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6.第656章 懷以凄涼，素短情長（85）

楊素現在的年齡，二十三歲，沒有經歷過感情。

常林升，是她愛上的第一個人。

兩個人認識大半年了，彼此相處接觸的很少，戀愛結婚到現在的懷了孕，時間不到三個月。

楊素問自己，你了解這個叫常林升的男人嗎？他喜歡吃什麼？喜歡什麼顏色？有什麼興趣愛好？

這些，你都知道嗎？

不是不想知道，也不是他沒有給自己機會知道，是時間太短了。

常林升問她，她是不相信他，還是不相信自己？楊素想回答，她不是不相信他，也不是不相信自己。可是這其中好像總缺少了點什麼。

就比如先前她聽著楚清說起過去十一年時間兩個人的種種糾纏。

也許故事是悲壯甚至絕情的，但是至少這個故事裡的主角是他和楚清。

與她楊素，沒有任何的關係。

其實楊素還不懂愛情該是什麼樣子，能夠是什麼樣子？常林升對她的感情又到底深到了什麼地步？

畢竟，就像她對他不了解一樣，他對她，又能了解多少？如果不了解，這種愛，又能深到什麼地步？

楊素恍然發覺，自己一直糾結於楚清的婚戒，一直糾結於常林升沒有對自己求婚，其實在乎的，真的不是那一枚戒指。

她只是覺得，他們的婚姻中，似乎少了一種可以承載彼此情感或者她的感情的東西。

就比如楚清。

她堅持十一年沒有放棄常林升，靠的是什麼？常林升給她的愛嗎？

顯然不是。

她靠的，是她手指上的那一枚婚戒。

她或許覺得，只要它在，她就覺得她依舊是常林升的妻子，常林升，也依舊是她的丈夫。他們的關係，依舊是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無間的夫妻。

楚清千錯萬錯，但她內心藏著一份深情，這個她沒法否認。

而常林升是個很有條理對待感情很專註的人，但是這份專註的背後，同樣有一份絕情。

楊素突然想，如果自己哪天不小心出了錯，他是不是也會這麼絕情的對待自己？

看吧，這就是她現在的感覺，她相信常林升現在很愛自己，可是她覺得這份愛缺少了一份可以承載的容器。

她怕有一天這份感情的重量沉到彼此承受不住，會碎會裂會消失。她怕，這個叫常林升的男人，會離她而去……

……

回去的路上，兩個人都很沉默。常林升從聽到她的那番話之後就一直不怎麼說話。

對此，楊素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下車時，常林升伸手拉住她的手，他的掌心很暖，那種暖，讓楊素的心裡更加不是滋味。

楊素的睫毛顫了一下，眼淚差點掉下來。

楊素喊了一聲，「常林升！」

常林升轉過頭看她，問道，「怎麼了？」

楊素咬著唇，她說，「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常林升笑了一下，伸手在她白凈的臉上捏了一下，「怎麼會？」

「可是你一直不說話！」

楊素吸了吸鼻子，她說，「剛才到現在，你一句話都沒跟我說！」

常林升眯了眯眼睛，然後說，「那是因為，我在思考，在反省！素素，你說得對，我的確對你做的不夠多，不過你相信我，我未來，會努力！」

楊素聽見常林升這麼說，原本一直隱忍著的眼淚「唰」的一下就掉下來了，她覺得，自己太壞了，惹了常林升難過了！

常林升見狀伸手一把將她拉入懷中抱緊，吻著她的發頂說，開口，「乖，別哭！」

……

晚上，兩個人洗了澡躺在床上，楊素穿著輕薄的睡衣，掀開被子就往常林升的懷裡蹭。

常林升低頭親吻她，楊素主動迎合，纏吻中，楊素的小手很不安分，常林升一把拉住她，黑眸凝視著她。

「別亂摸！」

楊素嘟唇，摟住他的腰，小臉貼在他的胸口位置，閉上眼睛。

「其實常林升，我很愛你！」

「我知道。」男人的手摩擦在她的肩頭上，圓潤白皙的肩頭，摸上去的感覺很舒服。

「因為愛你，所以才怕失去。我很怕有一天你會不愛我。然後，像對待楚清那樣的對我，很絕情，很絕情。」

「怎麼會？」

「怎麼不會？這個世界上的許多東西都是很難說的，我和你在一起兩個多月而已，未來還有無數個兩個多月，會發生什麼，遇到什麼，誰都說不清。戀愛結婚懷孕，感覺是一個有過程的事情，可是我們卻好似是一步完成的，這種進度讓我覺得不安……」

楊素閃了閃眼波，又說，「可是我現在又仔細想了一下。我們的戀愛，和別人的戀愛有些不同。我想著，你或許也是想給我一段戀愛的，但是，你三十三了，沒有那麼多時間了，我不該用正常年輕人戀愛的標準放在你身上，你是特別的，而我忽略了這種特別性……」

楊素的小臉從他懷裡鑽出來，臉上紅紅的，甚至眼圈都是紅紅的。

她說，「常林升，如果我說我一輩子都會愛你，那你一定會一輩子都愛我吧！」

常林升抵住他的額頭，低頭親吻她的臉頰，他長長的嘆氣，伸手將她的身子摟緊，他說，「一定會。」

但是其實，哪怕楊素不能一輩子愛他，他也依舊會一輩子愛她。

三十三年來，唯一愛上以及愛過的人，只有一個楊素，怎能放棄這份愛的心情？

不能的。

……

那一晚，兩個人相擁而眠，似乎一切都回到最初，似乎一切，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第二天，是常林升工作的最後一天，兩個人會在第二天回K市，在K市度完新年。

楊素知道今天的常林升肯定很忙，她不想去辦公室騷擾她，想找李渭歡，嚴臣清等幾個人聚一聚。

楊素打了電話給李渭歡，李渭歡那邊沒有問題，說他會聯繫嚴臣清，楊素多話，問了一句，嚴臣清現在怎麼樣了？

李渭歡那邊頓了一下道，「這個小女友倒是挺執著，說要等著嚴臣清，不過八成是沒戲了，至於丁紫欲，這事兒怕是有些複雜，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得清……」

李渭歡要掛掉花，楊素叫住他，「哎，你等等！李渭歡，記得將你老婆也帶過去啊，下月就婚禮了，你不能一直冷著人家！」

李渭歡那邊似乎愣了一下，然後直接掛掉了電話，沒說話。

靠！

楊素拿著手機，覺得這男人真是……夠沒趣的！

……

聚會的地點是白玉川的公寓。

白玉川現在還在K市，但是李渭歡和嚴臣清都有鑰匙，那裡地點也空曠，聚會很合適。

常林升親自送楊素，心裡很擔心她，囑咐她別喝酒，另外讓她警告那幫熊孩子別抽煙！

楊素道，「你放心吧，我在他們哪兒敢抽煙，一定不敢的。」

常林升笑了笑，楊素天真爛漫的性格，很受朋友的歡迎，他看得出來。

囑咐一通后，常林升方才開車離開，楊素對他擺手。

她不知道的是，路上常林升還是不放心，打了個電話給李渭歡，囑咐，幫他看一下楊素。

李渭歡那邊覺得挺無辜，尤其是聽見常林升說的那句「嬸子……」

李渭歡覺得，南溪和楊素都比自己年紀小，可偏偏都嫁給了比自己輩分大的，但是這聲「嬸子」，無論哪一個，他都是叫不出來的。

李渭歡說，「常叔，我自個兒也帶著老婆來的，我也只能帶看著！「

常林升那邊沉默了幾秒鐘說，「這麼說，你老婆也懷孕了？你二叔知道嗎？要不要我幫忙打個電話報一下喜？」

李渭歡：「……叔，別！我知道了，素素交給我！」

……

楊素上樓時，嚴臣清，李渭歡，以及伊慕已經來了，就差她一個。

莫名的，楊素的心裡突然有些傷感，以前聚會，白玉川，南溪，藍琦兒，張牧，大家許多人都是一起。

可是現在，一個個的離開了，成家立業了，有了各自的路以及幸福了。

那種感覺，很不舒服。

以為會一直一輩子在一起的人，最終還是分開了，這種感覺很不好。

楊素努力撐起笑意，和他們打招呼。

嚴臣清還是那副酷酷的樣子，伊慕看起來也依舊很依賴著李渭歡，天真可愛的樣子。

而李渭歡，雖然翹著二郎腿坐在那裡，依舊一副大少爺的樣子。

但是可以看得出來，自從在國土局工作之後，沉穩了許多。

因為楊素懷孕，又因為先前常林升電話的威脅，李渭歡這次學乖了，招呼楊素去坐下休息，自己親自去廚房給楊素倒水。

楊素一口水還沒喝，先去了一趟洗手間。

在洗手間里，楊素掉了眼淚，回憶有時候很滿，滿到某個時候就那麼不經意的被倒出來。

幾個月前臨近畢業的時候，大家聚在一起談天說地時，都覺得分離是暫時的，以後還會經常聚在一起。

可只是轉眼一瞬：時光成殤，指尖花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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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知：嚴臣清的單獨番外取消，準備在常素中穿插寫完，還有倆小番外分別是【谷曦VS關斕】【韓少京ＶＳ謝心】每一個字數大概一兩萬字左右，不多。最後，小舞新書《名門情斗：首席的神秘新寵》需要收藏和推薦票支持，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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