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零五十八章：雙雙隕落
歲月與虛空，乃是天地之間的無上大道，尤其是前者，更是藏著諸多的神妙變化，非人力所能駕馭。
方青夜對於歲月的領悟，已經是達到了前無古人的境界，哪怕是軒轅涯也不及此刻的方青夜。
這世上也唯有方青夜能夠做到利用歲月的力量將塗山古靈困在另外一段歲月之中。
方青夜面色慘白，饒是以他的實力施展這樣的手段也是負擔極大，他的壽元已經耗盡了，此刻的年輕面貌也不過是藉助了歲月之力的迴光返照罷了，只能維持片刻。
「成功了嗎？」白晴雪趕到近前，立刻便是握住方青夜的一隻手，關切問道。
方青夜搖了搖頭：「它只是被送去了歲月的夾縫而已，並不能真正困住它。」
白晴雪聞言，神情有些黯然，這已經是方青夜最大的極限了，卻也只能做到這一步，塗山古靈實在是有些過於強大了。
突然間，方青夜面色劇變，一把拉住白晴雪瞬間出現在了百里之外。
可還是晚了一步。
白晴雪的身後突然出現了塗山古靈的身影，並且一隻手已經從後面貫穿了白晴雪的身軀，將一顆通紅心臟生生挖了出來。
「該死！」方青夜大怒，一拳朝著塗山古靈轟了過去，卻是落了個空，根本沒有碰到塗山古靈分毫。
「你的生機歸我了。」塗山古靈握著白晴雪的心臟，面無表情的說道。
肉眼可見那心臟立刻枯竭下來，並且白晴雪身上的生機也在被塗山古靈不斷吸取。
而那吸取的媒介，便是心臟。
方青夜咬牙，不斷對塗山古靈發起攻勢，想要阻止他吸取白晴雪的生機。
可塗山古靈根本就不和方青夜正面交鋒，將那巍峨塗山再度喚來，使得方青夜只能再一次面對塗山的一次次衝撞。
白晴雪緊咬嘴唇，有些不舍的看著方青夜，面容凄美而苦澀。
「堅持住！」方青夜沒有回頭看她，只是如此說道。
白晴雪輕輕嗯了一聲，但她知道自己已經離死不遠了，心臟被那塗山古靈掌控著，自己體內的生機對於塗山古靈來說就是唾手可得之物。
除非是奪回心臟，否則自己必死無疑。
沒有武道至尊的境界，在塗山古靈面前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抵抗之力，尤其是塗山古靈極為擅長抽取生機，白晴雪即便是實力再強，在這種情況之下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白晴雪不怕死，她甚至希望自己能夠死在方青夜的前面，只是對於自己的兒子方林，白晴雪始終放心不下。
方青夜心亂如麻，整個人好似癲狂一般，以最後的力量轟擊塗山，想要拚命奪回白晴雪的心臟。
可塗山又豈是他能夠撼動的，始終是讓方青夜寸步難行。
白晴雪的身體快速衰老，身上有著一股沉沉暮氣瀰漫出來，顯然是已經到了彌留之際了。
「不！！！！」方青夜終於是放棄了，轉身抱住了白晴雪的身軀，感受到到哪最後一絲生機的流失，方青夜近乎失神。
白晴雪一隻手無力的放在方青夜的臉上，似乎想要對方青夜說什麼，卻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方青夜身體顫抖，後背之上被那襲來的塗山狠狠撞了一下，使得方青夜鮮血噴出，氣息也是減弱了很多。
但方青夜彷彿是完全沒有感受到那自己的狀況，只是抱著白晴雪，一點也不敢鬆手。
「如此濃郁的生機，真是讓我身心愉悅。」塗山古靈的聲音響起，白晴雪體內最後一絲生機也被他通過心臟吸取而來。
隨即，塗山古靈手中一握，將那心臟握得粉碎。
白晴雪的手無力垂下，終究還是失去了性命。
方青夜卻反倒是顯得格外平靜，好像對此完全不在乎似的，將白晴雪的屍體抱在懷中，轉身再度看向塗山古靈。
「如何？看著心愛之人死在自己面前，是不是覺得很無力？畢竟你只是人間的螻蟻，無法跨過生死。」塗山古靈面帶譏諷的說道。
方青夜沒有說話，只是再度對著塗山古靈遙遙一握。
塗山古靈以為放晴也是故技重施，閃身便是到了他出，卻不料那股力量還是出現了，再度將其拉入了歲月縫隙之間。
方青夜自己也是一步跨出，抱著白晴雪的屍體消失在天地之間，與那塗山古靈在歲月縫隙之中再度交戰。
在那歲月縫隙之中，無論是方青夜還是塗山古靈，都感受不到歲月的流逝，似乎一切事物都可以在此地長存不朽。
但方青夜終究是耗盡了自己的壽元，再加上白晴雪已死，他也是心如死灰，只想用最後的力量將塗山古靈拖延在這裡，為方林再爭取些許時間。
一片茫茫之下，方林看著眼前的身影，臉上沒有任何神情，眼神冰冷無比。
這道身影，赫然是方林自己。
不過比起那神情冰冷的方林，這另一個方林卻是有喜怒哀樂，更像是一個完整的人，而非此刻的方林這樣。
兩個方林彼此對手，最終還是那神情冰冷的方林伸出一隻手，將另一個方林徹底打碎。
「我終究，還是放下了。」方林自言自語，心中沒有任何的波動，似乎發生什麼都難以引起他情緒的變化。
而這一刻，那青銅巨門也再一次出現在他的眼前，光芒璀璨，只要方林輕輕一推，此門便是為其打開。
「事已至此，我已經不需要跨過你了。」方林冷漠出言，彈指之間那青銅巨門轟然倒下，化為了一股青煙飄散。
與此同時，方林終於是睜開了緊閉許久的雙眸，只不過眼中宛如一潭死水，毫無波瀾。
一瞬間，方林便破除了方青夜施加在妖族聖樹之外的封印，隨即方林從容不迫的離開了妖族聖樹。
也就是在方林剛剛走出妖族聖樹之時，天空之上猛然有著悶響傳來，隨即兩道身影自空中跌落，被方林親眼目睹。
那兩道身影，皆是氣息全無，已然成為了屍體，正是方林的父母。
「死了嗎？」方林喃喃自語，明明是如此悲傷的一幕，卻發現自己根本毫無傷感，心中十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