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第156章 一百五十二章：護犢之情
水翎羽不再去成默那裡，以前還想過如果成默開了店自己就多了個去處，還有個忘年之交。
如今卻只能想想了。
沒有太過親密的朋友，就算有，她的自由也是被關在籠子里的，有限制的。
而且唐鶴涵也不允許任何人走進她的籠子里，特別是男性，不管老少。
那她一個人總可以吧？退而求其次地給自己製造虛幻的空間，類似包裹在透明的泡沫里，和光同塵。
壓抑，但至少是安全的……
水翎羽走出公司，老遠就看見千篇一律等待的豪車，連司機站立的位置都沒有迥異過。
每次上車她都會快速鑽入，生怕被人看出這車是來接她的。
可是公司門口停著這麼一輛醒目的車，時間一久肯定會被人留意的。
或許根本就不需要在意，如果遲早被人知道的話……
水翎羽忽然不想那麼早回到別墅去，反正是一個人，也不用忌憚什麼，在哪裡不都是一樣么？
「我想四處走走。」水翎羽對司機說。
司機微頷首，沒有說什麼。
水翎羽在大街上信馬由韁，有興趣的便會在櫥窗前站立會，在經過某家書店的時候，櫥窗里擺放著書籍，是黑守襄的書。
她知道這個知名作家，很有名，以前在讀高中的時候有讀過，辭藻鋒利，卻深入人心。
走進書店，拿過一本。
「這是黑守襄新出的書。」店老闆走過來說。
「銷量是不是很好？」水翎羽問。
「當然，不然可沒有資格放在櫥窗里。」
「我買一本。」
水翎羽買了書，將書裝在包包里，便離開了書店。
距離沒有多遠，水翎羽看到家畫廊，這個時候華燈初上，裡面卻是燈光一片，和外面的路燈遙遙相對。
她便去裡面問了下幾點關門，時間差不多八點，水翎羽便動了心思。
當即就在畫廊里辦了卡，每天都可以來畫畫，那樣她就可以不用那麼早回去別墅，還有地方讓她呆了。
而且多畫畫，可以提高她的水平。以後要成為像爸爸那樣的畫家，那是她的理想。
自那以後，水翎羽只要一下班就去畫廊，晚餐時間也不準時吃，一直到接近關門，枵腸轆轆才去找吃的。
那天水翎羽依然在畫廊，和眾多學員認真地對著參照物畫畫，還想著成默跟她說的要畫畫不僅要相像，還要有情感的發泄，和意境。
參照物是個女模，性感地擺著姿勢都一個小時了。
水翎羽最擅長的就是人物素描，畫的很輕鬆，但左看右看還是不滿意，便重畫。
當她重新提筆，抬了眸時，看見了站在窗戶外的成默。
在看過去時，便對她微笑。
水翎羽是驚喜的，立刻走了出去。
「叔叔，你怎麼在這裡？」
「我看到這家畫廊不錯，就進來看看，沒想到就看到了你。」其實不是的，成默早早地關了店面，去了水翎羽公司的樓下，看見她和等待的司機說話，然後一個人往街上走去，進了這家畫廊。
那天水翎羽的心情，他是看在眼裡，擔憂在心底，所以就跟過去了。
說是租的房子，為什麼還要司機送？
成默在窗外站了許久，差不多有一個小時吧！吃晚飯的時間早就過去了，水翎羽卻還在那裡畫，她似乎很迷戀畫畫的感覺，如入無人之境。
「看來叔叔確實很喜歡畫。」水翎羽笑說。
「吃飯沒有？」成默不想水翎羽知道他來了很久，包括她錯過吃飯的事。
「還沒有。」
「真是巧，我也沒吃，一起吧！」
「好。」一段時間沒有看見成默，心裡很開心，也忘記唐鶴涵的警告。
或許應該學會『居安思危』的心態。
在離開畫廊的時候，水翎羽都忘記還有司機遠遠地跟著，只要一轉身就會發現的。但是她和成默說著話，根本就沒有發現這樣的異常會惹人懷疑的。
想必，如果看見司機，就會想起唐鶴涵的可怕了吧！
兩人找了家清雅的餐廳吃飯，已經過了吃飯的高峰期，所以人不多。
不過這樣更好，安安靜靜的。
吃完了飯人家差不多也打烊了，走在路上，水翎羽摸著肚子，叫著：「好撐啊！不行，我要走走消食。」仰著臉，外面火樹銀花不夜天的景緻真是好看。
映照著她清美不可方物的臉蛋，和嘴角舒心的笑意，那麼絕麗。
「小羽的住處離這裡遠么？不遠的話叔叔送你回去，做一次護花使者，如何？」成默看她小女生的可愛模樣，心情極好。
水翎羽嘴角的笑僵住，漸漸消失。
「離這裡很遠，晚點我自己坐車回去。」怎麼能讓成默送？那會穿幫的。
水翎羽這時候才想起司機，往後看，果然那輛車遠遠地跟著。
心裡不由一緊，臉色也變了。
成默就算知道，也沒有往後看，他自然早就知道身後跟著一輛車，來的時候就發現了。
他不去拆穿水翎羽，這輛車和那個司機在那次酒店門口見過，是水翎羽大哥的人。
所以他可不可以揣測水翎羽的苦楚是因為那位『大哥』？如果是，他怎麼能看著水翎羽受欺？就當這是種……護犢之情。
強烈的氙氣燈燈光直射入眼，水翎羽難受地用手擋在眼前，成默也閉了眼睛。
就像什麼驟降時的刺目光芒，來勢兇猛地圍裹著他們，只能靠知覺去感受到強壓的氣場。
燈光撤去，水翎羽才睜開眼睛，便看見停在路邊的黑色豪車，就算不去看車牌，也知道是唐鶴涵的座駕。這車她熟悉的就像是熟悉它的主人一樣，與噩夢同在。
她的臉色變得蠟白，臉都不敢轉去看成默，就立刻忍著顫抖說：「叔叔，你回去吧！我下次找你，可以么？」
「為什麼？」成默臉色平靜地看著那輛出現的車。
水翎羽的懼怕讓他心疼，既然來了，那就將這件事好好處理了。
「叔叔，求求你了，你快走啊！」水翎羽後悔自己沒事為什麼要和成默吃飯，還這麼晚的時間。
自己不該掉以輕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