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商務聚會

八月十七，夜，新鄭縣衙後院花園內，群商雲集。

「各位，近日請大家來純粹是為了商業交流，所以我不希望有人叫我林大人，大家都叫我凌雲即可。今夜，凌雲有幾樣東西給大家過目，順便看看諸位有沒有合作的興趣，高師爺，讓他們把東西拿上來。」林飛向大家拱手為禮，說道。

幾個漢子抬著一個直徑兩米多的大圓盤上來，放了一小半到後園的池塘里，接著又在邊上放好一個兩米多的架子，將架子和圓盤用連接件連接，固定好。又在池塘邊上放上一個一米高的桌子。一個漢子先爬上桌子，再攀上架子，開始緩慢的踩著圓盤，圓盤開始轉動，當轉了半圈之後，面向著桌子的這一端開始流水下來，很快就把整個桌子都給澆濕了。

「咦」高松率先發出了驚疑聲。

「我還以為是什麼了不起的玩意呢，隨便找一個人舀一瓶水，早就把桌子澆到了，搞什麼玩意么？」每次都是這個鄭頡要出來唱反調。

「鄭公子真是高才，如果你也能作出這麼個機關，那地勢再高的農田都可以澆到水了，前日我的萬畝田地也不至於連100兩黃金都沒賣到，有了這機關，那萬畝田地至少值600兩黃金呀。」高松懊喪的說。

「沒辦法，凌雲此次前來新鄭，本小利薄，只好先借這個機關，掙上第一桶金，高老闆也不用懊惱，生意機會多的是，說不定你用那95兩黃金也可以掙到遠不止600兩的利潤呢。」林飛出言道。

「凌雲兄，不知此物何名。」龍瀟居然一點也不害羞，直接就叫上凌雲兄了。

「此物名叫水車，不知龍大小姐有什麼主意呢？」

「凌雲兄今日薈集新鄭群商，自然不會是為了特意讓高老闆對著此物懊惱的，難道凌雲兄的第二筆生意就是賣這水車？」龍瀟問道。

「龍小姐，果然不愧為「女陶朱」，不過，賣也不算是主要目的。水車的構造極其簡單，各位老闆回去之後，召集幾個工匠也自能做出來，因此我不能定價太高。我也就明白告訴大家，這水車從材料到人工，做一個總共也只要80銖錢，我已經定價100錢，如果大家有興趣的話，可以購買也可以自己自行試製，正好能運用到冬季的小麥種植上。但這對於各位大老闆而言，這都不過是小錢，還不值得召集大家。但是有了水車之後，我們完全可以讓全新鄭所有的農田都得到很好的灌溉，我已經吩咐周師爺對全縣的農田都摸了個底，作了個新鄭灌溉溝渠設計圖，總共橫豎幾十條溝渠，一則要佔用所經過的農田，二則修建溝渠需要金錢，我讓大家來，就是想解決這個問題。周師爺，你把設計的圖紙給大家過目。」林飛回答道。

一聽到要出錢，大家立馬就沒什麼興頭了，紛紛討論著手中的圖紙，有的說溝渠太多，有的說佔用自己的土地最多，有的說做生意壓了資金，湊不出錢，一時之間牢騷之聲不斷。

「各位，如果佔用自己的土地過多的話，凌雲明日就讓衙役下去，幫諸位把所擁有的土地重新丈量一遍，不過，如果那時發現哪位有瞞報土地面積，偷漏國家賦稅的，我也就不好交代了；再說，誰家的土地被溝渠佔用的多，自然他們家的土地離水源就近，莊稼長勢肯定更好，難道這個也需要林某來提醒么？」林飛的話一出，頓時全場就沒有了對設計方案的牢騷，現在哪家沒有個偷漏田稅的呀，不過，關於拿不出資金的聲音又更響起來。

「至於興修溝渠的資金，我們已商議好了，會給每條溝渠立上石碑，記載各人的捐款數額，如果完全由一家出資興建的溝渠，還可以由出資人為溝渠命名，不敢說流芳百世，至少這百八十年的榮譽是少不了的。」林飛悠然的說道。

龍瀟臉含微笑的看著林飛，介面道：「如果各位叔伯手頭不方便的話，這興修溝渠的錢小女子一人出了就是。」

這時候，大家可又搶著要出錢了，尤其是那些並非名門望族，全靠自己的努力打拚擠到富豪的位置上來的幾個商人，平時哪裡有這樣的機會可以流芳後世，而且，這個新來的縣令大人古怪精靈，腦子一轉就出一個撈錢的主意，如果現在在這件事上討得他老人家高興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幫自己出一個主意，也就不止這點小錢了。

林飛笑著說：「大家也不用搶，這樣，待會大家到高師爺那裡登記一下，到時有什麼差距，高師爺會和你們一起溝通好。我這裡，還為各位準備了一些新的東西呢。」

大家馬上靜了下來，靜候這位高深莫測的縣令大人展示「新東西」。

高師爺抱著一摞紙張走了過來，給每個人發了三四張不等。紙是普通的蔡侯紙，對於平頭百姓，當然算是貴重之物，但這裡大多是身家巨萬之輩，也是覺得平常。紙上寫的正是前日林飛在興隆酒家所誦之詞，字體雖說龍飛鳳舞，甚是醒目，但也算不上不是名家手筆。

各人仔細端詳著手中的紙，三四張都是一樣的內容，很多人都疑惑的抬頭望向林飛。

「凌雲準備賣的就是關於這幾張紙上的東西，誰如果看出來了，我就和誰合作。」林飛老神在在的喝了口茶，說道。

眾人一聽，都知道其中必有機關，趕緊低頭研究，有的甚至把紙張拿到燈下，好好的一個字一個字的研究，想要從中看出黃金來。

「啊！」一聲驚呼想起，眾人心也往下一沉，糟了，是龍瀟這個小妮子，她對於生意的敏銳可是整個北方都知名的，被她發現了機關，自己沒得錢掙了。雖然不甘，但也還是放下紙張，想聽個究竟。

「凌雲兄，關於這幾張紙後面的東西，你準備賣多少錢？」龍瀟興奮的問道。

「簡單，一百兩黃金，再加上以後每次利潤的三成，只賣給你一家。」林飛不禁心中暗嘆龍瀟果然名不虛傳。

「能不能一千兩黃金直接買斷？」龍瀟還價了，眾人一聽，乖乖，龍瀟這麼還價，也就是說九百兩黃金還比不上那三成的利潤，也就是說，這是一單收益超過三千兩黃金的買賣！

「不行，如果這樣的話，我還不如拆分開來賣，在新鄭賣一家，到洛陽賣幾家，到長安再賣幾家，價錢要比你這一千兩黃金高得多，只有和你以後的收益聯繫在一起，我才可能只賣給你一家。」林飛毫不退讓，周圍的人更是議論紛紛，都看不出這幾張薄紙哪裡能值這麼多的黃金。

「五百兩黃金，加以後利潤的兩成，我獨家經營。」龍瀟繼續還價。

「好吧，不過，我以後給你的業務你要保證至少用一半的生產能力幫我完成。當然，我會按照市價給你付款。如果行的話我們馬上立字據，龍小姐家裡壟斷著左伯紙的生意，也算是最合適的合作者。」林飛馬上拍板，和龍瀟立好字據，龍瀟立即差人回家取款。

「啊呀，原來是這樣。」常曠忽然高聲驚呼起來，看來已經發現了秘密。

「常老闆，快說說，是怎麼回事？」大家看林，龍二人輕鬆的喝著茶，一時半會不願意揭開謎底，現在蹦出了個老常，趕緊發問。

「大家快看看，這些紙上的文字每一筆一劃，全都是一模一樣，分毫不差，就算是同一個人寫，那也不可能每次都一樣呀？而且，這首詞前天才被大家所知，也就是說，凌雲可以在兩天之內輕鬆的弄出幾百張一模一樣的詞，如果每個捲軸，每本書都能用這樣的方法，哪裡還需要有人抄書呀，大家知道一本書能賣多少錢么？」大家紛紛點頭，書籍是那時的絕對奢侈品，用蔡侯紙抄的書一本都要賣上千錢，如果是名家手筆，那就不能簡單的用錢來衡量了。何況這個方法想必也能用在光潔度遠遠超過蔡侯紙的左伯紙上，那時，一本書就掙幾百上千錢，一萬本，十萬本呢？難怪龍瀟怎麼也要把林飛的利潤分成降下來呀。

一時之間，大家議論之聲不絕，有羨慕的，有妒嫉的，有自己罵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