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征途
第55章征途
休.克蘭少校站在紐約港3號碼頭上，和他營里的兩個軍官正商量著上船以後的安排，在他們前方不遠的地方，A連和C連的一個排正在列隊準備登上這艘5000噸的快速商船。C連的首席軍士謝爾曼正指揮著一群士兵將配給他們連的幾輛吉普車繫上吊網，然後用船上的起重機把它們拉上去。拉里中尉已經帶著B連和營部的直屬隊一起登上了另一艘商船，現在他們得抓緊時間在下午5點以前出發，到港口外回合周圍幾個碼頭裝運的部隊一起組成編隊，3艘輕巡洋艦和13條驅逐艦正在趕過來，以護衛這個裝載了第1裝甲師全部12000多人和主要裝備的大型運輸船隊前往英倫。
「羅伯特，你看情況怎麼樣，我們能趕上4點鐘出發嗎？」
歐內斯特·A·哈蒙准將，第1裝甲師的副師長和羅伯特一起站在「風信」號驅逐艦的前甲板上，身邊是師參謀部的其他幾個人，為了順利完成這次運輸任務羅伯特暫時將他的作戰群指揮權交給了布里奇中校，自己重新到師參謀部干起了本行。剛才東部海軍軍區的一位上校和作戰計劃處接替羅伯特在東海岸護航船隊工作的中校一起來拜訪了他們，又聊起了參謀部最近的變化和艾森豪威爾處長在英國剛剛得到的第3顆星，原來處里的其他幾個人也離開了，和他一樣在野戰部隊擔任指揮官。
科爾中校為調集運輸船過程中的進度緩慢向野戰指揮官道了歉，8月份在大洋上一共損失了173條船，總噸位超過了83萬噸。參謀長已經寫信給金海軍上將，敦促他引入護航船隊體系，最近20%的波多黎各船隊、22%的鋁土礦船隊和使用中的全部油船噸位中的3.5%已經損失。
「我們必須準備足夠的護航軍艦才能讓你們出發，這耽擱了時間，而且本來7月份PQ-17護航隊的災難后，從冰島到蘇聯的航線實際中斷了，我們從那裡得到了一些運輸船。可是紅軍在高加索又遇到了麻煩，損失了5個軍，斯大林不停的跟英國方面還有我們要求增援，結果我們只能把那些船有還回去組成新的PQ-18護航船隊，這很讓我們手忙腳亂了一陣子。」
羅伯特自己也是經常干這個，對中校的話很是理解，第1裝甲師的指揮官們也同樣的感謝了科爾中校和其他人的努力，然後客氣的把兩人送下船。
「我並不擔心裝載進度，坦克和重型裝備都已經裝運完只等開船了，3號和海軍碼頭上主要是步兵和直屬部隊的車輛，並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將軍，我更擔心我們出發以後的行程，我們整個船隊加上護衛軍艦足有70多條船，即使企求上帝我也絕不相信德國人發現不了我們。東海岸已經連續出現U艇夜間炮擊陸上的消息，波多黎各船隊又損失了這麼多，我們現在只能希望我們的護衛隊夠強大，紐芬蘭-格凌蘭-到冰島航線上的海軍航空兵能給我們足夠的支援。」羅伯特並不想說這些壞消息，可是他還是要提醒副師長。
「看來我們別無他法了，只能靠護航隊，還有我們自己的運氣了，這方面你是專家。」哈蒙將軍笑著揮揮手，似乎要把旅途上的壞運氣都趕走，「我聽說你40年去英國的路上就挨過U艇的魚雷，希望這次你有更好的運氣。」
將軍開著玩笑，作為一個弗吉尼亞的畢業生，一次大戰時他只是在國民警衛隊中服役，一直沒有去歐洲戰場，這次戰爭開始時他正在接受利文沃思堡指揮與參謀學校的培訓，然後在第85師師長韋德·H·海斯利普手下當副參謀長，按照他的說法自己在兩次戰爭中還沒有開一槍，也沒有見過一個敵人。
「沒辦法，既然第1裝甲師是從科羅拉多來的，我們當然不可能期望自己獲得「俄亥俄」的待遇。」羅伯特同樣用玩笑回應道。
8月份最大的護航隊新聞不是來自北冰洋，而是馬爾他。為了保證這個一年遭受1000次轟炸的小島的燃料和食品供應，皇家海軍為17艘運輸船準備了歷史上最大規模的護航隊。四艘航空母艦「勝利」號、「不屈」號、「鷹」號和「狂怒」號——它們運送著作為增援力量的噴火式——和戰列艦「納爾遜」號和「羅德尼」號一同，再加上巡洋艦「奈及利亞」號、「肯亞」號和「曼徹斯特」號，防空巡洋艦「開羅」號以及一大群驅逐艦，八艘潛艇也被配置好準備抗擊任何水面攻擊者。
將軍對他的回答很滿意，和他打過招呼后帶著參謀們離開了「風信」號，這條船是羅伯特的A作戰群司令部的坐艦，軍艦上的通信設備可以保證他們在路上的聯絡和指揮。漢森中尉從艦橋中走過來，報告鮑威爾少校的營已經登船完畢，正在分配艙室，328裝甲步兵營也只剩下了幾輛吉普車還沒運完。
羅伯特返身走回了艦橋，回到了自己的住室，小桌上放著他和妻子還有秀蘭的合影，前天他在路過華盛頓的時候在家中住過一晚上，朱麗亞已經參加了耶魯大學為婦女開設的一個培訓班，在羅斯福夫人領導的一個軍人妻子後援社團中擔任秘書。當晚倆人都沒有提到戰爭可能帶來的不幸，只是盡情的享受了溫馨美妙的一夜，第2天朱麗亞自己開車把他送去了陸軍航空隊的機場，然後倆人依依惜別。
羅伯特對自己在北非可能出現意外的可能並不怎麼擔心，但是他還是按照規定在陸軍人事局留下了遺囑，將自己的全部財產和可能的陣亡撫恤平分給了倆人。又看了看桌上的相框，羅伯特小心的把照片放到了更靠艙壁的位置，然後拿起了大衣走了出去，開船前的兩個小時他還要到碼頭周圍的其他運輸船上看看。
下午5點，這個忙碌的碼頭突然的安靜了下來，海軍士兵和碼頭工人們停下了手中整理的工作一起走到棧橋邊，大聲的和船舷上站滿的陸軍士兵們揮手告別。20多艘運輸船紛紛拉響了汽笛，緩緩的發動了螺旋槳，噴著濃密的白煙進入航道，向紐約港外駛去。更多的船隻在附近的港區依次起錨，一起開向預定的集結點，護航的軍艦正在那片海區等待著他們。自4月份德國U艇第一次開始攻擊近海船隻后，東海岸就開始了夜間的燈火管制，護航船隊必須在夜晚來臨之前遠離海岸，進入茫茫大洋之中。
「風信」號行駛在編隊的前方，哈得孫河口漸漸的出現在它的前方。曼哈頓島的燈塔象往常一樣給他們發來信號，灰頭燕和海鷗在河口處不住的盤旋，追逐著被船隻螺旋槳翻起的水花帶出來的魚群。1626年，荷蘭人用僅僅相當於24美元的一些珠寶首飾，從印第安人手中買下曼哈頓島（印第安語「曼哈頓」是「我們受騙了」）。然後，1886年10月28日，法國土木工程師古斯塔夫•；艾菲爾為它帶來了最耀眼的自由女神。
整個運輸船隊的船舷邊站滿了士兵，每個人都在對著即將離開的大陸大聲的呼喊著，揮動著手臂，軍帽，鋼盔或者任何一件順手的東西。羅伯特站在艦艏的炮塔邊，看著這個高達152英尺的巨型雕像，想起了自己曾經看過的一本小說中對於出征的士兵們的描寫。
「你這個法國婊子~~~我下一次看見你的時候，或者那些混蛋德國人全部都死光了，或者是我躺著回到這。」他的副官漢森正在另一邊船舷大聲的喊叫著，同船的隨軍牧師也破例沒有去告誡他，只是握著聖經低頭默默的禱告。
羅伯特轉身不再看身後的陸地，邁步走回艦橋，在踏入艙門的一瞬，他想起了那本書的名字《凱恩和阿貝爾---獻給兩位美國英雄男兒》。現在，他要開始自己的征途了，羅伯特隨手拉上了艙門，將外面的喧囂徹底的留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