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0.第540章 新一代崖底老爺爺

唯有天道意識，這種萬事萬物存在力集合而來的博大意識，才能擁有這般改變位面法則的無匹神能。

眼下幽冥界的做法，等同兩隻足球隊比賽，神武界足球隊之前推演得當，訓練給力，準備充足，將幽冥界足球隊打的節節敗退，結果幽冥界意識這位裁判直接吹黑哨，宣告這一場比賽規則變更，從足球規則變更為橄欖球賽規則，情況一下子對膀大腰圓的幽冥界足球隊有利了。

不接受？不好意思，這裡是幽冥界的主場，人家的裁判就擁有這種許可權，當然，這種顛覆性的規則變更對幽冥界天道意識這位裁判來說，也是需要付出莫大代價的，位面內的每一條法則，都是經過宇宙孕育，歷經無窮歲月磨合而成，是最適合本位面的，這種顛覆性的法則變更，不亞於人類將心臟掏出來，移植到腦子上，活倒不是說活不下去，但後遺症酷烈卻不用去說的了。

莫煌對這般情況其實早有預料，還是那句話，以殺劫原力支配，吞噬與反吞噬的兩界戰爭，是你死我活，最終只能剩下一個的最殘酷戰爭，位面有靈，真到真刀見血的關鍵時刻，又豈會坐視自家位面內的生靈節節敗退，以致被敵人反覆鯨吞蠶食，親自插手那是必然而且唯一的選擇。

接下來的戰局，很快進入了戰略防禦期，魔庭大軍開始固守，在幽冥界的土地上，魔種對幽冥鬼物的剋制之力被抹去，但在神武界所佔據的土地上，魔種依舊是針對幽冥鬼物的大殺器，所以固守起來，也並不是什麼太艱難的事情。

然而，從一開始如火如荼的戰略大進攻，到被迫轉為戰略防禦，其中轉折，讓魔庭高層原本的雄心壯志，如同被一盆冰水澆在頭上一般，此刻這幾個魔庭高層站在莫煌面前，就頗有抬不起頭的感覺。

「哼，別告訴我你們都是依靠打順風仗，持強凌弱一直橫行至今的，只是前期的優勢被局部消除了而已，你們至於這麼一副死了爹娘，自家也即將要完蛋的表情嗎？」

被莫煌一番怒斥，青龍老祖，憾無極等人紛紛露出苦笑，他們都是經歷過無數風風雨雨，在歷史上書寫了自己史書的絕世猛人，就算資歷最嫩的北冥素柔，那都是被莫煌狠狠錘鍊過的新晉猛人，心境堪稱千錘百鍊，等閑大小事，壓根無法讓他們變色一分一毫，但此刻他們所肩負的大業，卻並非簡簡單單用「大事」能夠形容得了的。

他們所肩負的，是神武界無數年積累下來的夙願，他們的背後，是數以億計的黎明百姓，他們的前方，是實力根基都遠比魔庭更為雄渾的敵人，這三者合一的壓力，是連他們這些在世仙神級數的強者，都覺得有些承擔不起的無窮重壓。

這場傾盡神武界一切力量的戰爭一旦落敗，神武界億億萬萬的子民將會淪為幽冥界的食物，永生永世也不得翻身，甚至連神武界本身都必將永恆沉淪，被幽冥界徹底吞噬，而他們這些戰爭指揮者，自然是死無葬身的結局，之前順風時還不怎麼覺得，但此刻戰局略微屈於下風，這些沉重的壓力，立刻化作陰影自然而然的纏繞在每個人的心頭。

以自己的生死為賭注去豪賭勝負，這是武者本色，魔庭高層哪個沒有賭個幾十上百次，才有了今日的力量和地位，賭上自己的勢力，賭上自己的身前身後名在濤濤大勢中博弈一把，這種魄力已經不是誰都能有的。

圓心大和尚率領佛門勢力，屏棄舊怨傾力相助魔門，太皓真人率領青龍觀悍然脫離大乾王朝武林，加入魔門聯軍，原始魔帝聽從莫煌的計劃，盡起魔門精銳和耆老，和佔據大乾王朝的東極太一門死磕到底。

在這些牽動不知道多少人的大氣魄，大動作前，圓心大和尚，太皓真人，原始魔帝等人都不知道經過多少次徹夜難眠的思慮，因為他們所下的每一個命令，都關乎到自家門徒，信眾，親屬的性命和前程。

若是抉擇錯誤，豈是只是遺憾二字能夠說得清的，東皇太一的結局已經說清了一切，這是壓力，要在這方面進行取捨，所需的是堪稱非一般的胸襟和魄力，而在這之上，承擔一個世界生滅的壓力，便可想而知了。

黎明百姓，天下蒼生，千古夙願，萬古福祉！哪怕心性最為薄涼的憾無極，對上這十六個字，也覺得竟是這般沉重。

莫煌對魔庭高層的心態洞察入微，但只是在表面上怒斥了一番，卻並沒有多說什麼，拯救天下蒼生於水火之中，解脫一世業孽的救世偉業，崇高而輝煌的背後，自然是與之相應的無窮壓力，這並非是誰都能夠承擔得起的。

就眼前所見，莫煌眼下膽敢下斷言，魔庭高層之中根本沒有人有晉陞天威聖者的可能性，沒有肩負起一個世界沉重業孽的氣魄，又談何超脫世界之上，成就萬劫不損的無邊逍遙自在和榮光。

這是格局的問題，局限於單一位面的他們，如同局限於鄉鎮之中的頑童，又豈有執掌一國，操國運消長於手中的資格，除非機緣巧合，魔庭高層誰有機緣走到多元宇宙中，親眼見證了無窮文明生滅的每一個瞬間，才能突破格局的限制了，但莫煌卻無心指點魔庭高層，因為人間帝王到天威聖者這一步，所需要的並非格局這麼簡單，而且就連眼下的救世偉業都還沒完成的了，談這些也太過虛幻了。

「幸好本座神機妙算，早就預料到這一日，所以暗中布下了棋子，你們這群不給力的廢柴，本座現在給你們每個人放一段時間的假，你們好生去度假去吧。」

眾人盡皆愕然，卻發現莫煌說的居然是真的，這廝居然真的強制卸去他們各大戰區指揮官的職務，強迫他們休假去了，一片驚愕之中，莫煌也並不解釋，便飄然遠去了。

推開莫煌辦公室的大門，原始魔帝臉色發黑，被強制剝奪職務的他自然心情好不起來，但莫煌私下召見，他也不得不來，莫煌的辦公室繼承了他一貫的風格，異常的簡樸，一桌兩椅，一個書櫃，一個柜子，僅此而已。

但一進來原始魔帝就忍不住有些皺眉，莫煌崇尚簡樸，絲毫沒有魔庭最高掌權者的威儀就算了，但簡樸到屋頂都破了個大洞也不修理一下，那也有些過分了，最後，原始魔帝也只能這就是莫煌的怪癖來理解了。

「找我何事？」

「嘖嘖，說的真是見外，我們都是老朋友了，沒事見面聊一下不行嗎？」

「算盡一切，將一切都掌控於掌心的你，是那種閑著沒事做找人閑聊的人嗎？」

「世事變化無常，天機從無註定之說，又豈有將一切都掌控於掌心的說法，好吧，既然你不想閑聊，那我們就來談一下正事吧，首先對我給你們強制放假一事做一些解釋，開始固守之後，魔庭大軍已經足以鎮壓幽冥界的來犯之勢，幽冥界那些幽帝冥王，給他們一百個狗膽都不敢衝進來直面大軍鋒芒，你們這些強者是否坐鎮其中，已經沒有太大的意義，所以這個時候，我需要將你們從戰區中抽調出來，派去進行更有意義的工作。」

莫煌解釋一下之後，原始魔帝的臉色好看了許多：「是什麼工作？」

「我認為，曾經名動江湖，現在已經歸隱山林的路見不平好心人，是到再度出山的時候了。」

只是一句話，立刻讓原始魔帝的臉色又黑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好心三人組，這是當年派遣北冥素柔行攪亂天下大計時，莫煌，太上，和原始魔帝三人銜尾追蹤，在北冥素柔有難時出手相助所用名號，在當年，這事也許還有幾分隱秘，但時過境遷，這些事情早就被人曝光了。

堂堂魔門霸主，魔庭數一數二的實權人士，當年居然曾經尾隨少女身後，以魔帝之尊，遮頭掩面，聯手偷襲別人，說出去什麼臉都沒有了，這自然是原始魔帝不喜歡別人提及的黑歷史，但面對始作俑者的莫煌，他卻沒什麼脾氣，莫煌這廝樂在其中，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能怎麼辦？所以原始魔帝唯一能夠做到的就是直截了當的拒絕。

「哦，沒想到原始你一點都不留戀當年我們三個以神秘好心人拔刀相助，風裡來雪裡去的光輝歲月啊，也罷，既然你不願意以拔刀相助的神秘好心人身份再度出山，那就請你以崖底老爺爺的身份活躍一番吧。」

「崖底老爺爺，這是什麼？」

「崖底老爺爺，全稱是以各種理由呆在懸崖底下，靜待因為各種原因跌落懸崖的江湖少俠，然後再各種情況下將自身畢生功力外帶美貌孫女傳承過去，然後在臨死前連名字都沒留下的神秘傳功老爺爺。」

聽完解釋之後，原始魔帝反而更加迷糊了，不由得再度問到：「這到底是什麼鬼玩意？」

「嘖，你們這些傢伙啊，一個個真是沒有理解能力，算了，我也沒心情，也沒時間給你們一個個解釋了，來，我這裡有一份簡單的說明書，你一會有閑暇功夫的時候自己看一看吧。」

接過莫煌遞來的一封信件，原始魔帝滿心疑惑，而後又愕然的發現，莫煌不知道為何揪住他的衣領：「你要做什麼？」

「沒時間解釋了，上車出發吧！」莫煌爽朗一笑，一口白牙閃耀生輝，這是殘留在原始魔帝視網膜中的最後景象，因為下一秒，他就被一股無法形容的絕強力量拋飛出去。

這一刻，原始魔帝唯一明白的事情，只有為什麼莫煌辦公室的屋頂破了一個大洞，因為他就是在這個洞中飛出去的。

突破了音速的連綿音障在原始魔帝身邊炸裂，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形，一股無始無終的力量始終作用於他的身上，讓他源源不斷的持續加速，根本無法減速。

瞬間就飛躍了神武界的勢力掌控範圍，幽冥界天空常年不散的陰雲，也被原始魔帝音速狂飆的身影撕裂，飛了不知道多久，原始魔帝才發現作用於他身上那股無始無終的控制力漸漸減弱，與此同時，大地的景象也在他的視線之中急速放大。

轟然的巨響，原始魔帝灰頭土臉從地上爬起來，雖然因為莫煌的力量保護，他並沒有因為急速降落而受傷，但這個保護僅限於保護原始魔帝的身體，衣服並不在其列，所以當他看著自己威儀重重，華麗而雍容的魔帝袍服變成四處漏風，破爛不堪，和乞丐服有的一拼的摸樣時，還是忍不住從喉頭深處發出一聲充滿憤怒的咆哮。

「莫煌，你搞什麼鬼啊！」

咆哮自然不會獲得回應，莫煌因為實力原因，一但踏足幽冥界就會受到幽冥界天道意識重點盯防，所以他的威能根本無法延伸到幽冥界的土地上，自然不用說聽到原始魔帝充滿憤怒的質問了。

稍微冷靜一點，原始魔帝四下望去，這真是一個懸崖底，四面環山，山壁光滑，極其高聳，抬頭看去，只看到一片雲霧裊繞，原始魔帝微微皺眉，因為他察覺到這個地方略微有些古怪。

空氣中充斥著一股讓人萬分不快的味道，這並不是對生靈有侵蝕腐毒之力的幽冥死氣的味道，有些類似，但卻好像參雜了一些什麼說不出的東西，給人一種變質腐爛，讓人從生理上就無法接受的感覺，如果非要形容，那就好像榴槤中塞了一堆臭豆腐，然後又塞了一坨屎一樣，讓人加倍的不快。

無暇去探查這不快感的源頭，原始魔帝展開被拋飛前莫煌塞到他手中的信件，映入眼帘的第一行，就充滿了莫煌風格的戲謔和不著調。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你應該已經降落到了你的工作場合，你要做的工作，就是成為一個稱職的崖底老爺爺，至於要如何去做，請你自由發揮，等你們回來了，我會根據你們所有人的表現，展開一個關於神武界歷史上最優秀崖底老爺爺的評選活動，所以請努力的活躍吧，順帶一提，當你看這封信的時候，你所要輔助的少俠沒什麼意外的話應該快到了，這個時候，你要記得擺個瀟洒點的姿勢迎接他們……】

「咦，這個鬼地方居然真有人，灰灰道人那個混帳居然沒騙我？」

原始魔帝抬頭一看，一個腰間懸挂著繩索的年輕男子，一步步從懸崖峭壁上攀爬下來，這個人原始魔帝並不陌生，正是之前莫煌化身灰灰道人，開設的暗殺教室中的一員，換做蘇秦，

之所以熟悉的原因很簡單，莫煌教授給蘇秦的魔庭高層暗殺方法，都通過幽冥界的間諜傳送到前線之中，原始魔帝就在前線時就被這般刺殺過幾次，這樣能沒印象嗎？

念及莫煌信件所說的，原始魔帝不自覺露出一絲獰笑，然後身影一閃，瞬間跨越數十米出現在蘇秦眼前。

雖然衣衫破爛，雖然灰頭土臉，但屹立在蘇秦身前的時候，那雄渾濤濤，稱雄天下的氣勢，還是不容人質疑的，蘇秦還沒反應過來，肚子就狠狠的挨了一拳。

狼狽的跪地，忍不住乾嘔，原始魔帝揪住蘇秦的頭髮，狠狠扯起來，凝視著蘇秦因為痛苦而緊皺起的五官，露出一個前所未有的猙獰惡笑：「你好，我就是專門輔助你的崖底老爺爺，按照灰灰道人那廝的說法，第一次見面，我應該擺出一個瀟洒的動作迎接你，老子想了一半天，始終覺得，還是踩在你屍骨上的咒罵灰灰道人的動作最瀟洒不過了，所以，你有什麼遺言的話，請晚上託夢給灰灰道人那個混帳，記得託夢的時擺一個恐怖姿勢，好嚇死那個混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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