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真的是女人嗎？」柏堯帆嘆息看她。

「關你屁事呀！滾離我的床！」米樂樂憤憤地將手上的枕頭再丟過去。柏堯帆順勢接過枕頭，下巴抵著柔軟的枕頭，迷人的桃花眼盯著她……只要少去那兩團明顯的黑青，絕對可以電翻人。

米樂樂笑出來，「哈哈哈……真該讓學校那群女生看看你現在的臉！」柏堯帆這模樣實在太好笑了，最爽的是這還是她造成的。

「你還笑！我這淤青沒一個月消不了了。」這教他怎麼見人！

「活該！」米樂樂冷哼，「這就是你欺瞞我的下場。」她握起右拳在柏堯帆眼前惡狠狠地晃了晃。

柏堯帆卻突然抓住她的右拳。

「幹嘛？」米樂樂想甩開，柏堯帆卻抓得緊，她抬眼瞪他，「想打架是不是？」可以呀，她奉陪！

「你幹嘛這麼生氣？」柏堯帆突然問她，總是不正經的俊臉突然認真起來。「我是沒告訴你我幫凱文叔叔的事，可你不是討厭我、完全不想知道我的事嗎？那你現在為什麼生氣？」

為什麼生氣……剛剛米樂樂明明已經想到原因，可看著柏堯帆認真的模樣，她卻莫名的心虛，眼睛甚至有些慌張地迴避，只是嘴巴仍習慣性地嗆他，「我、我生氣是因為你自以為是！誰要你派人保護呀？我可以保護自己！」

愈說，米樂樂愈理直氣壯，最後瞪向他，「告訴你，我才不是關心你是死是活，我關心的是我跟我媽的安全，要是因為你而讓我老媽出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哦。」柏堯帆鬆開抓住她的手。「原來這就是你生氣的原因。」

「不然哩？」米樂樂拽踐地抬起下巴。「你以為我生氣是因為你瞞我嗎？是因為你讓自己陷於危險嗎？告訴你，」她一字一字地說著，「才、不、是！」哼！

「我知道了。」柏堯帆面無表情地離開她的床，將懷裡的枕頭丟還給她。「乾媽讓我叫你下去吃飯。」淡淡說完這句，也不看米樂樂，柏堯帆往門口走。

呃，就這樣？米樂樂抱著枕頭愣愣看著柏堯帆的背影。他就這麼走了？不再繼續說話惹她了？這樣冷漠的柏堯帆讓她很不習慣。

難道是她剛剛說的話太過分了？米樂樂回想一下，不得不承認自己剛剛的話似乎真的過分了點，再怎麼說，兩個人是一起長大的，她也不是真的不管他死活呀！

「喂，柏堯帆！」米樂樂忍不住叫住他。

「幹嘛？」柏堯帆背對著她，語氣很冷淡。

米樂樂愣了下，這是柏堯帆第一次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他不會真的因她剛剛的話受傷了吧？

「呃，我、我剛剛說的話你別認真。」米樂樂彆扭地說著。「其實我剛剛說的話不是真的，我不是真的不管你死活，我……」她看到柏堯帆抖動的肩，停下後面的話，微微眯眼，然後……「柏堯帆！」馬的她要是以為這混蛋是傷心到哭她就是白痴！

「噗！」柏堯帆忍笑忍很久了。

「你這個混蛋！」米樂樂氣得拿懷裡的枕頭丟他。馬的她就不該心軟，這個混蛋會受傷才有鬼！

柏堯帆把丟過來的枕頭接住再丟向床，然後笑著看米樂樂。「吶——樂樂。」

米樂樂完全不想跟他說話，伸手推他。「給我滾！」

柏堯帆卻抓住她的手，傾身向前，一八五的身高籠罩著她，俊龐緩緩低下。

米樂樂避也不避，狠狠瞪他。「你要幹嘛？」見他的臉愈來愈近，她下意識往後彎腰，柏堯帆突然伸手扣住她的腰。「喂！做什……」

「噓。」柏堯帆略微低沉的聲音讓米樂樂的心莫名一震。

她沒想到在她心裡一直是臭小鬼的柏堯帆竟會有這麼男人的聲音，這讓她一時忘了反抗，圓滾滾的眼睛瞪著他，這樣的米樂樂竟讓柏堯帆覺得有點可愛。

「樂樂，有時候我真懷疑，你真的討厭我嗎？」

「啊？」什麼意思？

柏堯帆的臉貼得更近，眼睛緊緊盯著她，低沉的聲音藏著誘惑。「其實你喜歡我吧？」

米樂樂瞠圓眼。

柏堯帆的唇幾乎親上她，「你的討厭其資就是喜歡吧……」他低譖，唇輛

緩地貼上她的唇瓣……

「嗯咳！」一聲乾咳從門口傳來。

房裡的兩人瞬間僵住身子。

凱文的語氣很無辜，「抱歉，我不是故意打擾的，不過飯菜快涼了。」柏堯帆相信凱文叔叔絕對是故意的。

而米樂樂在回神後迅速漲紅臉，然後「啪！」狠狠甩了柏堯帆一巴掌，再伴隨一句柏堯帆已經耳熟能詳的咆哮……

「柏堯帆，你這個混蛋！」

你的討厭其實就是喜歡吧……

放屁！鬼才喜歡他！

而且那混蛋竟敢……雖然只是輕輕地，可也碰到她的唇了啊！要不是凱文叔叔出聲，搞不好那混蛋舌頭都伸了！

她竟然還獃獃的任那混蛋親……這才是米樂樂最氣的！

她那時是中邪了嗎？怎麼會呆住，怎會沒反抗，怎會沒一腳踢斷那混蛋下面那塊肉，怎會讓他親上！馬的這是她的初吻啊啊啊啊啊！就算只是碰到也算啊啊啊啊！

米樂樂激動地在心裡咆哮，沾著洗潔精的手一滑，手裡的碗啪一聲掉到水糟里，華麗麗地碎成三瓣。而一旁的垃圾桶里早就已經放了一個破成四瓣的盤子。

「米樂樂你找死呀！」第一一次聽到破碎聲，米母忍耐度沒了，將視線從電視上挪開，瞪向站在流理台前的女兒。「剛剛弄破一個盤子不夠，現在又摔破一個！要不要你老娘我把全部碗盤都拿給你砸，啊？」

米樂樂不吭聲，默默的將碎成三瓣的殘骸丟到垃圾桶，再拿起另一個盤子清洗。

米母挑眉，這臭丫頭一整晚都不跟她說話，想也知道還在氣她蹣著關於小帆的事。不錯嘛，這丫頭膽肥了，敢跟自己老娘耍脾氣。

「唷，你這是跟老娘我發脾氣嗎？那剛剛怎麼不有骨氣一點，連我煮的飯都不要吃！」還一連吃四碗，怎麼就不見她的胃口耍脾氣！

對自己女兒的食量，米母只能搖頭。比男人還能吃，偏偏那麼能吃卻不知道吃到哪去了，整個人瘦巴巴的不長肉。幸好她這個當媽的基因好，不然女兒搞不好連胸都是平的。

米樂樂不理會自家老媽的冷嘲，只是手上菜瓜布洗碗的力道更大了。

飯都煮好了，她幹嘛不吃，虐待自己餓肚子？

米母將手靠在沙發上，撐著臉頰，好整以暇地看著女兒奧嘟嘟的側臉。

「瞧你氣成這樣，這麼在意小帆瞞你的事？嘖嘖，女兒呀，你該不會是喜歡小帆吧？」

啪……第三個盤子滑落水糟，跟隨前面兩個前輩，嗚嗚地碎成兩瓣。

「我哪有！鬼才喜歡那混蛋！」米樂樂炸毛地吼。「媽，你不要亂說好不好！我哪是氣柏堯帆瞞我，他的事關我屁事呀！我在乎的是你也跟著瞞我好嗎丨.」

「你都說小帆的事關你屁事，那我幹嘛要告訴你他的事？」米母笑咪咪地，故意拿女兒的話堵回去。

「我……」米樂樂立馬被堵得說不出話來，支吾許久後只好惱怒地回一句，「重點又不是這個！」

米母反問，「那是什麼？」

「是……是……」米樂樂想到了，「你是我媽耶！我們不是應該無話不談嗎？」所以柏堯帆的事理該告訴她呀！

「哦，這麼說也對。」米母認同，揶揄地看著女兒，「那你和小帆在房間親嘴的事怎麼沒跟我說？！」不是要無話不談嗎？

聽到母親提到這件事，米樂樂愣了下，想到和柏堯帆唇貼唇的那一幕，臉頰迅速漲紅。「誰跟他親嘴了？我才沒有！」靠！老媽怎麼會知道？

「是嗎？」米母一臉疑惑。「可凱文說他叫你們下來吃飯時，明明看到你們兩個抱在一起，嘴巴都貼上了。」

「那、那是……」米樂樂說不出話來了，難道她要說她那時是卡陰了嗎？呸呸呸，她幹嘛詛咒自己！

米母繼續逗她，「奇怪，你不是一直說討厭小帆嗎，怎麼還跟小帆親嘴？難不成你一直都在口是心非，其實你的討厭是喜歡？」

「才不是！」米樂樂激動反駁。她才沒有喜歡那混蛋！可惡，老媽幹嘛和那混蛋講同樣的話！

米樂樂鄭重宣告，「我才不喜歡他！」

「是嗎？」米母完全是懷疑的口吻。

「當然是！」米樂樂甩掉手上的菜瓜布，濕答答的手叉在腰上，認真地看

著老媽。「我喜歡的是猛男，不是柏堯帆那種娘炮！」

米母真不懂女兒的審美觀，柏堯帆雖說是長得過分漂亮了些，卻一點都不女氣，現在才十八歲就很有男人的樣子，可以想像以後會是多優的男人，偏偏自家女兒卻不懂得欣賞。

「小帆明明很優秀，到時被人追走了你可別後悔。」

「放心，永遠不會有這一天。」米樂樂冷哼。「而且人家已經有女朋友了。」想到柏堯帆的女朋友，她就想到那丟臉的一天。

可惡！她怎麼總是在柏堯帆面前丟臉，他們兩人八字一定不合！

「小帆有女朋友了？」米母驚訝了。「我怎麼不知道？」

「你只是人家乾媽，又不是親媽，幹嘛跟你報備。」米樂樂冷諷。其實她也不懂，怎麼一個有女朋友的人還天天在她面前閑逛，難道女友都不會吃醋嗎？

「反正我跟柏堯帆是不可能的，你就別肖想了。」別以為她不知道老媽一直想要她跟柏堯帆在一起。

「也是。」米母失望地長嘆。「人家小帆也看不上你。」

「……」你真是我親媽嗎？愈說愈氣，米樂樂不爽洗碗了。「我回房睡了。」她大步走向樓梯。

「小樂。」在米樂樂上樓前，米母叫住她。「最近離小帆遠點，知道嗎？」

小帆現在被肯特、布魯盯上，就是明面上的釘子，他身邊的人都有人暗地保護，就等著肯特出現，她就怕自家女兒幫不上忙還添亂。

「放心，我才不想理他。」就讓那個自以為是的混蛋自己去收拾闖下的爛攤子吧！

她才不會擔心呢。哼！

好吧，他再次惹米樂樂生氣了。

柏堯帆左頰頂著紅通通的巴掌印，米樂樂的手勁很大，就算已經過了一晚，巴掌印還是很明顯。他臉上戴著黑色粗框眼鏡，勉強擋著眼上的淤青，坐在課堂上聽課。

就算被肯特、布魯盯上，柏堯帆還是得乖乖上學。唐老爺子是這樣說的：「你不是很行嗎？不是很強嗎？任何罪犯不是都逃不過你的手掌心嗎？那怕什麼？課還是給我乖乖上，至於那個肯特、布魯，自己惹的麻煩自己解決！」

唐老爺子還放話，從今天開始，柏堯帆上下課都不會再有司機接送。

這渾小子自己不把命當命就算了，可別想讓別人跟著陪葬！誰知道炸彈事件會不會重演！

這就是唐老爺子的教育方式，自己闖的禍自己負責，別想老頭子幫忙擦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