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黑暗中的殺戮
「怎麼會這樣？！」哪怕是心性再堅定的人，在遇到這種情況之後，也會出現短暫的崩潰。
黑暗，無邊無際的黑暗，甚至連自己的手指都看不到。
「趴下！」
趙國成厲聲大喝。
蘇素下意識的抱住腦袋，趴在了地上，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感到背後一陣寒風吹過，緊接著便是槍聲大作。
「吼！」
下一刻，一具冰冷的屍體倒在了她的身上，雖然心中驚恐，可好歹也是一名有著多年經驗的警察，立刻就知道剛才是局長趙國成幫她幹掉了這隻怪物。
「小素，過來這邊，戴上夜視鏡。」
幾個警察背靠背圍在了一起，他們在黑雲事件之後，就配備了夜視鏡，只不過剛才情況太突然了，一時間都沒有戴上。
「這……」戴上夜視鏡的蘇素，整顆心徹底的冰冷下來，周圍，看不清色彩，可是那倒在地上的屍體，那流了一地的鮮血，那些曾經一起並肩作戰的同事……
在她的不遠處，一隻怪物還在啃吃著她一個同事的腦袋，聲音冰冷而刺骨。
「還有兩隻……記得，打腦袋！」趙國成低聲說道。
「局長，這是什麼東西？」
「怪物嗎？」
他們膽戰心驚，他們是警察，又不是超人，遇到這樣的事情自然也會害怕。
「不知道，先解決了再說，我已經通知出去巡邏的人回來了。」
「吼！！」
就在他們說話的空檔，一隻腐屍縱身一躍，瞬間就來到了他們的面前，尖銳的利爪，哪怕是在夜視鏡里，也散發著寒光。
後面，同樣有一隻瘋狂的攻了過來。
「散開！」
「射擊！」
嗤嗤嗤嗤！
一連串的星火在黑暗之中瘋狂的掃射，硝煙滾滾之中，眾人根本無法瞄準。
「死了嗎？」
透過夜視鏡，蘇素看到了怪物的兩具屍體躺在地上，肌肉還在抽搐著，如同蠕蟲。
所有人都忐忑不安的注視著，直到確定它們沒有動作，才稍微鬆口氣。
「吼！」
「吼！」
「吼！」
然而，就在此刻，街道兩邊的路口，突然傳來此起彼伏的咆哮。
數十隻同樣的怪物，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之中。
怎麼可能？！
這麼多？！
包括蘇素在內，在場十幾個警察，心中全都湧現出一股絕望的情緒。
似乎被鮮血刺激到，腐屍們發出刺耳的咆哮，它們沒有害怕的情緒，不會思考，不懂疼痛，只會異常渴望人類的鮮血。
「逃到局裡去！」趙國成的話剛說話，卻看到警局門口，四隻穿著警服的怪物，晃悠悠的走了出來。
他的臉色，瞬間煞白。
逃？
能逃到哪裡去？
這個世界真的瘋了。
然而，就在他們絕望的時候，一道寒光在黑暗之中乍現，深幽無比，可他們還是透過夜視鏡發現了這道凌冽的攻擊。
如同黑暗中的流星，輕易的洞穿了一隻怪物的腦袋。
那是一道人影！
有人竟然靠著冷兵器，近身幹掉了這種怪物！
趙國成等人都有些不敢置信，要知道，他們剛才就已經和這些怪物肉搏過，而結果，那個他們警局的大力士，直接被怪物砸碎了拳頭，活活吃掉。
可眼前這人……
然而讓他們更驚訝的事情還在後面，那人在黑暗之中，如魚得水，輕易的遊走在怪物群之間。
那些怪物的身手敏捷，可無論如何都抓不住他。
這樣的場景，震撼著每一個人。
……
葉默其實早就發現了這邊的情況，以他現在的實力，哪怕有黑刺的幫助，一次性也不可能是數十隻腐屍的對手。
可意外的，葉默也發現了之前遇到那個穿丁字褲的女警察。
倒不是他好色，只是覺得好歹也算是一個熟人，而且在前世，這個警局的警察們，一直拼殺在最前線，所以葉默對他們還是有好感的。
黑暗如墨水般濃稠，葉默的手中握著黑刺，他的身體時而彎曲，時而跳躍，時而急剎……
動作看似微小，但卻十分有效地避開了腐屍們的攻擊。
這些都是前世帶給他的經驗。
極品透視發動！
雖然對付腐屍，有些大材小用，可極品透視，也有著「明目」的效果，至少在方圓數十米之內，葉默看到的景象，和陽光下差不多。
濃濃的腐爛味。
帶著刺激的鮮血味。
遊走在生和死邊緣的快感。
葉默不止一次想象過，當末日再次來臨的時候，自己會是什麼感覺。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已經習慣了末日。
就像陽光時代網友說的一樣，吐啊吐啊，也就習慣了。
他是盜賊，是黑暗中的王者！
哪怕是連葉默自己都不知道，在戰鬥的時候，他的眼眸，發著亮光，那是興奮，是對殺戮的渴望。
葉默是吐習慣了，可那幫警察卻沒有。
腐屍不死還好，可一死亡，那種腐爛的味道，如同將穿了幾個月的臭襪子放到屎里一抹，然後再塞到嘴裡。
那酸爽……
蘇素的胃裡一陣翻滾。
「逃，馬上逃，找一個房子躲起來。」不遠處傳來的聲音，讓蘇素一驚，她下意識的轉身，卻在慌亂之中，被人撞掉了夜視鏡。
一片黑暗！
「往局裡逃！」
現場太混亂了，各種怪物的吼叫，槍聲，爆炸聲不斷的響起。
她徹底亂了方向。
「你在學陀螺嗎？」葉默無奈的飛奔了過去，打趣的說道，而後將掉在地上的夜視鏡交給她。
腐屍越來越多了，哪怕是他，也必須離開這裡，一旦被包圍可就麻煩了。
他看向警察局那個方向，可是有十隻腐屍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一咬牙，只能拉著女警察往外面衝去。
「跟上！」
蘇素戴上了夜視鏡之後，瞬間就理清了情況，沒有任何猶豫，就跟著葉默一起狂奔。
如果是一般的女人，也許會大吼大叫，可好在，她是警察，至少見過血腥場面，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葉默看見女警察這模樣，也不禁點頭，雖然是普通人，可這樣的心性，至少能夠在末日里活很久。
他看了看四周，街道上已經一片混亂，雖然此刻腐屍們還沒有聚集在一起，但也有三三兩兩的行動了。
腐屍，是群居生物。
因為弱小，所以它們會本能的呆在一起。
黑暗籠罩錢塘城，血色瀰漫了開來，空氣里刺鼻的味道，恐懼如同潮水，徹底將這座城市淹沒。
葉默估量了一下自己心海里的元氣，極品透視估計撐不了幾分鐘了，以他現在的視力，必須儘快趕回去。
雖然只要再擊殺一隻腐屍就可以升到2級了，但葉默不敢有絲毫的耽擱，很多時候，狩魔人都是死於貪心。
「出去一趟竟然帶回來一個拖油瓶。」葉默無奈的嘆道，但依然帶著女警察，快速的回到了自己的小區。
……
小區里，安靜的沒有一絲聲音，甚至人們驚恐到，連在家點蠟燭都不敢，生怕引來怪物的窺伺。
門口已經沒有保安了，只有一具屍體躺在那裡，葉默將屍體用腳翻到正面，卻發現保安的胸口在流血。
那是明顯的刀傷。
「這裡也有怪物？」蘇素此刻平靜了許多，可一想到那些怪物，還是忍不住顫抖。
葉默看了一下小區，小區里雖然平靜，可他還是聽到了幾聲不似人的叫聲。
「人殺的。」
「人？」
「有人為了搶奪他的電棍……」葉默淡淡的說道，而後便朝著裡面走去。
為了一根電棍殺人？！
葉默的話讓蘇素覺得不可思議，身在陽光時代的她，根本不會想到末日有多麼殘酷。
不要說電棍了，到了後期，一塊發霉的麵包，都可能引起戰鬥。
兩人停在了樓道前面，沒有前進。
門口坐著一位中年男人，男人的懷裡抱著一具屍體，屍體在散發著極其刺鼻的腐爛味，很顯然，這是一具死去的腐屍。
葉默皺眉。
「是我殺了你，是我殺了你……」悲痛欲絕的男人，口中不停的重複著這幾個字。
這是一個可悲的男人，老婆變成了怪物，而他卻親手殺了他老婆。
蘇素猶豫了一下，看見葉默沒有說話，便上前安慰。
可眼前的男人根本不聽，如同著魔了一般，不斷的重複著，腦袋低垂，抱著不斷糜爛的屍體。
他的聲音在抽泣，渾身在發抖，十分的懊悔。
這樣的夫妻之情，讓從小父母離婚的蘇素，一陣心酸。
她大著膽子，看向那個救了他的男生，夜視鏡下，她看不清男生的面貌，可直覺，這是一名少年。
「你能不能幫幫他？」也許是因為葉默帶給他的印象太強大了，以至於原本雷厲風行的她，都下意識的軟化了語氣。
「好！」
葉默爽快的說道，走上前，手中的匕首，利索的刺穿了男人的喉嚨。
「你你你！」男人驚恐的看向他，掙扎了幾下，頭顱垂到了腐屍的懷裡，斷氣了。
「啊！」目睹一切的蘇素，倒抽一口冷氣。
她只是讓他幫忙，而他，竟然殺人了！
還是當著一位警察的面殺人！
葉默沒有理會一旁蘇素的情緒，他用匕首翻開了男人的捂在胸口的右手。
極品透視下，那裡的鮮血是黑的。
「果然如此，該出現的還是出現了。」他的聲音，在這一刻，冰冷無比。
黑色蒼穹之下，寒風呼嘯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