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油盡燈枯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噗噗噗！！！」
凌霄瘋狂的咆哮著，三道血劍猛然從嘴裡噴洒而出，他整個人的臉色也瞬間蒼白。
「噗通！」強烈的不甘和身體的極度虛弱，讓凌霄直接跪在了地上，此時的他，臉色蒼白無比，沒有一絲血色，顯然墨風的逃走讓他無法接受，加上自爆龍脈以後，體內力量已經瀕臨油盡燈枯的境地，一旦體內力量完全消失，他也將徹底死去。
「師弟！」
「凌霄老弟！」
鴻福、鴻祿，以及被兩人救下的李達、馬黍二人，在見到凌霄口噴鮮血跪倒在地時，便連忙跑了過來。
見到李達、馬黍安然無恙，凌霄勉強的對著四人笑了笑，但這種笑容，很顯然充滿了苦澀和不甘。
一時間，四人都沒有說話，他們很清楚，站在凌霄的角度，哪怕是身死，至少也能殺了墨風，可結果......
「凌霄......」
嘴角還殘留血跡的李達，苦澀的看著凌霄，輕嘆道：「凌霄老弟，你，你這又是何苦呢？」雖然李達不清楚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從凌霄此刻的狀態來看，多少也猜出了事情經過，加上凌霄與墨風之間的仇恨，李達的臉龐上，不由自主的湧上一絲悲痛。
「將軍......」馬黍也滿臉悲痛之色。
鴻福在見到凌霄此時的狀態時，眉頭也緊皺了起來，不過他沒有說話，彷彿在想著什麼，至於鴻祿，他本來就是粗獷之人，即便和凌霄之前有過不快，但自從彼此成為師兄弟后，雙方的關係就徹底的改變。
鴻祿的臉上布滿焦急之色，對著身旁的鴻福急聲道：「你的腦子好使，快想想辦法啊。」
鴻福還未說話，凌霄便苦笑的搖了搖頭，想要掙扎著站起，卻不想直接癱倒在地。而見到此景的幾人，連忙將凌霄攙扶起來，但由於凌霄的身體太過虛弱，馬黍只能使其靠在他的身體上。
「沒有用了，我已經自爆了所有經脈，已然無力回天，只可惜讓墨風逃走了......」說出這番話，凌霄的眼中，再次湧出強烈的不甘，而嘴角處，則瀰漫著深深的苦澀。
看到凌霄那蒼白如紙張的面容，李達和馬黍的臉上滿是悲痛之色，甚至在兩人的眼中，已經泛起一抹晶瑩。
他們都很清楚，自爆經脈的結果是什麼，那就是死。就算是大羅金仙下凡，也是無濟於事。
「將軍，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傻啊，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就不能等等么？等我們這些兄弟的實力都強大了，等我們的勢力再次組建起來，那時報仇也不晚啊。」馬黍在地上扶坐著凌霄，悲痛道。
凌霄虛弱的搖了搖頭，無奈一笑，他何嘗不這麼想過，在一開始的時候，他真的這麼打算過，等組建自己的勢力，等實力再強一些，再找墨風報仇，可是，當墨風出現在他眼前的時候，那強烈到極致的仇恨便不由自主的湧上了心頭。在那一刻，已經沒有多餘的想法，只有拼盡一切，殺死對方。
然而......這一切到如今都成了泡影，對凌霄而言，沒有什麼比此刻更為痛苦的，本來必死的墨風，卻不知如何逃走，這讓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
但是......不接受，又能怎樣呢？墨風的殘魂已經逃走，而他也將徹底隕落。
......
颶風秘境的天空，顯得有些昏暗，原本狂嘯的颶風，也不知何時停歇了下來，至少沒有之前那般猛烈。
天空中的昏黃，與此刻凌霄的臉龐顏色，形成了映襯，讓他原本有些蒼白的臉龐也多上了一分蠟黃，體內的力量，已然流失殆盡，凌霄的眼中充滿了不甘和遺憾，在那一瞬間，他的腦海中閃過了太多的身影。
父親、母親，凌霄不孝，沒有為你們報仇，對不起......
小玉......當你出關之後，我已經無法再見到你了，請你好好保護自己。
盼兒.......瘦猴......小胖......靈兒......穆良......還有很多武神山的朋友......再見了......
在彌留之際，凌霄的腦海中，閃現出很多道身影，這些人，都是他記憶中無法抹去的好友。
就在這時，凌霄的眼睛突然暴睜，一口鮮血再次從嘴裡噴了出來，隨著一口鮮血的噴出，彷彿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可在場的人知道，這是迴光返照的跡象，生命儼然到了最後關頭......
「將軍！」馬黍大聲喊道，臉頰處已然被淚水打濕。
「凌霄老弟......」李達的眼淚也已經掉了下來。
凌霄艱難的睜了睜眼睛，強笑了一下，虛弱的道：「李...老哥，馬...大哥，真，真的很，很高興還能......見到你們.......」
說著，凌霄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突然掙扎著坐了起來，並緩緩將手指上的戒指摘了下來，遞到李達的身前，依舊虛弱無力的道：「李老哥，這，這裡面有我所有的寶物，在我臨死前，就，就送給你們吧。」
接著轉頭對著鴻福和鴻祿道：「兩位師兄，對，對不起了，凌，凌霄沒有機會替老師報仇了......還請兩位師兄原諒。」
「對不起了，各位......希望下輩子，還能遇到你們......」
話音落下，凌霄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陡然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死灰，胸前的起伏，也緩緩的停了下來，手中的戒指，也掉落在地上，發出叮噹的一聲脆響。
「將軍！！！」
「凌霄老弟！！！」
馬黍和李達痛苦的大喊道，甚至在這一刻，都忘記了掉落在地的戒指，他們的心中，都充滿了強烈悲痛。
「你這混蛋！你平時不是很有主意的么！快救救他啊！！」此時的鴻祿也滿臉的悲痛，一臉怒容的看著鴻福，大聲咆哮著。
鴻福沒有說話，從開始到現在，他的眉頭一直在緊鎖著，彷彿陷入了某種深度的沉思。
直到半晌，鴻福才緩緩嘆了口氣，神色中，也充滿了無奈。
聽到鴻福的嘆息，三人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他，李達站起身，急聲對著鴻福道：「前輩，凌霄老弟叫你師兄，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求求你，救救我的兄弟，就算讓我李達當牛做馬，我也不會有任何推辭。」
「對，李將軍說的沒錯，只要前輩能夠救活將軍，我馬黍也一樣。」馬黍抬頭堅定道。
鴻福苦笑的搖了搖頭，如果能救，他自然會救，畢竟凌霄已經是他前主人的弟子，可眼瞎，真的是無能為力。
「其實，在之前我無意中感應到他體內有股奇妙的力量，那股力量很強大，不然的話，他也堅持不到現在，原本還以為那股力量能救他，只是他的傷......實在太重了，不光靈魂本源受到了極大的重創，就連體內的經脈也都完全消失，所以......」說著，鴻福嘆了口氣，轉頭對鴻祿道：「我們回去吧，看來這都是天命，我們也無能為力。」
鴻祿愣了一下，隨即悲痛的看了一眼凌霄，緩緩的點了點頭，就和鴻福消失在了李達和馬黍眼前。
李達和馬黍望著消失在眼前的鴻福、鴻祿，心中唯一的希望也徹底破滅，轉頭看著滿臉死灰，已然氣絕的凌霄，眼中的淚水再次涌了出來。
哭泣了半晌，馬黍對著李達道：「李將軍，我們把將軍的屍體埋了吧。」
李達擦拭了一下通紅的雙眼，緩緩的點了點頭。
不多時，在一棵十人環抱的參天巨樹下，便挖了一個深深的大坑。
「凌霄老弟，你放心，李老哥的實力雖然不強，但總有一天，這個仇，我給你報！」望著凌霄的屍體，李達鄭重道。
馬黍點了點頭，「將軍，我和李將軍離開這裡，便集結所有的兄弟，創建自己的勢力，到時候，一定為你報仇！」
話音落下，兩人紛紛對視一眼，眼眸中充滿了堅定和對墨風以及魂塔的仇恨，雖然這些仇恨都來源於凌霄與墨風，但凌霄如今死了，這種遺願，他們會替凌霄完成。
李達掌心攤開，一枚古樸的戒指出現在手心之上，他看了一眼躺在坑邊的凌霄，走上前將戒指戴在了凌霄手上，緩緩說道：「凌霄老弟，這戒指是你唯一的遺物，李老哥又怎能收下呢。」
戴好戒指后，李達和馬黍便將凌霄的屍體放入了坑中，埋好后，他們並沒有立碑，畢竟在這颶風秘境中，存在著太多其他勢力的弟子，對於二人來說，是絕對不想看到凌霄被人挖墳掘屍的。
做好一切后，李達和馬黍看了一眼前方微微凸起的土包，一抹悲痛之色再次從眼底劃過。
「走吧，我們離開這裡。」話音落下，兩人便快速的離開了。
......
就在兩人離開了大概四個小時之後，一道身穿淡雅青衣的絕美少女從天而降，落在了距離凌霄墳前百丈左右。
此少女面容絕美，眉如柳葉、眸似秋水、膚如凝脂，唇如點絳，如同瀑布一般的秀髮垂落腰際，雖眉宇之間略顯青澀，卻正因如此，倒顯得如同不食煙火的仙子一般，超凡脫俗。
甚至一時間，空間中狂嘯不止的颶風，都為之靜止了下來，任何女子在她面前，都要黯然失色，成為陪襯。
不過，在這如同仙子般的少女從空中飄落之後，那柳葉的彎眉便是緊緊的簇在了一起。一股無形的力量，猛然從體內瀰漫而出，將方圓十里之地，盡數籠罩。
「盼兒那丫頭和雷諾說凌霄哥哥就在這附近，我也感應到了兩股熟悉的氣息，一個是凌霄哥哥的，一個好像是......」絕美少女蹙眉輕聲說著，陡然間，如同秋水般的眸子，緊緊鎖定在了一顆巨大的樹木之下。
......
（更新的有點晚，下一章也會稍稍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