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2.第562章 究極賽亞懸崖底老爺爺誕生了
不止蘇秦氣的話都說不出來，原始魔帝也是老臉通紅，天可見憐，他行走江湖至今，什麼時候依靠綁架人質和威脅要刨人家師傅的墳墓來戰勝敵人的？沒想到他的一世清明，此刻盡數被莫煌敗光了！
就連那三個原本有志一同，不屈不撓向蘇秦發起進攻，以雪方才被轟之恥的三大幽冥帝皇，此刻也停下手來，遙遙看向原始魔帝這邊，不約而同低語了一聲：「無恥敗類！」
蘇秦沉默著，眸子閃爍著極其複雜的情感，青梅竹馬，甚至可以說感情甚篤的小師妹，若不是為了報師傅之仇，他們也許早已經成親了，而師傅更是身為孤兒的他的真正父親，莫煌以兩者去脅迫他，他如何能不感到猶豫！
而這個時候，屬於幽冥界天道意識的意志依舊在持之以恆的侵蝕這他，天乃無情無性之存在，祂可不會管蘇秦此刻心底有多糾結，祂降臨的目的之後一個，那就是親自下場，參與這場與神武界的戰爭，然後……抹殺一切！
無分善惡，無分敵我，將映入眼帘的一切生命盡數抹殺！這就是幽冥界天道意識降臨之後的唯一意志，在這意志之下，豈容蘇秦那些卑微無比的情感糾結，深邃浩瀚無比的意志，直接朝蘇秦的意志碾壓過去。
正在糾結的蘇秦，被這天道意志碾壓而過，那絕對無情的非人淡漠又再度浮現出來，但此刻，蘇秦本身的意志正挂念著他一生人中最重要的小師妹和師傅，不願意被天道意志抹去這些，本能的就反抗起來。
這一刻，就在蘇秦的軀體內，他的本我意志和天道意志發生了衝突，，蘇秦忍不住捂著額頭，然後發出凄厲的狂叫。
「真是一個既可憐又幸運的孩子，不過你比當年的玉皇大帝要好，最起碼你還有掙扎的希望，而那廝可是連掙扎一下的機會都沒有，就一路奔著滅世大魔神的道路衝去了！」
莫煌對蘇秦此刻的狀態知之甚詳，畢竟其中有許多關鍵性因素都是他的默默引導著的。
幽冥界天道意識的降臨，有許多因素的參與，有莫煌的原因，也有蘇秦本身的原因，更重要的還有天鳩古王的影響，但當祂降臨之後，一切行動皆不由任何人控制，唯有蒼天自己能夠決定，因為天道意識是絕對無情無性的存在，祂的每一個行動，都是無窮法則和偶然或者必然因素互相作用后誕生出來的結果。
若是在其他世界的天道意識，比方說神武界天道意識，莫煌絕對不會知道天道意識降臨之後要做什麼，也許會是奔向幽冥界的戰場之中，也許會尋找機會尋始勾神的晦氣，以求重新回收當年的外流的世界本源能量，也許會去和莫煌喝喝茶，聊聊人生聊聊未來，也許什麼都不會做，這些都要看世界法則互相作用的必然和命運的偶然，以及當時發生的關鍵性因素來決定。
但若是幽冥界天道降臨，對莫煌來說就好猜的很了，除了滅世，幽冥界天道意識降臨之後絕對不可能幹其他事情。
罪孽的清零，是構築世界循環，世界本身延續以及自己潔凈的根本法則，這條法則的優先性凌駕在許多法則之上，而幽冥界鯨吞諸界死亡的同時，也將外界無量罪孽吞噬進來，而在世界的運轉期間，不加以安撫的死亡，更是惡性循環的增添著罪孽，而這些罪孽，一直潛藏在幽冥界的每一處。
一如曾經的歷史軌跡之中，當年那個罪孽之氣瀰漫天地的地球，天道意識藉助洪荒始祖之身復甦，化身為後世七大人間帝王之一的玉皇大帝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在世界法則的作用之下開始將罪孽歸零，而那就是……滅世。
將一切活動著，帶著原罪而生的生靈盡數抹殺，以此來歸零罪孽，這是法則，也是天道意志，縱然是天鳩古王出手干預，也無法強行扭轉天道意識在法則作用之下而來的意志，畢竟他只是天道代行者，不是天道本身。
蒼天要抹殺一切的意志，與生而為人的眷戀之心交織在一起，形成了絕對無法妥協的對立雙方，這一刻，蘇秦展現了絕大的破綻。
三大幽冥帝皇雖然不屑於莫煌的無恥，但卻不會放過這個莫大的破綻，聯手朝蘇秦攻去，而原始魔帝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衝上去，他是真的不想丟那個人，脅迫之後乘機偷襲，他是堂堂魔帝，可不是下九流的小癟三。
三大幽冥帝皇的攻擊，盡數落在了嚎叫不已，掙扎在天意人心抗爭之中的蘇秦身上，三大幽冥帝皇之力何等恐怖，直接將蘇秦轟成漫天飛舞的碎渣。
「很好，現在蘇秦已經擺脫第一階段，現在正式進入老天爺變身的第二階段，原始，現在進入戰鬥的艱苦階段了！」
莫煌話音剛落，漫天碎渣驟然回歸，再度聚斂成蘇秦的身體，這三位幽冥帝皇已經不知道戰過多少擁有不死不滅之軀的強者了，完全不以為意，繼續發起進攻。
蘇秦微微睜開眼帘，眸子中泛著深邃的威壓，連手都沒抬，僅僅一個眼神，三大幽冥帝皇沖的有多快就滾的有多快。
「如果你們趁著方才的機會逃跑，我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可惜，已經晚了！」
抬掌，按下，無形的風在至高無上的意志之下集結而來，形成了浩瀚無窮的烏青色飆風巨掌，滾滾轟雷在其中響徹，隨著蘇秦一按之勢碾壓而去，三大幽冥帝皇瞬間被碾壓下去，烏青色的飆風巨掌源源不斷吸攝著天地間的無窮風力，無始無終的碾壓著三大幽冥帝皇，永無止境，永恆不熄！
舉手抬足支配天地，區區人間帝王支配天地靈氣的權柄，在天道的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轉頭，蘇秦看向原始魔帝，後者立刻緊張起來，蘇秦卻出乎意料的沒有立刻動手，而是低語道：「我不可能束手就擒，我不甘，天不許，但是，也許我們可以協商一些別的解決辦法！」
「原始，別被他騙了，就在剛才粉身碎骨那一瞬間，屬於蘇秦的意志和蒼天的意志不知道經過多少億萬次的交鋒，滲透與互相融合，最終誕生出來的，就是第二階段老天爺變身的新生蘇秦，他既擁有人的智慧與情感，也擁有天的大能與無情，是絕對規格外，不能以常理去推斷的存在！」
「那我該怎麼辦？」原始魔帝小聲的詢問著，他並不懷疑莫煌的話，因為此刻的蘇秦，給原始魔帝一種壓倒性的極致危險感，彷彿只要一放鬆精神，下一個瞬間他就會被徹底粉身碎骨，挫骨揚灰，萬劫不復！
「哼哼哼，這個問題問得好，若是我真身再此，一句話，就是干，不要慫！二階段算什麼，不拿出終極五階段以上的六階段，我正眼都還不帶看一眼，但就憑你嘛，你先坐下，保持一個舒適的坐姿！」
原始魔帝不知莫煌想說什麼，就真的坐下來了，然後他就聽到莫煌幽幽說道:「然後你就可以祈禱了，希望蘇秦可以讓你死的舒服一些了！」
「什……！」什麼的么字還沒出口，原始魔帝就感覺自己彷彿被一座擎天巨峰碾過一般，渾身骨骼盡碎，血肉成泥。
最後一個回眸，他就看見，蘇秦輕輕的抬起了一根手指，然後輕輕的……彈了一下！
「人的智慧，讓他懂得取捨，天的無情，讓他關鍵時刻可以絕對果斷！第二階段的蘇秦，根本不可能受任何脅迫，然後，他不可能跑到靈柩山來找我晦氣，所以，拿你來瀉火順帶展現威嚴來震懾我，讓我產生顧忌之心，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你的死，在他蛻變到老天爺變身第二階段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
「莫煌……你這個……混賬殺千刀的……王八蛋！」骨肉成泥的一瞬間，強橫的生命力支持著原始魔帝吐出了他生命盡頭的最後一句話，而後，莫煌的聲音回蕩在他的漸漸被黑暗籠罩的意識之中。
「這個世界沒有必然，只有偶然！所以，當我們把握每一個偶然的時候，我們就可以鑄就必然，原始，這是你一生人之中僅有一次的機會，開啟回憶殺模式，試著回憶你的初心，試著回憶你的意志根源，試著從其中尋找你真正該擁有的力量，然後變身為究極賽亞懸崖底老爺爺吧！記得了，這是你想要證道，唯一，也是最後的機會！」
永恆的黑暗籠罩了一切，這一瞬間，是迴光返照的人生走馬燈！
在莫煌充滿魔魅之力的聲音的指引之下，原始魔帝開始思索，開始回憶！
他的人生分為許多個階段，年幼時和師傅的相逢，勤學苦練的每一個瞬間，步入江湖時的詭詐險惡，擊敗無數強敵，成為魔門大天魔，一統魔門時的意氣風發，這些記憶，一一在原始魔帝的腦海之中回蕩著。
記憶的回溯一點點的前進，也一點點的倒卷，每一個回憶此時都如此的清晰，當時的情景，心境，情感，一切都是那麼的鮮明和動人，但在死亡的永恆深淵之中，這些記憶，都只是漸漸凋零，化作飛灰的無用之物。
記憶開始凋零，崩散，因為他的靈魂也在漸漸消逝，一切都在不可挽回的走向死亡的深淵！
和莫煌的數次相逢，參悟佛血舍利后的油盡燈枯，壽元將盡時的感悟，然後記憶在那一刻的某一幕定格了，那一刻，他將佛血舍利交給了莫煌，莫煌在那一刻意味深長的說道：「你今日之舉，蒼天可見，日後必有回報！」
那一句話，無止境的回蕩在，然後，真實不虛的光輝射入漸漸淹沒原始魔帝意識的永恆死亡黑暗之中，這些光輝七彩斑斕，無窮無盡，聖潔無比！
這是功德，是原始魔帝將佛血舍利交給莫煌，然後莫煌以此開闢地府之道，讓生死回歸天道法則之後天地回饋的功德，其中有一部分，天道永遠是算在原始魔帝的頭上，因為一切的開端，就有原始魔帝的一部分功勞！
因果早註定，此刻，便是回報之時！
這個回憶，化作天地功德之光，護住了原始魔帝漸漸崩散的靈魂，然後記憶回溯依舊在持續著，然後記憶很快就回溯到和莫煌再三相遇，魔門改組為魔門三帝的時候，雄圖霸業展開，說不出的意氣風發，然後，記憶又定格了。
那一刻，骨塔如林而立，每一座骨塔，都是一百位為魔門大業犧牲的英烈，那一刻，他在誦經，他在祭拜，以魔門大帝的身份，叩拜著這些為魔門眾志成城奮勇犧牲的英烈。
在那以前，魔門空有力量而沒有精神，在那之後，魔門有了萬世不朽的精神歸宿，有了可以為之奮鬥，可以為之祭奠，可以為之榮耀的信念支柱！
「大……大帝，我，我們沒有辜負魔門的榮耀！」
「是的，你們沒有辜負，魔門的榮耀因為你們而輝煌。」
「大帝……魔門大業能成功嗎？」
「當然，你們今日的付出和犧牲，將在未來鑄就魔門不朽的豐碑。」
然後，原始魔帝在黑暗之中，回憶起了當初對著全體魔門之人，對著他自己靈魂發出的誓言！
「以魔門大帝之名宣告，你們今日的付出和犧牲，將在未來為魔門鑄就不朽的豐碑，並永伴魔門大業永享榮耀與輝煌。」
這一刻，曾經的誓言與回憶，化作浩浩蕩蕩的力量，從虛無之中降臨，這是魔門為之眾志成城犧牲匯聚而來的氣數，這是開闢人道路線而來功果！
「大帝……大帝……大帝！」山呼海嘯一般的吶喊回蕩在原始魔帝耳邊回蕩起，這一刻，他真正回憶起支撐他走到現在這一步的意志根源，並非踏上修鍊之路時的懵懂憧憬，並非是統一魔門時的意氣風發，而是在魔門烈士陵園時，那對著所有魔門之人許下的諾言。
「我永遠與你們，與魔門的榮耀同在！」
天地之功德，人道之氣數彙集而來，原始魔帝從死亡中睜開眸子，不知何時，他的身體恢復了原狀，沒有動用一絲力量，卻自如的屹立在虛空，浩浩蕩蕩的力量貫徹他的身心，他凝視著神情訝異的蘇秦。
「如莫煌所言，我蛻變成為究極賽亞懸崖底老爺爺了，現在，我們可以繼續剛才未盡的戰鬥了！」
緩緩落地，當原始魔帝腳尖點地的那一瞬間，無止境的異樣侵蝕擴散開來，屬於幽冥界的世界被替換，取而代之的是幽寂的桫欏樹，如林而立的白骨墓塔，還有那彷彿可以唱誦到世界末日的誦經聲。
這裡，是魔門的精神歸宿，是魔門的信念支柱，這裡是魔門的烈士陵園，也是魔門大帝的絕對主場！
在這個世界中，他才是天！
而那些埋葬這裡的無盡魔門英烈，就是不可撼動的大地根基！
PS：三更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