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六章 兩頭看不住

「開始變得緩慢了嗎？」

道藏山之中，發現淳于子倩逐漸衰老的狀態，已經不再那般嚇人，盤坐在她不遠處的鄭凡，心情卻並沒有放鬆。

「現在就連你也被葬古之源侵蝕了，要怎麼辦？」面容和嬌軀蒼老的淳于子倩睜開雙眸，看向一身銹跡斑斑的鄭凡，不免有著擔心之情。

「無妨。」

在淳于子倩身邊守了一年的鄭凡，至少在表面上看，顯得極為平靜。

「如果這葬古道源真像那個柏木所說，現在是想走也走不了了。」淳于子倩只覺得在道藏山，葬古道源對她的影響倒不大。

「走不走暫時不是最重要的，記得我在千靈宗的時候，關偌瑤曾經引動過垂星墜落，威勢甚為可怕，你得到了她的星衍靈目，不知道是否可以施展這種手段？」鄭凡雙眼微眯向天際看去，對淳于子倩詢問道。

「既然你提起垂星墜落，就應該知道，星辰並不可能憑空產生，想要施展這種手段，需要掌握靈虛界外星辰的運行軌跡，簡單說，就是這道藏山的天外，得有星辰或者天隕運行經過才行。」淳于子倩話語沙啞回應道。

「不管天外有沒有星辰運行，也得準備起來了，這段日子我總是莫名的心緒不寧，也不知道是天道宗要出事，還是跟葬古災劫有關係。」鄭凡深吸一口氣，對淳于子倩提醒道。

其實即便鄭凡不說，淳于子倩也有所感應，她之所以抓緊時間在道藏山調整，就是為了出現變故時能夠應對。

「呼~~~」

沒帶鄭凡繼續說什麼，一名拿著酒葫蘆的紗衣女子，就已經從遠方向道藏山飄來。

「是她！」

鄭凡的靈目所視甚遠，對飄飛而來的女子也不陌生。

「你認識那個女人？」

淳于子倩似乎也知道女子的身份，蒼老的面容隱隱有著凝重之色。

「我只是知道，她是南荒靈域中古巫族的人，我曾經在滄瀾帝國的禁宮中見過她。」鄭凡淡淡言語道。

「巫姬見過天道宗兩位前輩。」

快要接近道藏山的時候，紗衣女子對道藏山的兩名老者行禮道。

「當真是被時代所淘汰了，老夫竟不知道中州靈域有你這等強者！」祝鵬笑著言語道。

「這老頭兒就是酸。」

鄭凡對於祝鵬老頭兒很是看不慣，小聲對淳于子倩嘀咕道。

「晚輩此番來到道藏山，是希望兩位前輩能行個方便，讓晚輩吸收適合的道藏古文。」紗衣女子直接道明了來意，並沒有同兩名老者繞彎子的意思。

「天下機緣有德有能者居之，作為靈虛界的五大禁地之一，道藏禁地並不是屬於天道宗的，不管是你還是其他人想要獲取道藏禁地的機緣，都無可厚非，不過有一點老夫要提醒你，這道藏禁地的葬古道源，對於修士和修鍊界的威脅極大，一旦沾染上離開，會給修鍊界帶來巨大的災禍。」老者柏木正色對紗衣女子提醒道。

聽到老者的說法，古巫族女子即便在來之前，已經了解過一些道藏山的情形，還是不免有所猶豫。

「嗚~~~」

沒等古巫族女子給出明確的答覆，另一股弒殺之意極強的氣息，卻急速向道藏山逼迫而來。

「該來的還是來了，只是不知道她同古巫族的女人，是不是一起的，畢竟兩人都屬於南荒靈域。」淳于子倩看了看鄭凡，神色忐忑與沉重交織，心緒顯得極為複雜。

「這些年我到處在找你……」

女子清冷的聲音泛起，卻不是對兩名老者所說。

看著方欣然蓮足輕踏半空，一步一個漣漪似緩實急的接近，鄭凡面無表情，並沒有給她任何的回應。

「在這兒幹什麼呢？」

對於鄭凡不吱聲，本有些不安的方欣然，不由心中怒氣上涌。

鄭凡神色木然，依舊沒有給方欣然絲毫答覆。

儘管淳于子倩想要說些什麼，不過因為怕鄭凡為難，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這兩個人被葬古道源所染，難道就沒關係嗎？」紗衣女子自然是發現了，鄭凡和淳于子倩夫妻二人身上的銹跡，對兩名老者問道。

「這夫妻二人不但是我們天道宗之人，而且也沒有離開道藏山。」老者祝鵬故意道出了鄭凡與淳于子倩的關係。

「夫妻嗎？」

方欣然心痛言語，看向鄭凡與淳于子倩的目光，甚至透出了殺意。

「東林靈域有名的噬古者，卻成為了天道宗的人，這可真是世事難料！」古巫族的紗衣女子玩味笑語道。

就在淳于子倩有些忍耐不住之際，鄭凡不著痕迹的對她搖了搖頭示意。

「轟~~~」

對於鄭凡沒有太好辦法的方欣然，放開弒祖印記的氣息，發泄一般落在道藏山上，掃排密密麻麻的各種古文。

不只是方欣然，鄭凡不說話表態，就連天道宗的兩名老者，都不免陷入了為難。

明眼人都能看出，這個擁有可怕弒祖印記的女人，與鄭凡有著非同小可的關係。

「嗚~~~」

沒用太長時間，快速進行搜索的方欣然，已然找到了一種散發涅槃氣息的古文。

「不要……」

眼見方欣然自我傷害一般，將一顆顆涅槃古文引入體內，紗衣女子卻是難以阻止。

「呼~~~」

一時之間，方欣然的軀體，就像是焚化了一般，燃起了血色烈焰，就連肌膚上的血鳳印記也在燃燒。

「咱們還是離得遠點兒為好，免得被誤傷到。」鄭凡難得露出笑意，對淳于子倩道。

容貌與體態蒼老的淳于子倩，心中雖有著羞意，不過卻還是從道藏山起身。

「你們要去哪裡？」

祝鵬眼見鄭凡和淳于子倩夫妻有了動向，有著盯死二人的意思。

「這裡的氣氛有些奇怪，放心，我們不會離開道藏山的範圍，只是離你們遠一點兒罷了。」鄭凡不正經笑語道。

關注著鄭凡和淳于子倩夫妻二人的祝鵬，發現二人到了山腳下的亂石林中，依舊沒有放鬆的意思。

「如果可以的話，盡量不要出手，與其費力不討好，不如保全自身，看這個態勢，即便再繼續呆下去，機會也是不大。」坐在亂世林中的鄭凡，皺著眉對淳于子倩搖頭示意。

「要準備跑了嗎？」

聽到鄭凡的傳音，淳于子倩示意她暫時已經沒問題，不過對葬古道源的擔心，卻並沒有說出口。

「暫時還不行，等到她也穩定下來之後，咱們就可以走了。」鄭凡偷偷向峰上方欣然所在之處望了望，略有深意道。

淳于子倩明白鄭凡怕方欣然出事，也沒有問他解決葬古道源的方法。

在淳于子倩看來，古巫族的紗衣女子和方欣然出現，可能只是天道宗變化的一個開始，若是留在道藏山，往後可能還有更加嚴苛的情況出現。

「你我現在的底蘊，已經頗為厚重了，而且此次來到道藏山也達到了目的，沒有必要再為一時的貪念冒險，如果人不知道見好就收，早晚都會吃大虧，接下來就是準備歷劫。」鄭凡取出煙斗點著，徵詢著淳于子倩的意見。

淳于子倩輕輕點頭，嘴上雖沒有說，心中卻感激鄭凡這些年的付出。

「呼~~~」

道藏山上，由方欣然體內所燃燒的烈焰，出現越來越強之勢，甚至逐漸將她的肉身湮滅。

「沒有問題嗎？」

觀察到方欣然的情況，淳于子倩不確定問道。

「我覺得沒什麼事，她所吸收的古文，本來氣息就有些奇怪，再加上她的不朽根基，相信即便是軀體湮滅了，也是像你急速衰老一樣虛驚一場。」鄭凡嘴上雖這麼說，心中卻極為緊張。

時間緩緩流逝，就在古巫族的紗衣女子，以及天道宗兩名老者耐不住，要有所動向之際，方欣然軀體湮滅的所在，一具通體泛著光輝的身軀，竟從一堆灰燼中重生而起。

「那葬古之源似乎並沒有被消化。」

發現從一堆灰燼中起身的光輝人影，身上還有著銹跡斑斑的侵蝕，淳于子倩心思不免一沉。

感受到涅槃重生的方欣然，氣息精純了不少，鄭凡右眼年輪紋理帶著星羅光華轉動，很快就使得他的身形扭曲，被抽入瞳力漩渦之中。

「跑了……」

因為方欣然涅槃重生的關係，柏木與祝鵬兩名老者，明顯是晚一步才察覺到鄭凡的小動作。

待到兩名老者連帶古巫族的紗衣少女，將注意力從涅槃重生方欣然身上，轉向鄭凡之際，他的瞳力漩渦，不但將自己扭曲的身形抽入，就連淳于子倩也是已經消失不見。

「要壞！」

擔心沾染了葬古道源，跑出道藏山鑄成大禍的老者柏木，急速站起身形一晃，再出現的時候，已經在亂石林中。

「隆~~~」

繼鄭凡和淳于子倩之後，涅槃重生的方欣然，旋身帶起鳳霞，很快也隱於虛空之中。

一時之間，倒是古巫族的紗衣女子犯了難，因為她直到這時，也沒有真正落在道藏山上，更不要說收取道藏古文了。

「可惡，這三個人……」

兩頭看不住的老者祝鵬，對於鄭凡三人前後消失的情況，甚至在亂石林中怒吼出聲。

「即便是能追上，也必定跑遠了，現在只能密切注意外界的情況。」對於自身出道藏禁地同樣有著顧慮的柏木，並沒有對鄭凡三人窮追不捨，而是隱隱有著思索之色。

（臨近結尾，今天就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