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8章 失控計劃 下

「說。」小李語氣冷淡道，像睥睨天下的帝王。

金毛低頭頭，聲音極低道：「他就在舞台幕後。」

聞此，整個會場都是一靜，誰都沒有想到大仇人王雨，竟然就在舞台幕後。

「跑啊！」我推了一把老黑，轉身就跑。

老黑愣了一下，轉身追上我，吼道：「不是都計劃好了嗎？還跑個屁啊！」

「跑也是計劃的一部分啊！」我七拐八拐躲在了早已經準備好的地方。這裡是一個隔間，不算大。

不過床鋪、食物，甚至網路和移動終端，都應有盡有。這個秘密隔間。就是為了讓我在這幾天了解更多情況，而弄的指揮所。

「還要等幾天？」老黑拿著冰箱裡面的麵包問道。

我搖搖頭，現在的情況看，應該不用等了。尤其是看到笑笑給我的照片后，黎姿既然跟小李聯合了，自然不會給我太多的舒適時間。

「我就不明白了，你明明知道小李已經叛變，為什麼不制止他演講?」老黑不解道：「難道你非要計劃失控嗎？」

「計劃沒有失控。」我躺在床鋪上，枕著雙手，道:「正在穩步進行中。」

「你為了釣出黎姿？」老黑仍舊不理解，道：「一個娘們而已，至於這麼興師動眾？我一個人就搞定了。」

「不是黎姿。」我望著天花板。道：「我總覺得還有人，殺人工會裡面還有人，得把這些人引出來，才能真正掌控這座底蘊深厚的殺人組織。」

老黑撓撓頭道：「我怎麼看不出來？只看出來，你的計劃有些失控而已。」

「呵呵！」我笑而不語。

「有人！」老黑臉色一變，多年的戰鬥生涯，讓他有著超乎常人的敏銳嗅覺。

我也坐起身，警惕的看著門外。

噠噠噠！

高跟鞋撞擊著地面，緩緩走來。

「好久不見！」黎姿穿著黑色的職業套裙，配上高跟鞋和黑絲，魅惑而迷人。

不過我跟老黑都清楚，她是一條吃人的毒蛇。而且是特別聰明那種，她知道什麼時候選擇什麼樣的陣營，從而獲得最大收益。

「看來，你好像又成了勝利者？」我看著意氣風發的黎姿笑道。

黎姿走到我身前，一股濃烈的香水味衝進我的鼻腔，說實話，我很討厭這種工業製品，甚至一度有過過敏癥狀。

「看起來不是嗎？」黎姿俯身欺近，一雙眼睛看著我，嘴角掛笑。

我沒有回應她，話鋒一轉，道：「所以你是來殺我的嘍？」

「我不會殺你。」黎姿道：「但殺人公會的新王會，我想一但殺死了你這個殺人公會的最大仇人，新王的聲望一定會到達頂峰，那時候他繼承領袖之位，就更加的順理成章。」

啪啪！

我也學著黎姿的模樣鼓掌，道：「你們可真是好算計啊！」

「彼此彼此。」黎姿露出勝利的笑容道。

其實我們的計劃，也是正如黎姿所說，不過現在的情況看，我們的棋子，也就是小李，好像失控了，最糟糕的是還投靠了敵人的懷抱。

「小李，來跟王雨先生見見面。」黎姿笑著側身，我在她身後，看到淡漠的小李。

小李看著我，道：「你好，王先生，我是殺人公會的新王，謝謝你的栽培和幫助。」

「不用謝，不用謝。」我笑著道：「只要還是你自己優秀。要是讓我上，我估計連話都說不出來。」

「先生可真是謙虛了。」小李對我極其禮貌道。

我搖搖頭，結束這個相互吹捧的話題，道：「我有點不明白，既然你們要想殺人，從而奪得聲望。為什麼不馬上抓走我，然後當著狂熱的人群砍了腦袋？還在這裡跟我墨跡廢話？」

「飢餓營銷！」黎姿道：「總不能讓大家這麼快抓到你，不然顯得太假了。」

「是嗎？」我也沒追問，只是笑了笑。正如我所料，黎姿後面還有人，她一個毫無勢力的傢伙。是沒能力籌劃這一切的。

不過就算她要現在殺我，也是完全辦不到的，因為我也有勢力，我在周圍藏了足夠的多的人，讓他們就算叛變，也無法順利的殺死我和金毛他們。

「走吧！」黎姿道：「你現在是階下囚，可不能給你這麼好的待遇。」

「也對。」我伸出雙手，主動讓黎姿拷我。可這娘們兒卻直接給我套了一個布袋，然後一根子把我給敲暈了。

不吹牛，黎姿和小李的陰毒計劃，一直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就算是現在，仍舊是按照我們商量的劇本在前進，就像我欺騙斜月一樣。

可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黎姿竟然當頭就給了我一悶棍，把我砸的七葷八素，當即就昏倒在了地上。

等我醒來時，發現自己在一座陰暗的地牢中。四周濕漉漉的，有著腥鹹的味道傳來，想來還是在海底。

這座空間全都是石頭鑄成，貌似還有些年頭，有著古代才有的雕花。要不是頭頂亮著一枚混黃的燈，我還真以為自己來到了古希臘貴族神王的古墓。

「想知道里是那嗎？」一個沙啞的男聲響起，他的聲音很刺耳。就像鐵勺子狠狠剮著鐵鍋，難聽之極。

我循聲望去，看到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蒙面人。他的整張臉都包裹在黃色的布袋中，只露出眼睛和嘴巴。

雖然他只露出了三個點，可我還是看到了他臉上可怕的燒傷，這傢伙一定經歷過什麼極其恐怖的事情。

「這是什麼地方？」我看著他問。

他笑了笑。聲音很陰森，道：「白色堡壘。」

我嚇了一跳，當即額頭就出了冷汗。這人有失心瘋吧？白色堡壘早已經被發射的三十枚炮彈給夷為平地了。

不要說白色堡壘，就是周圍的艦艇都沒能倖免，變成了徹徹底底的廢鐵。

「怎麼？嚇壞了？」那人玩味的看著我道：「以為來到了地獄？」

我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恢復平靜。當然不相信地獄這種無稽之談，開口問道：「你是誰？」

「我是誰？」那人脫下了臉上的頭套，一雙眼睛盯著我，道：「你看看我是誰。」

我嚇了一跳，差點沒一屁股坐在地上。別笑話我，我是徹頭徹尾的唯物主義者。根本不信什麼鬼神地獄。

可當我看到他的臉時，頓時覺得，如果這世界有魔鬼的話，一定是這麼一副尊容。

他的臉顯然經過一場劇烈的爆炸和毀滅，不僅皮膚全部燒壞，連整個身體的骨骼都變形了。

「你是怎麼活下來的？」我錯愕道，我不信有人能夠在這麼重的傷勢活下來。

「是神！」醜臉再次罩上頭套，無比虔誠道：「是神靈的聖光治癒了我。」

我盯著醜臉，（姑且這樣叫吧，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也無從問起。）雖然他的臉已經被遮蓋出，但依舊在我腦海閃回。

我聽人說過，當人遭遇巨大災難后，總會皈依某種虔誠的信仰。我不知道醜臉原先有沒有信仰，但我知道以後他將虔誠無比。

「你是斜月。」我突然說道，語氣中無比篤定。不過我卻是虛張聲勢，是瞎蒙，更是詐他。

這傢伙明顯是黎姿他們的領袖。也一定是他主導了這件事。而在殺人公會除了斜月，沒人有這麼大的能量。

「斜月早就死了。」醜臉滾動著輪椅向外走，我跟了上去，盯著他的身子，企圖找出他就是斜月的證據。

可我失望的發現這個人一點斜月的影子都沒有。斜月很高大，有著絕對的領袖氣質。

而醜男則身材矮小。還是個怪異的駝背，整個上身的骨骼都是扭曲的。

「你不是斜月，可一定是黎姿他們幕後的老大。」我跟在他身後。

他停止轉動輪椅，轉頭看著我，道：「沒錯，我確實是幕後的人，也確實是我推動了小李的兩次殺人盛會。」

聞此，我心中恍然，果然是這樣。其實在小李開的兩次盛會，我都是有點懷疑的，雖然是我一手設計的。

但我還是覺得一切太順利點了，我一直騙自己一切是因為小李的天賦和演講才能。

而事實上，小李確實有才能，可卻沒有到那種程度。

「我派出了很多人，在台下煽風點火，調動情緒，才將兩次盛會，變成了狂歡。」醜臉淡淡道。

我皺眉不解，道：「既然你有這麼強大的勢力，為什麼不親自掌控殺人公會？卻讓一個小孩子成為新的領袖？」

「你覺得我這副尊容有資格成為殺人公會的老大嗎？」醜臉有些哀傷道：「再說了，當老大有什麼好？雖然有很多人崇拜你，可卻有更多的人要殺你。」

醜男帶著我進了一個監控室，裡面有一塊屏幕組成的牆壁，連接著整個水下堡壘的監控。

上面的畫面。也正是整個水下堡壘的情況。我發現這些監控都非常老舊，像是二戰時期的老東西，不過還堅強的運行著。

我看著醜臉的背影，其實一路上我都想要把這個死駝背給弄住，徹底掌握主動權。

可四周全都是警衛，就連監控室內都有很多保鏢，實在不好下手。

我看著牆上的屏幕，不由道：「看來你才是水下堡壘真正的王。」

「不。」醜男當即否認道：「我只是一個慢慢腐朽的殘疾人。」

「我好奇，你到底有什麼目的？想要幹什麼？」我問道。說實話，我看透醜臉，這是讓我最焦慮的。單凡我知道他的一點目的，心中有就有點底了。

可我一點都不清楚，他就像迷霧一樣，我怎麼都看不清，這是最可怕的。

「目的？」醜臉咧嘴笑著道：「目的就是讓你們這些年輕的少年郎隨著我慢慢的腐朽。」

「腐朽？」我皺起眉，突然想到一種可能，道：「你關閉了整個水下堡壘？」

「聰明的年輕人。」醜臉看著我笑，笑容讓他更加醜陋。

「為什麼？」我極其不解道。

醜臉死死盯著我，道：「因為嫉妒，我嫉妒你們的美好，你們的壽命。你們一切的一切。不過還好，你們的青春不會持續太久了。」

聞此，我心中湧上了強烈的不適感。醜男的話不禁帶著赤露露的嫉妒，更多的是如同死者的酸臭。

「想不想觀看一下，你被斬殺時的場面？」醜男問我，道：「當然還有你的手下，金毛、金絲眼鏡、老黑、笑笑等人。」

我心中一動，醜男怎麼可能抓到這麼多人？要知道這些可都是我的計劃人員，他們都有著極強的自保實力。

就算沒辦法完成我給的任務，就算醜臉很強，也不會在這麼快的情況下瞬間崩盤，全部都被抓住。

「我知道你一定想看。」醜臉點了一個按鈕，屏幕一花，從實況轉播變成了影視錄像。

依舊是紅色堡壘的大舞台，依舊是小李。他拿著長刀，對天嘶吼著。然後一句又一句叫罵著罪犯的惡行。

「殺！殺！殺！」看客們歡呼著，彷彿觀刑，是一場美妙的體驗，而非殘酷刑罰。

骨碌碌！

我看見一個接一個的腦袋落地，金毛的腦袋、金絲眼鏡的，還有笑笑和老黑以及那些忠於我的人。

小李將屍體一個個踢下去，眾人將屍體分而食之，殘酷莫名。

我頓時感覺到從生理到心理的強烈不適應，不禁嘔吐起來。可我並沒有吃什麼東西，所以全都是酸水。

「是不是感到很絕望？」醜臉笑著看我，道：「你的計劃，你自以為是的計劃，其實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我盯著他，問道：「你怎麼知道？你是怎麼看穿一切的？」

我的計劃不算天衣無縫，可是也推演了一遍，就算在小李背叛的情況下，仍舊沒有太大的破綻。

「神！」醜臉指了指天，道：「是神告訴我的。」

「去你媽的！」我盯著醜臉道：「去你媽的諸天神佛！」

「憤怒？」醜臉道：「歸根結底，不過是對無力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