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坐觀會盟

林飛只度過了一個短暫的蜜月。

正月初六，中牟縣令孫濤就過來拜訪了，正是為著東郡太守橋瑁所稱的三公書來的。

林飛笑道：「子浩前些日子是不是放走了一個朝廷的欽犯？」

孫濤一驚，看著林飛的笑臉，隨即也笑起來：「凌雲果然有神鬼莫測之能，不知是從何而知？」

林飛笑笑，說道：「就在二十天前，在成皋發生了一場血案，事主呂伯奢一家全數被殺，家人八口被殺死在後庄，廚中還有一口綁起待宰的豬，呂伯奢是在離家二里處被殺的，手中還拿著剛買的酒和水果等物，詢問賣酒的小二，小二說呂伯奢素來好客，又有嘴巴大的毛病，但是這次很奇怪，在買酒的時候，有人問是家裡來了什麼客人，呂伯奢居然沒說，此案就此不了了之。前幾天有好事的路人用此事來問我，如果我是成皋縣令，應該怎麼尋找兇手。此案的關鍵就是那個呂家準備要招待的人，他會是最後一個在現場的人，也極有可能就是兇手。那麼，是什麼讓一個座上客行兇呢？財？呂家的財物好端端在那裡一分不動。色？呂家一家人盡在那裡，都已被殺。不過，我很偶然的得知，呂伯奢曾經是前太尉曹嵩的好友，而曹嵩之子曹操正好是在那段時間逃出洛陽，我就派了人拿曹操的畫像從洛陽一路問起，果然曹操正好是那天經過的成皋，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派去的人告訴我，曹操在中牟的時候曾經被抓過，但是經過子濤親自審理后，曹操第二天就被放走了。現在我已基本肯定殺害呂伯奢一家的兇手就是曹操了，可惜我不是成皋令，不然豈能讓此案糊塗了結。」

孫濤聽了，不覺問道：「曹操聽說也是當世英雄，從黃巾起義以來，屢立功勛，他有什麼理由殺害呂伯奢一家呢？」

林飛笑道：「在京師的時候，就聽說孟德多疑，我懷疑是呂伯奢家人在磨刀準備殺豬的時候，被曹操誤解為想要害自己，所以殺了呂伯奢家人，至於呂伯奢，應該是在回家的路上碰到曹操，曹操害怕呂伯奢到家后發現家人被殺，告發自己，所以才殺之滅口。當然，這一切都是我的推斷，只有和曹孟德當堂對證之後，才能知道事實的真相。」

孫濤嘆道：「凌雲分析的確實有理，不過我希望事實的真相不是如此。曹孟德心懷忠義，欲行刺董卓，這才逃出洛陽，在中牟時，我和他約定，他回陳留募集義兵，聯絡天下豪傑，我在中牟徵集糧草，苦練精兵。如果此事真是孟德所為，又叫人何去何從呢？」

林飛一笑，知道孫濤原來存了投靠曹操之心，自己日前與這孫濤論交，他也頗為佩服自己，但畢竟自己和他不過是平級的縣令，曹操畢竟父親曾經當過太尉，自身又官至驍騎校尉，所以這孫濤才會如此。

林飛笑問：「不知子浩現在有多少精兵？多少糧草？」

孫濤回答道：「現在中牟縣內有三千士卒，糧草可供一萬人三月之用，這已是我竭盡所能才備下的，凌雲大才，又早有先見之明，應該要比我的準備充分的多吧。」

林飛笑道：「你我兄弟之間，何須太謙，如果凌雲也是用最穩妥的方式準備，估計也比子浩好不了多少，所以凌雲只好找了個取巧的方式。子浩遠來，我這正好還有一些多餘的軍馬，當送3000匹好馬給子浩，子浩可願接受？」

孫濤聽得目瞪口呆，雖然林飛沒有明說用什麼取巧的方法，召集了多少人馬，但是這一出手送3000匹好馬，這恐怕在司州境內，就已經是獨一份了，即使放眼天下，能出手如此大方的人，恐怕也沒有幾個，當下問道：「那凌雲現在一共有多少人馬？」

林飛笑道：「凌雲現在也不過才1萬來人，不過馬匹倒是比較齊備，反正這橋瑁的書信到各方豪傑手中，要群起反應也需要一段時間，子浩不妨在我那炎黃山莊暫住幾日，幫我看看訓練的兵馬有何不足之處，可否？」

「炎黃山莊？凌雲就是炎黃鐵騎的主人？」孫濤驚叫起來，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林飛。

林飛笑道：「子浩不需驚詫，如果不是用這個辦法，要在區區一縣之中募集多少精兵，那實在是困難之極，子浩可願助我一臂之力？」藉著孫濤的驚詫勁，林飛直接出言招攬孫濤。

「凌雲大才，真有神鬼莫測之能呀，凌雲起兵，子浩願為馬前卒。」孫濤畢竟是國家官員，還不敢對林飛以「主公」相稱，但也是表現了願意歸附之意。

「好，子浩此來，要商議是否起兵討董之事，凌雲正好也讓手下將領一起參謀，看看我們應該怎麼做。」接著，叫人把郭嘉、徐庶、王越、趙雲、周基、陳飛、拓跋宏烈、眭固、卞喜等人叫來。

人齊之後，林飛為各人引見，孫濤見林飛手下這些人，雖然沒聽說前幾個有什麼太大的名氣，但是眭固這個黑山軍的四首領卻是聞名久矣，居然還只能在這些人中排行第八，以林飛之前表現出來的才華，不可能是個不會用人的人，不禁暗暗心驚。而這些人對於林飛的恭謹那是一眼就可以看出，難道這林飛真的是不世雄主？

郭嘉主管軍情，自然是第一個發言：「近日，橋瑁所發檄文都已分送各處，各路諸侯都紛紛厲兵秣馬，準備有所動作，已確定要出兵的已有后將軍袁術、冀州牧韓馥、豫州刺史孔伷、兗州刺史劉岱、河內太守王匡、渤海太守袁紹、陳留太守張邈、廣陵太守張超、東郡太守橋瑁、山陽太守袁遺、濟北相鮑信、長沙太守孫堅、驍騎校尉曹操十三路人馬，青州刺史焦和亦有意出兵，不過境內黃巾猖獗，恐怕不一定能前來。」孫濤一聽，不禁暗暗慚愧，自己還只是知道有傳檄討董一事，就特地來告訴林飛，可是人家都已經把出兵的各路人馬都打聽清楚了，果然不愧是縱橫并州的炎黃鐵騎呀。

林飛皺皺眉，問道：「那北平太守公孫瓚沒有發兵么？」

郭嘉回道：「幽州新平張舉、張純之亂，公孫瓚實力大損，又與大司馬幽州牧劉虞有隙，必須親自坐鎮北平，所以並沒有前來。」

林飛不覺心中一亂，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就已經知道會和演義中的情形有所差異，後人評說演義都是「七實三虛」，沒想到在這樣的節骨眼上，居然碰到了虛的部分。公孫瓚沒來，那麼此刻依附於公孫瓚的劉關張三人肯定也不能來，那麼所謂溫酒斬華雄、三英戰呂布的精彩好戲看來也是不能上演了，自己要達到預定的目標，看來又要多花一些功夫了。

郭嘉看著林飛的神色由沉思轉向示意自己繼續說，不覺心中一動，難道那公孫瓚那裡有什麼值得自己主公顧忌的人物么？去年公孫瓚被邱力居圍於遼西管子城，實力幾乎消耗殆盡，也沒見有什麼特別厲害的人物呀？公孫瓚長於騎兵，但是這也正是主公的強項，應該來說，炎黃鐵騎絕對不會弱於公孫的白馬義從呀。不過，主公會特別提到他，肯定有一定的原因，只是我現在不知道而已。看來以後我對公孫瓚方面應該要加強情報的搜索了。

郭嘉的思緒說來話長，其實也就不過一瞬間的事情，郭嘉繼續說道：「十三路兵馬中，以長沙太守孫堅距離洛陽最為遙遠，不過也是起身最早的兵馬，現已過襄陽，擊殺荊州刺史王睿，北上往南陽去了。」

孫濤不禁問道：「同為朝廷命官，孫文台為何擊殺王睿？難道是那王睿不願討伐董卓，甚至於阻止文台興兵？」

郭嘉冷笑道：「王睿也和孫堅同時起兵，卻受此無妄之災，死前曾問「我何罪」，孫堅答曰「坐無所知」，死後孫堅盡收其兵馬，已有數萬之眾。子浩以為王睿的死因是什麼呢？」

徐庶介面道：「自從何進無謀，召外軍進軍，董卓坐大，權傾朝野。各方諸侯都知道了，亂世之中，誰的兵馬強壯，誰就有說話的權利。關東諸侯，起兵反董，固然有一些公忠體國之士，但是也不乏渾水摸魚之輩。主公不過一區區縣令，擁有炎黃鐵騎，而各路諸侯，或是州牧，或是太守，如果主公前往參加會盟，恐怕有被別人合作吞併之禍呀。」

孫濤有些急了，說道：「難道天下豪傑，就沒有公允之輩。董卓天下蠹賊，凌雲難道不願意興兵討伐，而要保存實力？」說完，盯著林飛，看來一旦林飛的回答不讓他滿意，他就會拂袖而走。

林飛笑道：「子浩不要著急，無論是做什麼事情，「應不應為」是很重要的，但是「如何為」也是成功的基礎。凌雲自去歲起，甘冒矢石，遠行并州，為的不就是要討伐國賊么？但是，討伐國賊不一定就要現在就去參加會盟呀，元直所言，雖嫌偏激，但是也不是不可能發生。王睿身為刺史，尚且不免有殺身之禍，何況我這小小縣令呢。凌雲的意思是，暫不參加會盟，一則保身，二則可讓董卓不知炎黃鐵騎這一奇兵，凌雲會在大戰已起之時，直接參戰，到時，真正見識了炎黃鐵騎的威力的諸方諸侯，一則已經和董卓開戰，不敢在後方自行火拚，二則顧及炎黃鐵騎的威力，不敢輕易對我動手。而且，更可以讓董卓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吃一個暗虧，子浩以為如何？」

孫濤點頭道：「這確是兩全其美之策，子浩這就把兵卒調過來，助凌雲一臂之力。」其實聽了郭嘉講王睿之死，孫濤又何嘗不懼，現在有這麼個方法又能保全自身，又能為國效力，自然聽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