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撲朔迷離
傍晚，在臨時相府，董卓和李儒面色鐵青的看著剛收到的兩條信息。第一條消息是袁紹率領四萬聯軍趕到谷城縣城，只留了一萬人在洛陽修塞諸陵，居然被這個袁本初耍了一個小花招，這讓董卓和李儒覺得很不爽。但這些不爽比起看到第二條消息的感覺那簡直可以忽略不計了。王方率領的一萬五千人護送財物的部隊，居然在自己的腹地被人搶劫。搶劫的地點，距離函谷關不過40里，完完全全是自己的大軍和函谷關守軍、牛輔大軍的心腹位置呀，而且被搶的可是自己甘冒罵名，從歷代皇帝、公卿陵墓中挖出的足足價值三十萬兩黃金的財物呀。你讓董卓怎麼不心疼？董卓越想越怒，豹眼橫睜，大叫一聲：「黑山張燕，我要把你隨屍萬段。」
李儒看著董卓暴怒的樣子，嘆了口氣，說道：「相國大人，現在情報不足，我們還難以斷定劫掠王方部的真的就是黑山張燕的部下呀。張燕遠在并州，又素來和那些看重名爵的諸侯們不和，他想要奔襲千里，並從諸侯聯軍的地盤揚長而來，並且能有混到王方軍中的姦細，這一切，好像不是那麼容易的吧。」
董卓喘著粗氣，問道：「那你說，這個卑鄙的傢伙到底是誰？」
李儒聽著，心中暗哂，這個世界講究的只是實力和利益，哪裡還有什麼仁義和卑鄙之分，何況相國你集斂這些財富的手段恐怕也是見不得光的吧。自然，這些想法是不能直接對董卓說的，只聽他說道：「這個暗藏的敵人只給我們留下了兩條線索，一就是他們的數量，從平陰傳過來的昨夜上萬人馬強行通過以及王方余部報回的近萬人馬伏擊這兩個吻合的信息可以看出，敵人動用的是一萬左右的騎兵，而且是能夠一夜疾馳數百里后還能連續作戰的精銳騎兵；第二條線索就是從王方部被伏擊時候的情形來看，敵人在王方軍中安排了姦細，而且，姦細不是一兩個，至少有十餘人合作表演，才能調動當時馬車邊上的幾千士兵的貪慾。」聽著李儒的分析，董卓不住點頭。
李儒接著說道：「但是從我們收集到的各方勢力的情報來看，我還真是把不準到底暗藏的敵人是哪個。能輕鬆調動上萬騎兵實力的勢力，除了塞外的游牧民族之外，都集中在涼、並、冀、幽這產馬的四州，只有相國，涼州馬騰、韓遂，并州張燕，冀州韓馥，渤海袁紹，幽州劉虞，北平公孫瓚，遼西公孫度以及新近崛起的炎黃山莊林飛。王方的部隊主要是由涼州兵和一些投降的北軍組成的，能在其中安插姦細的可能是涼州方面的勢力，也可能是劉虞、韓馥、袁紹、公孫瓚、公孫度等人，那些胡人以及張燕沒有這個能力，而林飛應該也不太可能，畢竟他在京中只呆了三天。」
董卓點頭道：「不錯，你說得不錯，敵人應該就在這幾個人之中，但是你又為何說把不準呢？」
李儒苦笑道：「但是這些人又都不太可能做這件事。首先，西涼馬騰、韓遂要派兵到洛陽不可能瞞過我們在涼州的耳目，也沒法通過我們在長安、弘農的防線。其次，對於此次聯軍會盟，我們也嚴密監視，劉虞、公孫瓚、公孫度等人並未參加，就算會盟之後，他們要派兵從幽州長途奔襲也會引起各路人馬的注意，之所以林飛能夠突然冒出，是因為他近在新鄭，所以趕得上對我們突襲，而遠在幽州的三人則沒有這個便利。而且，劉虞身為大司馬，素有忠義之心，不可能攻打洛陽，公孫瓚忙著恢復去年與邱力居大戰後損失的實力，公孫度是相國所委任，現在也忙於掃蕩烏桓。所以，這三人也不可能。現在只剩下袁紹和韓馥，袁紹的部隊在虎牢之戰後中損失慘重，自己又身為聯軍盟主，現在還帶兵四萬前來，應該派不出一萬騎兵了。至於韓馥，對於手下頭號大將麹義尚且不能駕馭，一味好清談高論，相國以為他能做得了這件事情？何況他的兵數日前尚駐紮在河內，要讓一萬騎兵度過孟津，或者轉道汜水關都必須要相當的時間……」
董卓聽得一陣頭大，叫道：「停，停，停，聽你這麼一說，誰都有可能，又誰都不可能，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我個章程吧。」
董卓苦笑一聲，說道：「其實，現在猜不猜得出誰是那個隱藏的敵人並不重要，我們可以在以後的日子裡密切關注那些有嫌疑的諸侯。現在的當務之急，反而是我們應該儘快退兵。現在前面有五萬諸侯聯軍，後面又藏著一萬不知道是何方神聖的精銳騎兵。而牛輔的八萬大軍按行程才剛剛到函谷關。如果在牛輔軍過來接應之前，我們受到敵軍的兩面夾攻的話，那可就危險了。」
董卓一聽，嚇出一身冷汗，連忙問道：「現在聯軍剛到，要不我們趁夜偷襲聯軍營寨，先把前面的危險解除，然後再和牛輔兩面搜尋，把那一萬藏在暗中的敵人給挖出來，讓他們把搶去的財寶都吐出來？」
李儒心中暗嘆，都到這個時候了，你董卓還在想著怎麼找回那三十萬兩黃金呀，為什麼我效力的主公居然如此愚鈍，原來僅有的豪氣和無窮的精力都被那金燦燦的黃金和白花花的女體給消耗光了。感慨歸感慨，還是得把自己的意見說出來：「相國千萬莫要如此衝動，如今，奉先因為受傷下強發絕招，內臟傷得不清，聯軍方面也不乏人才，現在上去進攻勝負之數恐怕難於意料。我有一計，可以讓我軍安全撤退，還能給聯軍帶來相當大的麻煩。」
董卓一聽李儒的話，想想也是，沒有了呂布的飛熊騎絕對敵不過炎黃鐵騎，自己的勝算確實不大，又聽李儒說有妙計可以安全脫身，還能給聯軍製造麻煩，連忙說到「請說」。
李儒笑道：「原來我們不是計劃把洛陽的百姓都驅趕到長安充實西都么？現在這兩百萬的百姓都彙集在河南、谷城、平陰三縣，我們可以連夜撤退，然後在各縣派上幾千兵，讓他們驅趕百姓把路都給堵上。那些諸侯偽托三公書，以大義的名義前來進攻洛陽，現在看他們會怎樣對待這些在寒風之中顫抖的大漢子民們，如果他們坐視不理或者直接撤軍，那麼這些諸侯的名聲將會徹底的失去，就不可能再用大義的名分來和相國作對；如果他們要解決這些人的生計問題，呵呵，估計他們本來就不多的軍糧不過兩天就要清光了，所謂當兵吃糧，沒有了糧草，不用相國進攻，他們也不戰自敗了，到時，還要不要洛陽，還不是相國一句話的事情？至於那些暗藏的一萬敵人，也會被這些民眾擋住歸路，想要平安的撤回，恐怕也不那麼容易了。」
董卓一聽，哈哈大笑，說道：「妙極妙極，就是這樣辦，那暗藏的敵人就算是得到了那三十萬兩黃金，現在也還沒處用，等聯軍撤退或者沒有了糧草的時候，咱們從函谷關再殺回來，說不定還能逮住這些小兔崽子呢。」
李儒一聽，感情相國還在惦記著那三十萬兩黃金呀，不過，他這話說得也是不錯，當下點頭道：「相國英明，不過我們不需要在函谷關逗留，只要在關上布置三萬部隊，讓他們尋找戰機就可以了。」
董卓一想，也是，不需要自己親自留在函谷關，省得自己在戰場上，還可能出現危險，另外，在洛陽的時候，對於後宮佳麗，自己只有時間玩了三個月，就因為聯軍會盟而帶兵出來了，想想那些本來給皇帝御用的，甚至於那些皇家的公主，那如花的容貌，似雪的肌膚，以及在自己強迫之下，哭哭啼啼但又無力抗拒的模樣，讓當日領略了這種風情之後的自己就感慨這前幾十年是白活了，現在自己得快點趕回長安享受去了。那三十萬兩黃金固然可愛，但是留給手下去追就好了，反正那不過是自己在洛陽搜刮的一部分而已，就算追不回來，在長安還有很多巨戶，可以好好的從他們身上補回來，自己么，還是多享受享受那種帝王都未必能夠享受到的艷福吧。
看到董卓點頭的李儒心裡有一些高興，相國畢竟還是聽自己勸呀，三十萬兩黃金終於還是沒能完全迷住相國的眼睛。如果他知道董卓此刻的想法，不知道會不會發狂吐血幾升呀。
當夜，董卓軍連夜偷偷開拔，聯軍剛剛趕到谷城，而且要防備董卓的偷襲，並沒有注意到敵人已經遠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