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劉繇來意

第六十九章,劉繇來意

"文府君,今番智退山越軍,朝廷便有重賞。"劉繇泯了口茶,睜開閉了許久的雙目,緩緩道。

文麒躬身道:"文麒何德何能,今番只是仗吾皇洪福,大人虎威震懾山越野民而已。"

"嗯!"劉繇不置可否,只是嗯了一聲,又低下頭飲起茶來。

文麒斜眼打量劉繇,年紀四十許,白面短須,青布長衫,最特別是劉繇的衣服正中間竟赫然有三個補丁,用以彰顯他的清廉。對於劉繇文麒是沒有什麼歷史印象的,心裡評價是無能二字而已,因為好像孫策沒有廢什麼功夫就破了劉繇,奠定了江東基業,從這一點上看至少劉繇是對指揮打仗沒有什麼水平吧。

"大人此次,率大軍前來是?"文麒試探著問著高深莫測的劉繇。

劉繇似乎沒有聽見什麼,垂下頭,只是一個勁地酌著茶,嘴裡不時地贊著:"好茶,好茶!"

廳內文麒手下眾將大戰之後,個個是風塵僕僕、一臉倦容,尤其張鈞、顧灃、黃敘三人更是幾日未睡,血絲滿布,如今碰上劉繇這般不死不活的德行,人人都想撲上去,將他一把掐死算了。

"東部侯近來好嗎?"劉繇抬起頭問道,雙目中精光一閃即逝。

"嗯,尚好。"文麒摸不準劉繇的意思,隨口答道。

"不,他死了!"粗嗓門突然吼出,全盤否定了文麒的答語。

文麒心頭巨震,回頭看去,卻是剛從東部縣急兵回援的陸雲,心中納悶之極:好你個陸雲,我只是要你去看著劉恆,也沒有叫你殺他啊?虞翻呢?搞什麼,連這點事情都弄出這麼大動靜?

"他被他手下小婢毒死的!"沒等劉繇問話,陸雲已自道出了劉恆的死因。

眾人聽得均是一愣。文麒心裡則是一喜,以為陸雲與虞翻逼死了劉恆,卻想出了這麼好的借口以脫嫌疑;劉繇自是不信,這種把戲他也是見的多了。

"文府君,此事你如何說?"劉繇茶杯放下,從進廳以來,第一次正視著文麒問道。

文麒垂下頭,避過劉繇犀利的目光道"此事下官也只是剛剛聽聞,卻不知刺史大人有何指示?"

"你別不信,我連他的家人都帶來了,他們全都知道,可以為證。"陸雲見劉繇完全不信自己所說的,已然大急,眉頭一皺,臉漲紅了急道。

文麒直起身,轉頭瞪了一眼還欲分辯的陸雲,斥道:"不得無禮,大人自有計較。"

陸雲雖然性子急躁,但也並非沒有腦子的人,聽文麒這般呵斥也就不再造次,立在一旁。其實文麒並非是在呵斥陸雲,他用意在告訴劉繇:證據確鑿,大人你應該明白怎麼做。

"文府君,我帶東部侯的家人回去供養如何,畢竟他是我的族弟啊!"劉繇又端起杯,起了起壺蓋,聞了一口茶香問道。

話說的非常客氣,但人人都知道劉繇是信不過文麒與陸雲,一定要帶劉恆的家人回去查個清楚明白。劉恆好酒好色成性,膝下卻無子女,因此所謂的家人,也就是一群姬妾和老母,並無其他人了。

文麒略一猶疑,當即答道:"大人真是善心仁厚,古來少有,文麒又怎敢不依?"

沒有辦法不把人交給劉繇,一者他是上司,劉繇若是要查,從律法上講,沒有什麼不能查的;二者劉繇大軍五萬駐紮城外,除非挾持劉繇,舉兵作反,否則劉繇要人,勢必要給的。

劉繇笑笑對文麒道:"文府君,真是會說話!"劉繇的笑不陰不陽,撓的文麒心裡難受之極。廳內眾將聽得劉繇這般說法,心中均是有氣:你說主公會說話,就是說主公只會吹噓拍馬!豈有此理!

按照劉繇囑咐的三菜一湯終於擺上了桌面,早已飢腸轆轆的諸人,再也顧不得什麼斯文,放開懷大吃了起來。文麒卻食不知其味,沒有人知道劉繇到底想要幹什麼,劉恆的事情是可大可小的,如果劉繇只是想要點錢,那倒簡單了,如果不是的話,那就......

就餐完畢以後,文麒準備了大批的糧草和金銀,恭送劉刺史率大軍離境,並一再表示若非劉刺史五萬大軍坐鎮,山越又怎麼可能望風而逃呢?定要上表皇上,大力頌揚刺史大人"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戰功。

只是劉繇退兵之時,還是不忘帶上"族弟"劉恆的家人,這多少讓文麒有點惴惴不安。

"主公,恐怕是善者不來啊!"顧灃卓立城頭,望著遠去的刺史大軍,對文麒道。

文麒皺眉道:"他是怎麼知道山越進擊的,並且在三日內揮軍大至的。"

顧灃道:"似乎今次全在別人算中。"

從一開始,劉恆狂徵兵,引得陸雲率軍進擊東部,至山越乘虛而來圍城數日,甚至於劉繇的五萬大軍,似乎都是接踵而來,便如九連環一般,一環緊接一環,環環相扣,毫無縫隙。

文麒心頭一省,突轉頭問張鈞道:"子輕,焦征羌可有擒到。"

張鈞搖搖頭。

文麒切齒道:"好你個焦爭羌!"

如果山越攻破會稽,即便文麒不是戰死,僥倖逃掉,朝廷也不會輕饒了文麒的,九族不誅,三族也是要夷平的。如果山越沒有攻破會稽,而陸雲回援不及時,整裝待命的劉繇也會順勢以強兵力進駐會稽,文麒定被架空。思慮及此,文麒頓覺整個背心涼颼颼的,便似身後時刻有十八般武器候著,稍一行差就錯,立時小命嗚呼。

文麒淡淡道:"你們都去歇了吧!所有的事情都待明日再議!"

眾人施禮退了開去,陸雲本欲跟文麒談東部情況,卻也被顧灃強拉著離開。

文麒望著血戰過後的會稽城,城門口僅有幾個士兵來回巡邏著,街道上商鋪全關上了門,連往日嘈雜的狗吠聲,也少了許多,想是大戰之時,被飢不擇食的軍民殺來吃了吧!看著這些文麒不禁心中一陣悸痛:戰爭,全都是戰爭!

"麒!"李盈清越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文麒轉頭,擠出一絲笑容道:"盈!"

李盈走近文麒俯視著會稽城,用心嘆道:「如果沒有紛爭多好!」

文麒聞言心中一陣悸動,望向李盈,恰值李盈回頭,四目凝望,久久不舍分離。眼前的女子,便是今生最大的收穫!文麒脫口吟道:「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二人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望向洶湧翻騰,滾滾東流的錢塘江,但覺這世界有再大的困境,再猛烈的浪濤也是可以攜手共闖。

「麒!你為什麼還要衝進來救我!」李盈依靠著文麒的身上,仰首瞧著文麒,眨巴著大眼睛調皮地問道。

文麒俯身在李盈額前輕輕一吻,笑道:「我沒有想太多,只是覺得如果不衝進去,我一定會後悔的。」

眼前的男人沒有太多的甜言蜜語,淡淡的一句話,卻比任何的甜言蜜語都讓人心為之碎,即便讓自己為他當即去死,那也不枉了。

李盈突然略一顛腳,雙手圈住文麒的頭頸,就往文麒嘴上吻去。

......

良久,兩人才分開。

李盈的臉上早已紅成了一片,也不知道是因為害羞,還是因為這個讓人差點窒息的吻。這是第一個,也是她相信最後一個她一生中願意,放棄少女的矜持而主動獻吻的男人。

「小月,好像煮飯煮的不錯!」李盈突然冒出了一句話。

文麒一愣,皺眉道:「是嗎?我沒覺得啊?」

男人再笨,也有聰明的時候,至少應該知道絕對不能在心愛的女人面前,讚揚另外一個女人的優點。但文麒不明白,女人有時候真的會莫名其妙地思維跳躍,好端端地怎麼扯到一個不相干的丫頭身上去呢?

文麒道:「我讓她去照顧於公好不好?」

李盈吃吃笑道:「好啊!你自己說的。」

文麒認真地嘟著嘴道:「好啊!我這就去跟小月說去。」說著便要起身。

李盈拉住了文麒,戳了戳文麒的額頭道:「去啊!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捨不得嗎?」

文麒不再說話,只是摟著李盈,指著天邊艷麗的夕陽道:「要是夕陽不西下,那有多好啊!」

李盈出神地順著文麒的手,望向夕陽,略有所思,久久無語。

文麒雙手輕輕捧起李盈的吹彈可破的嬌臉道:「盈,嫁給我了!」

說出話的時候,文麒毫無猶豫,說完卻忍不住有點後悔,生怕一生不能照顧好眼前這個女人。

李盈料不到文麒突然會向自己求婚,一陣急喘,不知道回答是還是不是。

文麒道:「等大局定下來,我們再談好嗎?」

大局定下來,卻不知道又是什麼時候?文麒不明白自己又為什麼突然轉口,也許是因為他怕承擔太多:結婚!一個女人的一生就將由他來承擔。

李盈有點後悔,後悔沒有趕快答應他,但她很開心,因為眼前的男人真的是想跟自己相守一生,這就足夠了。

夕陽雖然西下,但城頭的一對男女卻久久不願離去,也許他們是要等待著明天的朝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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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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