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虛偽面具

「我願意！」

猶豫片刻，當我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心中如釋重負，卻又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決定是否正確。

惡魔那對金銀雙瞳露齣戲謔的神色，修長的手指敲打著扶手上的頭骨，道：「從我這裡收買一個靈魂代價很高昂的，你現在只有一年的生命不到，還不足以支付復活她的價格。」

明知道這是一個陷阱，但我還是忍不住踩了進去，沉聲道：「我需要支付多少生命？」

「至少五十年，小蟲子，你考慮好了么？從你復活她那一刻起，你將負擔起兩個人的生命的重量。」

我深深的吸了口，道：「是的，我該怎麼做？」

惡魔大笑了起來，他笑聲就像毒蛇吐息的聲音，滑膩而陰冷：「哈哈啊，我實在無法理解你們這些小蟲子的想法，前一刻你還打算將剩餘的生命留給家人，現在為了愛情，你卻甘願為我所用，是不是說明在家庭和愛情天秤之間，你選擇了那個女人，放棄了你的家人？」

惡魔的話如一把刀，蠻橫剝開我偽裝的道德感和羞恥感外衣，鮮血淋漓，慘不忍睹。

「我能感知到此刻你正在抗拒我，但請相信你所擁有的一切情感，希望，愛情，家庭，渴望，厭惡，逃避，害怕，哀悼以及痛苦這一切無不只是你慾望的體現，你們就是被慾望囚禁的生靈，現在我只是將你從這個牢籠中提了出來，讓你看清這個世界，讓你能夠駕馭它，從上帝的視角從新審視這個世界和自己的內心。」

我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強忍著心中對他的憤怒怨恨，問道：「殺戮空間是怎麼回事？」

惡魔坐直身體，一隻手搭在王座的靠背上：「這個空間是與你們的世界相對靜止的空間，只有在這個空間里，你們才能夠擁有我賦予你們的能力，它就像是古羅馬的斗獸場，只有勝者才能離開，也只有在這個空間里的死亡的人，他的罪惡靈魂才能被我接受。」

「是不是空間發生的事情結果和現實中都不一樣？」

「就像你所經歷的一樣。」

「你是不是害怕什麼所以不敢讓人知道你的存在？」

惡魔獃滯了一下，隨後大笑了起來，整個空間都為之震動：「我害怕什麼？那個世界還有什麼值得我害怕的，就算你們口中的上帝真的存在，他也必將臣服我的腳下。不要去相信什麼神明，它們不過是一堆石頭，妄圖駕馭在世間萬物之上，那是不可能，這世間如果有神，只有你自己，能夠掌控你命運的也只有你自己，把我的話當做你永恆的信念。」

我逼問道：「那你為什麼不敢出現在世人面前，還拚命掩飾自己的存在？」

惡魔難得露出一絲思考的神情，帶著幾分落寞，道：」我只是太無聊了，這個遊戲能夠讓我玩上數百年，也許下一次我會換個方式，充當下上帝角色，又或則乾脆把它毀滅。」

他沉默了一下，又恢復到之前的邪惡本質，問道：「你還有什麼要問嗎？小蟲子，你挑起了我聊天的興趣。」

現在我已經開始逐漸適應這裡的環境，平靜了許多，心中太多的疑問，又不知道該從哪一個開始問起，「你為什麼只接受罪惡的靈魂？」

惡魔大概想不到我會問這樣幼稚的問題，忍不住再次大笑出聲，「因為他們的靈魂實在太美味的啊，邪惡的，充滿人性慾望和貪婪，你們的世界遍布罪惡，各種各樣的罪惡，殺戮，搶劫，盜竊，和欺騙，也只有這類墜入黑暗靈魂才是我的最愛，因為太喜歡了，所以迫不及待要把他們吃掉。」

「……」

我本來就沒打算他會給我一個光正大的理由，但是這個答案還是讓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又問道：「像我這樣的人是不是很多？」

「只靠你一個人永遠也滿足不了我的胃口，在地球上像你這樣的人類很多，你們都將是我的刑徒，受我驅使，小蟲子，雖然你們是同類，但是你永遠不要相信他們，因為你們身上背負的罪惡遠超正常人類，弱小如你將會是他們口中美味的食物，一旦你被他們殺死，我會毫無保留的將你靈魂吞噬的一乾二淨。」

「如果你要我的靈魂隨時可以拿去，何必這麼麻煩？」

惡魔眨了眨眼，道：「遊戲終究要遵循它的規則，否則未免太無趣了。」

我忍不住問道：「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不會是因為無聊吧？」

「哈哈啊，因為我看好你，你跟我的本質很像，那就是虛偽，永遠不知道自己下一步會幹什麼，只有摘下面具后，你才會顯露出黑暗的人性。」

我憤怒道：「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你用東西這個詞來形容我，我很不喜歡，為什麼我不能是神呢？說不定是我創造了你們的世界。」

我把他這句話只當作了一個玩笑，如果神是他這樣的，世界早就不復存在了，我深深呼了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冰冷回應道：「我該如何兌換我的能力？」

「你可以上網查詢。」

「什麼？！」

「通過電腦、平板、手機都能夠上網查詢到你要的東西，現在你們已經進入了互聯網時代，我沒有理由不利用這個便利的工具，給自己減少一些麻煩，當然首先你需要獲取到足夠的罪惡值。你可以在上面發布一些信息，也可以接受到任務，有些任務時強制的，所以小蟲子，你別永遠想著如何過著安逸的日子，除非你有足夠的生命供我扣除。」

「罪惡值和生命又什麼區別？」

「罪惡值相當於錢幣，當你殺死罪犯的時候，他身上的罪惡值就轉嫁到你的身上，不過如果你不小心殺死一個無罪之人，將被成倍扣除，你可以用它兌換你任何想得到的東西；生命相當於黃金儲備，而我只接受你們的生命。」

「我怎麼知道一個人有沒有罪？」

「出去后，你可以兌換一個罪惡之眼，可以讀取到身邊人的罪惡值，很便宜卻又很實用的東西。」

這時候在空間的東南方出現一團漆黑濃霧，剛剛還遠在天邊，瞬間就閃現到我們的面前，待近處看才隱約能夠看出是一個人形，足有三米多高，周身都被籠罩在濃濃的黑霧中，看不清任何的體貌特徵。

惡魔從王座上站了起來，臉上難得出現了肅穆神情，與那團濃霧遙望對視著，那團濃霧的氣勢居然不下於惡魔。

激蕩的能量，讓我身處在驚濤駭浪之中，隨時可能形神俱滅，化為灰燼。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的時間，那團黑霧首先收起了自己的氣勢，跪倒在惡魔的王座之下，即便如此依舊能夠感受到他的桀驁和強大。

惡魔神情不動，金銀雙瞳閃爍著妖艷的光芒，低吟道：「該隱，未得到我的召喚，你膽敢私闖我的領域。」

「吾王，我是來履行我們曾經的約定。」

「你已經屠滅了億兆生靈了嗎？」

「如你所願！」

「你想要什麼？」

「我想獲得和你一樣的權利！」

「哈哈啊！」惡魔撕裂著大嘴瘋狂大笑著，周圍的場景如星辰墜落，紛紛消散不見，又重新回歸到一片虛無的黑暗中。

只見他朝我揮了揮手，便將我趕出他的空間領域，後面的事情便不是我所知道了。

睜開眼重見光明，我才發現活著是如此的美好，金色的陽光從窗戶玻璃傾灑進來，照在身上暖烘烘的，塵埃在陽光歡快的跳躍著。

我獃獃的看著窗外的世界，突然又覺得它是如此的不真實。

未來的道路該如何走？我一時不知該如何適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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