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看不懂的秦瑤

我倆之間陷入了尷尬的狀態，我能感覺到素姐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看到她這幅嬌滴滴的樣子，再想到和我在陌陌上聊的另一個她，腦門一熱，我就想要將這事兒說出來。

「對了，我聽人講，你在我們車間的秦瑤，所以，周澤他們因此才找你的麻煩，是真的嗎？」素姐突然開口打破了氛圍。

她之所以這麼說，應該是看到了今天上班的時候，我拉秦瑤的手了，我喘了口粗氣，也沒覺得不好意思，反而是大大方方的點頭承認了。

素姐一看真是這樣，看向我的眼神都變了，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換誰不好，你怎麼會喜歡上秦瑤那種人？」

我陶醉的說：「秦瑤咋了？我覺得她人很好啊。」

「你個傻小子，剛出來，啥閱歷都沒有，我不否認秦瑤長得漂亮，關鍵是，你別被她的外表騙了，哎，總之秦瑤這人不……不幹凈，聽姐的話，趁著你還沒陷進去，放棄吧。」素姐有一句沒一句的貶低著秦瑤。

不幹凈？我去，王猛誤會秦瑤也就罷了，想不到素姐也是這樣。

「她怎麼不幹凈了？姐，你不要聽信別人的傳言，他們純粹是嫉妒秦瑤而已。」我臉紅脖子粗的試圖跟素姐爭辯。

啪！

素姐抬手照著我的後背就打了一巴掌，氣鼓鼓的說：「姐當組長好幾年了，對於車間里的事情還不清楚嗎？哪個女孩子不潔身自好我心裡有數。」

素姐那一巴掌拍得挺重的，我呲牙咧嘴的揉了揉後背，心裡也開始打起鼓來了，秦瑤才來電子廠兩個月不到，我對她了解確實不多。

不過我下意識的不願意相信她是那種人，於是不服氣的問道：「姐，你有什麼證據說秦瑤是那種人？」

說完我就睜大眼睛看著她，把嘴撇得老高，心裡湧出一股莫名的煩躁，為什麼王猛和素姐都不看好秦瑤，王猛也就算了，畢竟上次我跟她去KTV證實了秦瑤是清白的。

素姐沒有回答我，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才說：「你該不會是真的愛上人家了吧？」

我能聽得出來，她把愛這個字咬得特別重。

我想毫不猶豫的點頭承認，接著又覺得頭在此刻異常沉重，愛一個人應該是幸福快樂的感覺，但是為什麼想到秦瑤我卻沒那麼開心呢？反而是覺得內心有點壓抑，很難受。

王猛是我的好兄弟，素姐是我最親近的人，按理來說，他們是不會害我的，然而這倆人都對秦瑤有意見，漸漸的，我心裡的堅定開始動搖了起來。

我沒理素姐，而是重重的坐在沙發上，抬頭看著天花板，兩眼無神。

「阿明！」

素姐看我這樣，有些於心不忍，叫了我一聲，又說道：「姐是過來人，能明白愛一個人的感覺，問題是，你還小，從來都沒有經歷過感情的事，在腦海里，對於愛沒有一個清晰的定義，你要知道，愛和喜歡是不一樣的，一段感情想要牢不可破的堅持下去，真的很不容易，必須彼此互相敞開心胸，你自己好好想想，秦瑤有沒有那樣……」

「廠里的好女孩多得是，可，可你為什麼偏偏喜歡上人家秦瑤，我就這麼說吧，咱們廠的工資都普遍不高，每個月除去日常開銷就剩不了多少錢，然而秦瑤呢？你平時有沒有注意到，她特別虛榮，價值上萬的名牌包包，蘋果六土豪金……」

「這一大堆燒錢的玩意兒，是一個尋常打工妹消費得起的嗎？」說到這裡，素姐的情緒失控了，話語里夾雜了哀求。

嗡，我腦子一炸，哆哆嗦嗦的點好一根煙，回想起秦瑤平時的穿著和打扮，真的不是一個廠妹該有的樣子。

我揉了揉揉隱隱發痛的額頭，擺手說：「我困了，睡覺吧。」

沒等素姐說話，我煩躁不安的掐滅了剛燒了不到一半的香煙，徑直回到自己的房間。

哎！

在進門的那一瞬間，我聽到身後傳來素姐的嘆氣聲。

我不敢再跟她討論下去了，我怕自己的意志不堅定，被她勸服，反正，我是不接受秦瑤是那種人。

第二天中午，就要去食堂吃飯的時候，無意中從人群中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王猛！她一隻手拿著一杯豆漿，另一隻手攥著幾個包子，邊走邊吃，見我注意到他后，他做出很是騷包的樣子，大搖大擺的朝我走來，還說：「我胡漢三又回來了！」

那小子真的沒事，一個晚上就出來了。

我激動的走過去，朝著他的胸脯就是一拳，王猛噗嗤一口噴到我臉上，滿鼻子的豆漿味兒。

不過我只是胡亂的擦拭了幾下，沒在意，由心的開懷道：「猛子，你丫的牛逼啊，昨天說今天就會出來，還真的就出來了，害得老子整晚上都為你擔心。」

「老子又不是女的，你擔心個毛線。」他使勁兒的吸溜著手裡的豆漿，整根吸管杯他咬得慘不忍睹，看樣子是餓壞了。

我是知道的，他最近的錢花光了，吃飯都用我的飯卡，在局子里呆了一晚上，肯定沒吃東西。

我沒好氣的踹了他一腳，一把搶過他手裡的豆漿丟到垃圾桶里，大手一揮，很是豪氣的說：「兄弟今天高興，走，出去吃飯，我請客！」

「好兄弟啊，請收下我的膝蓋！」

王猛聞言，頓時就樂得眉開眼笑的，跟著我出了廠區就直奔旁邊的大排檔。

我們進了一家大排檔后，找了個桌兒就坐了下來，這家店我和猛子平時就沒少來，每次到發工資的時候總會來搓一頓，打打牙祭。

剛坐下來，就從裡面走出一個女人，笑吟吟的跟我們打招呼：「明娃子，猛子，來了？」

「是啊春姐，猛子我好久沒見到你了，怪想你的。」不等我說話，王猛就搶先說道，目光還不停的打量起女子飽滿的身材。

這家大排檔的老闆是個纏著圍巾女的，三十多歲，我們都叫她春姐，雖然生過孩子，可身材好的沒邊，前凸后翹的。

王猛常跟我說這娘們是屬於那種典型的大屁股，賢惠顧家能生胖小子的女人，事實上他也沒說錯，春姐待人很好，比一般的男人還乾脆，從來不斤斤計較，這也是我們經常來這兒的原因。

春姐也注意到了王猛色眯眯的眼神，白了他一眼，佯怒道：「猛子，你狗眼往哪兒瞅呢，再看老娘給你們的菜里放巴豆。」

「別，別啊，春姐，我錯了……」王猛嚇得縮了縮腦袋，訕笑道。

「咯咯……」

春姐雖然是個寡婦，但是這十里八街的卻沒人敢欺負她，放巴豆算是輕的，我和猛子曾經青煙看到過，有個來這兒吃飯的老色逼調戲春姐，結果惹得春姐提著菜刀追著那人砍了好幾條街，把我和王猛給嚇到了。

「明娃子，這次想吃啥啊，姐先給你們做。」春姐捂嘴嬌笑了下，把目光轉向我，她也知道向來都是我買單，所以徵詢我的意見。

也不是第一次來了，我還是知道猛子的口味的，直接不看菜譜，說：「春姐，先來一條烤草魚，麻辣小龍蝦……」

一口氣點了好幾個好吃又實惠的菜，最後我還叫春姐上了一打哈啤。

春姐笑眯眯讓我們等會兒，然後就進了廚房給我們做。

沒一會兒，熱騰騰的菜就上桌兒了，春姐還貼心的給我們主動加了一個魚香肉絲，說免費贈送的，不收費。

我用牙齒咬開啤酒蓋后，對吃得滿嘴流油的王猛說：「猛子，來，咱哥兒倆走一個！」

一瓶啤酒剛下肚，我就就感覺胃裡火燒火燎的，麻痹的，裝逼裝過頭了，不過是為了感謝王猛替我受罪，這都不事兒。

興許是喝了酒，我也沒那麼多顧慮了，索性紅著眼睛，很是矯情的說：猛子，你的情兄弟記住了，以後你的事兒就是老子的事兒，除了老婆不能共用以外，別的都好說。」

「噗！」

王猛又噴了我一臉，指著我笑得差點從凳子上摔了下去：「求不裝逼，你他娘的連女朋友都沒有，哪裡來的老婆，別逗了，就算是有，以你丫的那種口味，老子也看不上啊。」

我的臉當即黑了下去，感覺有一群烏鴉從頭上飄過。

我打開他夾菜的筷子，沒好氣的說：「我知道你個狗日的不是普通人，不過既然你不想說，做兄弟的也不勉強你，總之一句話，這輩子，老子認定你了。」

王猛聽了我話后，臉色一變，放下筷子，自己又開了瓶酒一口悶。

看他那表情，我就明白了，素姐的猜測是對的，王猛很神秘，曠工，遲到早退屁事沒有，打了人被抓到警察局，第二天就給放了出來。

我嘴上雖然說不想問，可止不住心裡的好奇啊。

王猛喝了會兒悶酒，才緩緩說道：「既然你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那我再隱瞞下去，就不對了。」

我的心突然一顫，暗暗道酒也有了，接下來就是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