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他是渺小堅韌的尋愛信徒。

第228章 他是渺小堅韌的尋愛信徒。

幸福是什麼?

對雲少寧來說,大概是每天能看見她笑。

但是過後的幾天,他很明顯的感覺到,宋清柔在刻意的迴避。

不知道在迴避他這個人,還是迴避這一雙眼睛,總之有他的地方,一定沒有宋清柔。

想著他們這批維和部隊,距離18個月的維和期,僅剩一周,雲少寧原本心裡還算稍稍安慰些,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這天夜裡,暴雨突至。

這裡瀕臨尼羅河,背靠著偌大的撒哈拉沙漠,再加上它本身的氣候,僅幾個小時,整個蘇丹彷彿陷進了一片汪洋大海中。

因為維護站地勢比較高,附近一些低洼和夾在山谷怕泥流石塌方的災民,紛紛跑來避難。

發生了這樣的事,維和站義務旁貸。

雲少寧雖然不是站里的軍人,作為血性男兒也不可能袖手旁觀。

這樣忙碌的日子,導致最直接的後果就是:原本宋清柔就躲避他,借著這次洪澇,兩人幾天不見面,都是很正常。

即使最高指揮官吳大尉有心撮合,也走不到一起。

不是宋清柔提前出發,就是站里又有災民,他總不能為了和心愛的女人在一起,一直站在原地等。

可能是天意,每一次他忙完,宋清柔總是離開。

而等到宋清柔回來,他又剛巧在忙碌中,兩人像交替中的白晝和黑夜,沒了交集。

有時吳大尉看不下去,勸他回國。

雲少寧總是搖頭:她在這裡拚死,作為男人,怎麼可能一走了之?

又怎麼對得起,這雙眼睛的主人?

其實宋清柔也不是置氣,只是無法出現在雲少寧面前,她知道那雙屬於少尉的眼睛,是希望看到幸福的她,可幸福的意義是什麼?

宋清柔搖了搖頭,她不知道。

於目前的她來說,幸福就是蒼天停雨,洪澇趕緊過去,好讓這片土地得以歇息。

儘管這裡的災民和她不是一個種族,甚至在剛來的時候,一些殘暴份子還對戰友動過手,但作為一名軍人,她無法推卸。

從19歲畢業入伍,一直到今年28歲。

中間走走停停,她從軍的生涯算起來,也超過8年,按政策,8年以上可以選擇擇業。轉到地方去。

可一想到她不是一個人在活,她要把少尉的那份也過活,就不能這樣走。

她還要繼續,更努力的奉獻。

或許有一天,像少尉那樣,為之獻出生命,她也甘願。

歇息的片刻,有同行的戰友,氣喘吁吁的跑過來,「宋姐,剛接到求救,靠近達爾富爾地區那邊有情況,基地要我們趕緊趕過去。」

「收到,走!」這是一場沒有停歇的搶救。

往往一地結束,喘息的空檔,跟著下一地又發生變故,每天都是這樣持續不間斷的營救。

而老天爺彷彿也在持續不間斷的降雨,這邊救了。那邊坍了,即使蘇丹境內,維和部隊不僅他們,還是比較難以處理。

何況這裡的交通和民生,本身就落後。

一路賓士,趕過去的途中,拿壓縮餅乾和水源補充體力之後,迅速投入其中。

洪澇後期和火災比起來,危險係數雖然要小,但隨時都有危險在,往往大水過後,前一秒還是安全的地方,下一秒就會坍塌。

水裡更是暗藏著許多的危險,一些老人和孩子,又必須靠背。

幾天下來,戰友們的腳,沒有一個不潰爛的,再行走在不知深淺的洪水裡,步步都是謹慎。

很快從午後到傍晚,全部處於坍方險區的災民,大大小小的,都得到了安全轉移,而他們也開始了下一個目的地的援救。

暴雨過後,道路泥濘,路況特別的差。

任是宋清柔有十年以上的駕齡,都要小心翼翼的前行。

和內陸及沿海地區不同,這裡因為臨近沙漠,暴雨又急又快,轉眼烏雲壓境,沒兩秒狂風肆意。

常年乾燥,導致這裡的雨水很快風乾。

每一個暴雨來臨前,勁風總卷帶漫天的黃沙,猶如一頭兇悍的野獸,吞噬著四周的一切。

顛簸和翻騰中,越過了戈壁,車輪底下的通路,彷彿更軟。

風沙一吹,堅固的車體弱不驚風般的漂移,車身也因為勁風狠狠的搖擺。

越往前行駛,風沙越大。

黃沙中,艱難前行的車子,就像陷入了龍捲風裡,給人一種隨時都會消失的錯覺。

太可怕的烏雲以及漫天風沙,嚇得車裡的其他隊友,臉色白了白,「宋姐,天快黑了,馬就又要來暴雨,條件太惡劣了,要不……,我們回吧。」

如果不是太害怕,作為維和軍,誰又能說出這樣慫的話語。

其實宋清柔也怕,可是她是這個車隊的隊長。她得以身作則,就算不為自己,還有天堂的少尉,還有他們肩膀上的五星。

宋清柔一邊吃力的控制著方向盤,一邊給隊員打氣。

不管怎樣,即使任務接了,那就要完成,往小了說,對不起自己的良心,往大了就是對不起祖國。

卻是下一刻

「啊!」

「啊,我們……」

「宋姐」

各種尖叫聲中,車體被勁風,狠狠的掀起。

肆意的狂風裡,有轟隆隆的雷電,還有噼里啪啦的暴雨,整個車身,像彈跳的皮球,在勁風的卷帶下,接連翻了兩個跟頭……

車裡的隊員,全憑反應敏捷和慣帶的防護措施,沒立刻喪命,卻三三兩兩的暈厥……

-

深夜的維護站,一片燈火通明。

外頭這條相對比較平坦的通道,每一天,每個小隊,所有派出去的人員,都會在此往返。

期間就算一切正常,也會及時的和基地聯繫。

礙於站里人手不夠,老吳親自上崗,手邊的記錄本里,記錄著每個出行小隊的動向。

幾點幾點,哪隊預計可以收工。

又幾點幾點,把新任務下發給哪個小隊,作為總指揮,他再了解不過。

奇怪的是,傍晚下發過新任務的宋清柔小隊,已經兩個小時聯繫不上,暴雨季節,信號失靈是常有的事,老吳想著再等一等,可能遇到了什麼事耽擱了。

這樣一等,就到了晚上十點。

雲少寧每天從外面回來,第一件事就是詢問宋清柔的情況。

這一點,老吳再清楚不過,所以在雲少寧回來,沒等問,他自動把情況說了說。

聽完之後,雲少寧眉頭擰了,「兩個小時可以等,現在失聯五個小時,難道還要等嗎?」

站里人手不夠,每天都是超負荷工作,他清楚。

老吳作為總指揮,要考慮的方面的確很多,這一點,雲少寧更清楚。

也就對老吳直言,「那行,借部車給我,我自己去找!」

他沒有多大的雄圖壯志,之所以甘願留下,完全是想等維和期滿的她,一起回國。

面對洪澇,他之所以加入的原因,更大的成份是想分但,與其說替維和站分擔,倒不如說替她分擔。

想著只要他多做一點,或許落到她肩上的擔子,就會輕鬆一些。

現在,很多的小隊還在忙於災民,以及哪裡哪裡的災情,他清楚老吳並不是有意拖延,也是因為抽不出多餘的人力。可他有。

對他來說,再著急的災民,再危險的災情,都抵不過一個她。

他們軍人可以舍小情,取大義,他不行!

他要去找她,就是現在,馬上啟程!

得到這樣的消息,老吳第一個反對,「不行,雲先生,你先冷靜冷靜,現在僅僅是失聯,也許並不像你想象的那樣,就算真有意外,也有專業的救援隊。你對當地的情況不熟悉不說,根本就沒有沙漠生存的經驗,就算你去了。怎麼救?」

時間就是生命,雲少寧不想浪費在爭執中。

他說,「吳大尉,首先我很冷靜,我也謝謝你對我人身安全的考慮,第二我不是你的兵,想做什麼,你都無權干涉,現在的情況就是,我以一個普通災民朋友的身份,想和你借一部車,然後再借一些簡單的急救物品,你肯,還是不肯!」

從來維和站起,雲少寧給人的感覺,就是溫和有禮,人暖暖的,脾氣很好。

卻是這一刻,有凌厲的光芒由內而散,襯托得整個人透著一股令人無法抗拒的迫人之氣。

老吳為之一震,才意識到:這個男人不簡單。

也正在這時,有情況帶回來,前往達爾富爾援救的車輛中,有兩輛遇險。

是遇險,而非遇難。

儘管不確這兩輛車,是哪個國家的援救人員,但宋清柔這隊已經成了在場幾個人內定的目標。

雲少寧一張俊臉,裹滿了陰鷙,堪比這一刻的黑夜,令人生畏。

老吳很快分攤地圖,把出事地點坐標標註出來,然後做了簡單的分析。

因為人手不夠,不能派更多的小隊,只能由兩名比較有經驗的戰友,帶醫生和雲少寧前去。

出發前,藥品、食物和水壺,是必不可少的硬體,再剩下就是各自的裝備。

雲少寧除了必備的,又帶了睡袋,護膝和地圖及紙筆,很快出去。

夜色下的戈壁,一片漆黑,前行十分緩慢。等到趕到事發地點,已經破曉時分。

來維和站的兩周里,因為洪澇,雲少寧也去過不少地方,可從來沒有一個地方,像這裡一樣荒蕪。

雨水沖刷后的沙漠,一片狼藉。

想要尋找之前的蹤跡,更是難上加難。

可能是太陽沒升起,沙漠地表還有些潮濕,條件不算惡劣,然而太陽升起,受最直接光線的照射,溫度瞬升的同時,漫天的黃沙也開始飛揚。

轟隆隆!

發動機幾經努力,最後宣布罷工。

無疑這等於雪上加霜。

來的路上,對沙漠比較了解的戰友,不停的補給有關在沙漠里生存的知已識。

其實雲少寧也不是毫無準備,早在國內準備來的時候,他已經特加關注過,甚至對於沙漠這塊,也做了大量的研究和學習。

在都市、山區或其他地方迷失方向,能借現代工具,GPS或指南針等等的進行辨別,但這裡不行。

在這裡,依靠太陽、月亮和星辰才是恆古不變的法則。

車子無法前進,只能分方向進行尋找。

幾人約會,不管找不找得到,兩小時原地集。

是這樣約定的不錯,奈何沙漠里瞬息變化,甚至在前行的時候。如果不依據上個距離段,所丟棄的提示物都有可能會借方向,哪裡還能在兩小時后,如約回到原來的地方?

特別是雲少寧尋人心切,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眯眼艱難的走在黃沙里,他就是一個渺小卻堅韌的信徒,誓要找到心愛之人。

很快,正午最烈的日光,開始焦烤著四周。

空氣里,彷彿透著一股燒焦的味道,雲少寧不敢停,一夜過去,他怕。

如果這個世上再沒有她的存在,他找不到繼續存活的意義。

背包里,三個滿滿的水壺,兩袋壓縮餅乾,他一點都捨不得碰,水和食物在沙漠里。比黃金還金貴。

實在撐不住的時候,他才小心翼翼的濕了濕嘴唇,然後再繼續。

丁噹噹的,好像有駝隊經過。

雲少寧欣喜,連滾帶跑的衝過去,好不在不是幻影,竟然是真實的。

不但如此,還讓他非常幸運的碰到了沙漠通一位生存在沙漠邊緣的阿拉伯老伯。

老伯好像聽不懂英語,雲少寧只能用蹩腳的當地語,簡單的表達著自己的意思。

老伯聽聞后,一直勁的搖頭。

雲少寧悟了好一會,才懂:這是不讓他深入的意思。

看老伯揮著手,好像要寫字,雲少寧拿了紙笑,意外的是,老伯不會說,但會一些簡單的詞語。

大體明白,老伯的妻子就是被沙漠給吞噬的。再往裡去就是禁地。

最後雲少寧好說歹說,把全身上下所有值錢的東西,都給了老伯,這才換了一匹駱駝。

之前騎過馬,駱駝還是第一次接觸,試了幾次這才掌控,可能是他的赤心,臨分開,老伯又把自己隨身攜帶的地圖給了雲少寧。

所超標註的信息,比起他千條萬選弄來的還要精細,堪稱沙漠外圍的坐標,但僅僅是外圍。

再三道謝后,雲少寧繼續前行……

-

「水……」

無人的慌境,宋清柔虛弱的呼喊。

耳畔除了呼嘯的勁風,就剩下焦烤大地的烈日。

這裡是全球,受太陽直射最強烈的緯度,有著分明的熱帶氣候。

從影子折射、太陽的方位以及地表溫度來猜,現在已經是午後,準確的來說,是第二天的午後。

車子被勁風掀起,在暈倒的那一刻,她撐著最後的力氣,打開了車鎖。

目前看來,他們是被勁風吹散了。

滿眼的黃沙,一眼望去,四周全部荒蕪,了無人煙的凄涼,讓人生寒。

想都不用想,其他的戰友一定不在原地。

宋清柔撐了好久,這才將自己已經半埋在黃沙里的身體,拉扯了出來。

因為缺水和飢餓,她頭暈眼花不說,還陣陣噁心。

這具已經透支的軀體,剛爬起來又狠狠的跌倒,如此幾次,她頭暈眼花的情況越加嚴重,頭頂的太陽像火堆一樣烤著她的全身。

「咳咳……」再一次跌倒,黃沙灌進嘴裡,想要喝水的感覺越加強烈。

來維和站后,她雖然一直沒進過沙漠,但有一點很清楚,必須儘快找到水源,不然……

宋清柔抬頭看了看烈日的位置,感覺周圍的熱浪,至少有45度,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沒有水,不用等到天黑,她這條小命也嗚呼了。

渾渾噩噩中,有一種信念:活下去,說不定再撐一撐,救援隊就來了!

替少尉活的那份生命,她還沒開始呢,絕對不能樣死!

遠遠的,她好像看到一株綠:有植物那水源就不遠,就算沒有水源,植物本身的地底也一定潮濕。

想著那種清涼,宋清柔不禁加快腳步。

沒注意,腳下的流沙,突然『啊』的一聲,半條右腿陷了進去。

驚慌下,她不敢動,更不敢輕易掙扎,兩手高高的舉著,等待勁風過來的時候,借住風力滾出去。

然而沙漠里,白天風沙就算有,風速小不說,還漂浮不定。

好不容易又等來一股勁力,這時沙沙沙幾聲。

半陷在流沙里的宋清柔,頓時生了一身冷汗,這聲音是蛇。

那種沙漠獨有,大部分在傍晚或晚上才會出行的蝮蛇,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來了!

難道蛇眼也能瞧見獵物?

知道她快不行了?

眯了眯眼,和其他生長在都市裡的嬌嬌女不同,恐慌過後,她除了活下去,再就是看中了蛇血。

到了現在這種地步,要麼等死,要麼束手一博。

她向來喜歡挑戰,今天就再挑戰一次,右手食指慢慢,慢慢地摸向左手手腕,腕環是特質的、藏有類似說細絲的利器。

還是她執行特殊任務的時候,無意中獲取的。

蛇眼沒有焦距,高高的仰著頭,那架勢就是蓄勢待發。

她依舊半陷著,一動不動,甚至呼吸都懸到最弱,就在蝮蛇彈跳的一瞬間,抽出細絲,直勾蛇信子的同時,也奮力一搏。

動手前,宋清柔想過了,要麼蛇死,要麼她死。

所以幾乎忘記了流沙的致命,搶在最佳時機,捉了蛇頭,用力下,蛇身纏繞她,那半陷在流沙里的右腿也寸寸下降……

絕望之際,眼前出了幻境

漫天的黃沙,消失不見,取而代之是一片海,正是海城的海河。

碧空藍天下,少尉就站在她身側,向她伸長了胳膊,他說。「來,清柔,我帶你走……」

隨著身體深陷,蛇身因為流沙壓力,慢慢失去了力氣,不再盤擠著宋清柔的胳膊,七寸處卻被宋清柔的虎口擠壓著,最後徹底失去了生命力。

宋清柔意識潰散下,眼前的影響黑黑白白的閃。

即使是這樣,她體內頑強的因子也不肯服輸,在倒下去的那一秒,那不忘用細絲勾開蝮蛇的腹部,好讓蛇血在她暈厥的時候,流入體內。

有毒沒毒的問題,好像在這一刻,完全不顧得……

隱約間,耳邊好像有聲音在叫她,「宋清柔,清柔,宋清柔,你醒一醒!!」

「……」張了張嘴,最後她還是堅持不住的暈了過去。

「宋清柔!」雲少寧低吼一聲,用牽駱駝的韁繩,系在宋清柔的腰上,然後仰頭喝了兩口水,不得她嘴邊是不是蛇血,心疼至極的喂。

這一張曾經飽-滿、豐盈像果凍一樣的紅唇,因為嚴重缺水,乾裂、起皮、慘白也血跡斑斑。

體溫燙得嚇人,周邊的遭遇,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可怕。

他不敢想,如果萬到一步,等待自己的是什麼。

是心愛的女人被流沙吞噬,還是毒蛇分身,亦或者慢慢的枯萎。

一切的一切,他不敢想。內心所有的情緒也不敢有任何一點的宣誓,只是不停的喂水。

每一口,每一滴都珍貴無比,這是他們活下去、等救援隊的支柱。

雲少寧怕蛇,不知道它還有沒有別用,從背包里取了袋子裝起來,又吃力的把宋清柔弄到駱駝上。

從急救箱里找了退燒的葯,慢慢的喂下去,然後上路。

沙漠里,瞬息萬變,阿拉伯老伯給他的地圖,對禁區沒有半點提醒,他只能依靠著書本上的知識,根據星辰慢慢尋找出走路。

剛剛給她餵了差不多一壺水,一包半壓縮餅乾,最多只能支撐兩天。

他要抓緊抓緊。

宋清柔趴在駱駝背上,顛簸中特別難受,哇的一聲。把剛才的水全部吐了出來。

雲少寧擰了擰眉頭,再喝再喂,再吐的時候,他就吻住……,幾番折騰下來,只剩下一壺半水,壓縮餅乾也只有半包。

看著漸漸亮起來的天空,他捏了捏眉頭,放下了紙筆。

像是有了目標可尋一樣,以最快的速度把睡在睡袋裡的女人綁到駱駝背上,繼續上路。

兩天兩夜以來,他除了濕了濕唇,沒喝半沒水,沒吃半點食物,這會太陽再高高掛起來,眩暈和胃疼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撲通!

腿軟的跌到,等他爬起來。駱駝彷彿罷工般的撒腿就跑!

雲少寧一下子慌了,要不是追不上駱駝,他死不要緊,宋清柔可不能有事!

一時間,漫漫黃沙,深棕色的駱駝馱著宋清柔在前面跑,兩眼昏花的雲少寧跟在後面,一面用老伯教他的口哨,一狂追。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噗通一聲。

先是宋清柔掉地,「啊,疼死我了!」

后是追不上的雲少寧,很是狼狽的撲倒,「清柔……」聲音沙啞,飄渺的好像不存在。

宋清柔搖了搖腦袋,兩胳膊撐在滾燙的黃沙里,看著夕陽灑滿了天際,映得眼睛微微眯起來,逆光里,好像看到誰牽了一匹馬過來!

「少尉……?」她不確定的喊,才識出那根本就不是馬,而是駱駝。

難道天堂沒有馬?

宋清柔揉了揉眼睛,剛想更清楚的看清來人,這時雲少寧赫然下蹲。

「清柔,你醒了,你終於醒了!」他曾經英俊的臉,因為風沙,乾裂也粗糙,嘴連還有鬍渣冒出來,再加上連番的跌到,這會別提有多麼狼狽。

宋清柔完全錯愕了,前前後後的記憶,也在這一刻湧進腦海。

張了張嘴,她說,「所以,我暈倒前。看到的人,其實是你?」

雲少寧該怎麼告訴她,其實發燒的這一天一夜裡,她嘴裡叫的全部都是『少尉』這兩字,雖然弄不清,她為什麼不叫名字,只叫級別。

卻確定,她念念的不忘的,是那個人。

頭重腳輕的虛脫里,雲少寧點了點頭,「失望了,是不是?」

「沒有!」這一刻,宋清柔又怎麼不懂,是這個男人拿命相搏,視生死於不顧,隻身闖進沙漠,才幸運的找到了她,看著他的不堪,她說,「你還真是個獃子!」

「傻人有傻福!」快天黑了,雲少寧不知道以現在的身體狀況還能撐多久,一旦這個女人知道他沒吃沒喝,勢必不會再碰剩餘的水和食物。

索性,他把牽駱駝的韁繩往宋清柔手裡一塞,「餓了吧,我們把水和食物分一下,你該知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好啊!」宋清柔求之不得的兩清。

公平起見,雲少寧是當著她的面,分了水和壓縮餅乾,很小氣的在掰開之後,又在她那半掐了半一些下來,「女人飯量小,你少吃一點,應該沒事吧!」

「沒事沒事,不吃都可以!」宋清柔擺手表示。

「還是不了吧。省得明天救援隊過來,怪我欺負你。」他是這樣少有的調侃著,也有模有樣的看似喝水,實際做的都只是吞咽動作。

休息了半刻,雲少寧感覺眩暈的感覺好像好一些,示意宋清柔趕緊吃。

又趕在她疑惑前,表示趕緊吃完了,好趕緊上路,盡量天亮前,趕到和救援隊約定好的地點,並請她放心,離開沙漠后,他馬上回國。

聽他這麼說,宋清柔總算鬆了口氣,「早該如此了,你們這些公子哥,習慣不了了吧!」

雲少寧也不反駁,看著宋清柔吃幹了。遞水的時候,遞到一半,還小氣的把自己的水壺改成遞她的水壺,表示這裡太苦了,根本和想象的不一樣。

宋清柔翻了翻白眼,「就知道!」

「唉,真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撐下來的。」也許只有將要離別的時候,她對他的戒心才會鬆懈,雲少寧苦笑,「你怎麼不問問,我是怎麼找到你的?」

「你自己都說了,有救援隊嘛!」宋清柔吃著壓縮餅乾,說得含糊不清,「剛才好感動,差點以為是你自己找過來的呢,其實想想也是,一個生活在大都市的公子哥,怎麼可能懂得如何在沙漠生存?恐怕啊,野外待兩天,你都受不了。」

「是哈!」雲少寧笑,靠著駱駝邊兒,微微合上眸子,等著宋清柔睡著。

其實有關於沙漠里的知識,他想講給她聽,奈何她誤解了,那麼就讓這個誤解繼續吧。

深吸了口氣: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就這樣睡一睡。

有她陪在身邊的感覺,太好了,儘管身處惡劣的沙漠,可對他來說,也是最幸福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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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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