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章 遠走

「如果我能躲過這一劫，一定會還你一個人情。」鄭凡說話之際，身後的空間扭曲，就要靠入其中。

「你的意思是，不讓我將你的事說出去？」對於鄭凡詭異的手段，以及金屬之軀，關若瑤神色奇異道。

「人一旦沒什麼可以再能失去的，還需要害怕嗎？」鄭凡笑了笑，帶給關若瑤沒落之感。

「嗚~~~」

看著鄭凡金屬身軀，擠入扭曲空間頗為費勁的模樣，關若瑤張了張嘴，卻還是沒有將左右輪迴之道的方法說出來。

「誰？」

翠靈殿之中，靠在上首位座塌上的柳月琴，有些複雜的神色突然一凜。

「師娘，是我。」

鄭凡的聲音略顯沙啞，透過年輪通道緩緩行走而出。

「小凡……」

儘管鄭凡離開千靈宗，讓柳月琴難以安心，可是看到他這個樣子出來，書香氣婦人還是不免露出驚異之色。

「師娘，我現在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之前我不離開千靈宗不行，此番回來卻是有事相求。」鄭凡稍稍對上首位的婦人躬身道。

「你這一走就是三十多天，這期間倒底發生了什麼？知不知道，因為你的叛逃，已經觸動了各峰首座和掌門。」書香氣婦人看著鄭凡的金屬身軀雖奇異，卻隱隱有種感覺，他目前的情況並不好。

「這仗天魔功是掌門給我的，但我並沒有修鍊，還請師娘幫我物歸原主。」鄭凡從錦囊中，將泛著黑光的捲軸取出，放在了大殿之上。

「仗天魔功是一部至強的煉體功法，以你的資質，如果能修鍊這部功法，必定會非常的強勢。」柳月琴並不明白，千靈宗的極致功法，鄭凡為何沒有選擇。

「滋！滋！滋！」

隨著鄭凡金屬身軀變軟，化為液態金屬褪下，書香氣婦人看著他那星星點點消散的肉身，神色不由驟然一變。

「十年在九孔瀑布的修鍊，全都白費了，我現在的肉身已經分解，要這仗天魔功又有什麼用，如果不靠著金屬身軀包裹，只怕我身體會消散的更快。」鄭凡語氣泛苦，很快就讓液態金屬，再度湧上肉身，似乎想要盡量阻止肉身的湮滅。

「你身上的梵文是怎麼回事？」

書香氣婦人對鄭凡的肉身觀察雖短暫，卻還是看出了問題的關鍵。

「早在大開宗門之前，我就將這三十六道梵文引上了身，遭到了不可抵禦輪迴氣息的毒害，三十多天過去了，這個結果也沒能有效的轉變，現在我一身的不朽根基，已經全部被三十六道古梵文盪落。」鄭凡深吸一口氣道。

「看這個情況，你確實堅持不了多久了！」

書香氣婦人陷入思索，想要儘可能幫助鄭凡。

「我需要師娘或者大師兄帶我去天歲寺，看看有沒有機會求得佛門至寶，或者得到那裡真正高僧的幫助。」鄭凡抓緊時間，將真實的意圖道出。

「難啊，即便你來到翠靈峰之後，大多數時間都在修鍊，但對於翠靈峰的弟子，我都將你們當成是自己的孩子，不管結局如何，我都得帶你走一趟天歲寺。」書香氣婦人雖沒什麼把握，卻還是起身道。

「謝師娘成全，如果不是路途遙遠，我也不會回來找你。」鄭凡跪在地上，給書香氣婦人磕了一個頭。

「看你的狀態，是一時都拖不了了，現在咱們就走，趁著血藏秘境出事，宗門一些人也顧不上。」書香氣婦人取出一塊獸皮按置在半空，急速給陸海留言。

「出宗倒是容易，師娘跟著我，根本就不會被發現。」鄭凡看著書香氣婦人走下來，已經在身後開啟了年輪通道。

「這奇異的空間通道是怎麼回事？」

柳月琴對於鄭凡的手段，神色不免有些異樣。

「這是我藉助一件寶物的奇異威能，甚至可以遠距離挪移，只可惜，這件寶物的空間傳送，必須要有坐標點才行，得是我知道或去過的地方。」鄭凡一把拉上書香氣婦人的柔荑，就往年輪通道中擠。

「嗡~~~」

隨著鄭凡帶著書香氣婦人的身形，徹底沒入年輪通道中，千靈宗甚至沒有人知道，兩人離去了，更不要說去了哪裡。

「呼~~~」

待到書香氣婦人感知一變，已然被鄭凡拉著，在千靈山脈外圍的一處小山村現身。

「這是秦家村！」

書香氣婦人當真沒有想到，在年輪通道一進一出，會移出千靈宗這麼遠。

「接下來就要師娘幫忙了。」

鄭凡隱隱有種感覺，此行只怕是凶多吉少，而且一路上還說不得會有什麼風險。

如果柳月琴狀態好還行，鄭凡非常清楚，自從她重傷之後，修為就一直都沒有恢復。

「這裡雖是千靈山脈的外圍，可是咱們要去的天歲寺，卻在太豐王朝南邊的雲海山脈，即便連續飛行，也要五日的時間。」書香氣婦人一抖袖袍，放出了一艘刻滿了法咒的木質飛舟。

「師娘之前說血藏秘境出事，不知道六大宗門之人，是不是去那邊了？」鄭凡並沒有著急上舟，對著書香氣婦人詢問道。

「以你的狀況，指望著天歲寺來人怕是不行，六大宗門之中，也只有天歲寺處事淡然，即便有什麼集會，天歲寺也不過是走個過場，真正的大能高僧是不出來的。」書香氣婦人搖了搖頭道。

「除了天歲寺之外，師娘覺得還有什麼地方，能夠讓我的情況有轉機？」鄭凡也沒有全然押注，關若瑤一人之言。

相比大衍峰的少女，鄭凡無疑更加相信，眼前的書香氣婦人。

「幽冥之淵或許有那麼一絲機會，不過現在地藏山脈剛剛出現災劫，那邊的情況實在是複雜，你這個樣子過去，怕是非但不能解決自身的困境，還會被一些有心人盯上。」書香氣婦人取出衣袍和斗笠，似乎覺得鄭凡的金屬身軀有些扎眼。

「師娘，以前一直沒倒出機會問你，幽冥之淵到底是一個什麼地方？」鄭凡通過黑石牌的奇異威能，此前就已經窺伺到，在數百顆核彈頭爆炸毀滅了一方位面之後，因為虛空深處的黑洞，破碎的位面竟然重組了。

「上有九天下有九幽，即便地藏山脈中的幽冥之淵，可能只是小九幽，卻也是不得了的地方，地藏宮內的九幽之洞，應該分為九層，至今為止，我還沒聽說過誰能下到第二層，所謂地藏宮的機緣，也僅限於第一層的仗天魔窟。」書香氣婦人細心幫鄭凡的衣著打理好，對他解釋道。

「數百顆核彈頭之威，只是將幽冥之淵的第一層炸毀了嗎？」回想起之前被黑色水流衝到半空中，下方則好像是無盡深淵，鄭凡已然明白，他跟著一身魔鱗中年人所探索的暗河對面洞腹，應該就是仗天魔窟。

「雖然咱們千靈宗靠近地藏山脈，但幽冥之淵自始至終，也不能被千靈宗佔為己有，原因就是這其中的機緣太過不同尋常。」書香氣婦人略有深意解釋道。

「明知道是死地，也有人為了一步登天，前仆後繼往裡闖嗎？」鄭凡覺得書香氣婦人這個時候跟他解釋幽冥之淵，只怕是有其它的考慮。

「正是幽冥之淵的機緣難以得手，長久歲月之中，千靈宗和周圍的生靈之地，更是沒少遭到荼毒，你看看眼前的村莊，是不是覺得很安靜，我可以告訴你，不只是這個偏僻的山村，就連靠近千靈山脈的其它村莊，乃至遠方的地藏城，青壯年都已經不是很多，剩下的大多是老弱婦孺，如果不是看在孩童以後還有利用價值的份上，只怕這些村子早就滅絕了。」書香氣婦人嘆了口氣道。

「為什麼要抓壯丁，是誰在這麼做？」

鄭凡之前通過窺伺一臉皺紋老者與中年人的交談，倒是對這樣的事不意外。

「幽冥之淵鍊氣修士是下不去的，只有煉體的修士才能進入，很早以前，六大宗門為了能獲得幽冥之淵的機緣，培養了不少煉體弟子，可即便是這樣，所獲也是少得可憐，久而久之，意識到事不可為的六大宗門，表面上雖斷了對幽冥之淵的念頭，實則卻是沒放棄，只是不指望低階弟子而已。」書香氣婦人上了飛舟，對鄭凡示意。

「覺得低階弟子成不了事，改換其它的打算了嗎？」鄭凡跳上飛舟，向著小山村看了一眼。

「如果一直用低階弟子，往幽冥之淵填，宗門的傳承要怎麼辦，還有誰會願意送孩子過來，而且與你想得一樣，低階弟子即便是天資不凡之輩，下入幽冥之淵能力也有限，如果是長輩散功轉修就不同了，宗門並不是不用人，而是改變策略，選擇用人的時機，低階弟子會成長，待到有成為宗門佼佼者的一天，距離被授命也就不遠了。」書香氣婦人掐出御寶訣，向飛舟打出一道光華，很快就使得木舟破空飛行。

「以養帶用嗎？師娘去幽冥之淵，是不是也……」鄭凡直到現在，才隱隱意識到，柳月琴前往幽冥之淵，重傷瀕死歸來，只怕不是只為找尋翠靈峰首座那麼簡單。

（第一更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