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飛將呂布

炎黃鐵騎攻入汜水關，對於整個戰局起了關鍵性的扭轉作用。

二月二十九，孫堅進駐陽人，兵逼大谷關。

三月初一，袁紹、王匡部開入汜水關，韓馥進屯河內。

畢圭苑中的董卓現在可是焦頭爛額了。雖然因為關東總兵力達到二十五萬之巨，迫使自己聽從了李儒的建議，遷都長安。但是怎麼也不會想到，前幾天都還是在那裡對峙，居然一日之間就被突破汜水關，徐榮部基本全軍覆沒。少了徐榮的兩萬多人，自己在洛陽還有十萬的兵力，正常情況下防守洛陽還是綽綽有餘，畢竟洛陽乃八關都邑，形勢險固。但是汜水關一被突破，正東面的防守就只剩下虎牢關，同樣的，東南面的大谷關受到來自孫堅部的攻擊。自己的十萬兵馬已經有一萬在數日前驅趕那些百姓遷往長安，雖然說快馬半日內就可以追回，但總得防著那些被自己驅出家園的小民一些，所以最好不要動。另外，至少得留屯一萬在孟津，留屯二萬在各縣。那麼手中總共就只有六萬兵馬可以調往虎牢、大谷二處。而虎牢關外是整整十八萬的關東聯軍，大谷關外只有三萬部隊，但是江東猛虎的威名對於同曾為張溫部將的自己來說，可是不只是聽說這麼簡單呀。這兵力該怎麼調呢？

幸虧董卓不是孤家寡人，手下還是有那麼幾個謀士，這不，李儒來幫他分憂了。李儒說道：「相國所憂者，虎牢兵多，大谷將猛而已。其實，大谷方面，只需要有一武勇能與孫堅匹敵的武將率兩萬兵足以防守。而虎牢方面，敵軍雖眾，但號令不一，軍心各異，相國可盡出飛熊軍精銳，死守虎牢。再號令河東的牛輔將軍來援，不出一月，二十餘萬聯軍的補給必然不足，其眾自去。」

董卓沉吟道：「勇武能敵孫堅者，軍中除了我之外，恐怕只有呂布、華雄二人。奉先騎兵之術，天下無敵，正適宜在眾軍之中衝殺，所以必須隨我前往虎牢。但華雄雖然勇武，卻是脾氣暴躁，不宜作一軍主將，就讓他作為都督，跟隨胡軫防守大谷吧。」

而此刻，汜水關中，聯軍大帳之內。袁紹已經在行使自己的盟主職責，賞功罰過。最大的功勞當然是林飛的，滎陽境內大敗徐榮，接著又以炎黃鐵騎智取汜水關，實在是戰功赫赫。但是，袁紹對於寒門出身的將領一向來就沒有太大的好感，偏偏這林飛，第一次在自己眼前出現的時候，救了聖駕，被賞了個新鄭縣令；而這回在又聯軍之中立下大功，如果要賞他的話，至少得表他為一郡太守。本來那東郡太守橋瑁被殺，可以讓林飛頂這個缺，偏偏自己當時又不在場，被那劉岱直接任命王肱作了東郡太守，自己此時還不願意得罪這個漢室宗親。其實，另外還有一個職位也合適賞給林飛，那就是河南尹，但自己的渤海太守不過是二千石，而河南尹可是中二千石，比自己的職位還高，雖然說自己現在自封了一個車騎將軍，秩比三公，但是讓一個獵戶爬到比自己被朝廷所封的官職還要高的位置，心裡實在是不舒服呀。但如果說不賞么，軍心難定，而且這個林飛手下的炎黃鐵騎據說還真是精銳中的精銳，戰黑山，敗徐榮，破聯軍，闖汜水，如果真把他惹惱了也不會輕鬆。

林飛看到袁紹露出遲疑的神色，心中已經明了是怎麼回事，當下說道：「袁將軍，前兩日汜水關之戰，一萬炎黃鐵騎損傷過半，短時間之內，恐無再戰之力，凌雲懇請將軍讓我在這汜水關上休整數日，奪回洛陽，救回聖駕之事，全拜託車騎將軍和各位了。兵貴神速，還請袁將軍速速出兵。」

袁紹覺得心頭一松，這個林飛看來還是蠻懂得自己的斤兩么，就讓他把守汜水關，我領著聯軍前去救駕，後面的功勞可比破關要大得多，到時按照功勞大小來封賞，也就不會有不公的問題了。

封賞這一關過了，其實還應該有罰，因為劉岱擅自斬殺橋瑁，不過因為不願意得罪劉岱的緣故，自然也就揭過不提。

三月初二，兵抵虎牢關，前鋒是還沒有機會參戰的王匡軍。

兩萬王匡軍雄赳赳氣昂昂到虎牢關前叫陣——當然是在關上董卓軍的弓箭射程之外叫陣，反正身後的各路聯軍轉瞬就到，諒那董卓軍也不敢出來應戰，不叫白不叫，還可以提高士兵的士氣，何樂而不為呢？

可是，出人意料的是，董卓軍應戰了。關門一開，出來了三千騎兵，為首一人頭戴三叉束髮紫金冠，體掛西川紅錦百花袍，身披獸面吞頭連環鎧，腰系勒甲玲瓏獅蠻帶；弓箭隨身，手持畫戟，坐下嘶風赤兔馬，正是飛將呂布。

王匡看到董卓軍居然就派了三千人和自己的兩萬大軍應戰，不覺心頭火起，回首道：「哪位將軍替我擊敗賊軍。」

「莫將願往。」身後馳出一將，方面大耳，容顏森嚴，手持鋼槍，正是河內名將方悅，王匡老懷大慰，心道：方悅果然是我的得力手下，知道我要靠這一戰在諸侯面前樹立威風，居然親自出戰。

那方悅志得意滿的沖往敵將，以為自己親自出馬，還不是手到擒來，不但長了主公在各諸侯面前的臉，也讓自己能夠在京師之郊立這個首功。將近敵將，方悅一提馬，借著馬勢，以全身的勁力快速刺出一槍，想要一槍斃敵。

在方悅的思想中，這一槍絕對是自己得意之作，估計能看得清楚的人都不多，何況要抵擋或者要閃避？但是，這一搶就被擋住了，而且，從槍上傳來一股巨大的力道，如果不是方悅騎術已經達到人馬合一的地步，可以藉著馬來疏散這股力道，恐怕非得當場吐血不可。

呂布也是一皺眉，沒想到對方的這員將領，居然還能抵擋自己一招，當下有了一些興趣，催動胯下赤兔馬，一戟向方悅揮去。方悅這時剛剛把適才碰撞的力道化解掉，這時那裡還敢硬拼？一側身，閃了過去。

呂布也不氣惱，兩人交戰，難道還不許人閃，但是在第二戟、第三戟又被方悅閃過的時候，不禁有些著惱了：「兀那漢子，怎的稔不爽快，看你這招怎麼躲？」暗運內勁，一戟飛速朝方悅咽喉點去。

那方悅先被呂布把眼一瞪，已經膽寒三分，看到這一招的速度已經躲不開了，忙要用槍去撥，但是手中剛發力，已覺喉間一熱，就此什麼也不知道了。

呂布也沒想到剛才這麼勇猛的武將居然連擋都來不及擋自己這一戟，不覺輕聲說道：「原來是個銀樣蠟槍頭。」如果方悅泉下有知，估計也被呂布著一句話給氣活了。

呂布既已殺了方悅，帶著身後的三千飛熊軍，直撲河內軍隊。想那方悅可是河內的第一大將，在呂布手下不過勉強走了五合，所謂將為軍之膽，河內軍中最大的膽子都已經被呂布給掐破了，那些士兵那裡還敢上前？而且，那飛熊軍本就是董卓手下歷經大戰的西涼騎兵的精華，又受了呂布這個天下第一騎將的半年特訓，董卓早已將它當作天下第一騎兵來對待，至於是否真的天下第一，現在還不得而知，但是其精銳程度可想而知，在呂布的帶領下，就如同虎入羊群，三千兵把王匡的二萬兵驅趕的四處奔逃。

正在王匡狼狽奔逃的時候，後面來了兩支援軍，正是鮑信、袁遺兩軍趕到。董卓見聯軍勢大，並且已經趁著呂布衝殺的時候布好了方陣，也不願意讓自己手下三千飛熊兵有什麼大的損失，鳴金讓呂布會到關內，聯軍也是立寨未穩，不敢追擊。

第二日，呂布又領著飛熊軍到寨前挑戰。這回出頭的是鮑忠，昨日他在鮑信軍中，沒來得及看到方悅的武藝，只是自己剛到的時候，就見到呂布撤走，以為方悅只不過是徒有虛名，才會讓呂布殺於馬下，這回出馬，正好可以顯示一下自己的勇力。

呂布連一個後悔的機會都沒有給鮑忠，只是一個回合，已經把鮑忠送上西天，接著畫戟一揮，帶著身後的飛熊軍猶如一把鋒利的寶劍，直接契入鮑信和袁遺軍的結合處，沖陣而過。接著又是一揮畫戟，以優美的弧線回切劉岱和張邈軍的結合部。呂布就像是一具精確的戰爭機器，哪裡是最薄弱的地方，他就往哪裡衝殺；呂布更像是地獄中放出的殺神，所有擋在他面前的，無論是士卒還是將領，統統都是一戟揮過，人頭落地。

整整十餘萬聯軍居然困不住區區三千飛熊軍！

後方的袁紹無法，只得下令用前方的軍隊阻礙呂布的衝擊，後面的軍隊進行列陣，準備射擊。但是等軍陣列好，要下令讓前方的軍隊散開時，呂布已經指揮飛熊軍撕開前軍，直接回到一箭之外的安全地帶，得勝回關去了。

曹操看著這一切，除了驚佩呂布的勇武之外，更是對那飛熊軍產生了很大的興趣，再回想起一萬炎黃鐵騎造成的戰果，以及自己一萬五千人的敗退，心中暗暗想著，果然是兵貴精不貴多，古人誠不我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