果還是……真是太諷刺了！」

楚若惜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炎王道：「誰知道呢？！我們又不能進入創始界，誰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