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脆弱的生命
片刻后,魏何抱著姑娘,趕回村中,此時大家都已休息,魏何才到院中,就急急的喊道:「來人……快來人……!」大家迷迷糊糊的被大當家的喊醒,看著大當家懷中抱著一個人,高聲喊叫,都不知所以,連忙爬起來。
「大哥,這是誰?這是怎麼了?」二狗子光著膀子,暈乎乎的問道,旁邊幾個小嘍啰也都圍了過來。
「先別問,快去找郎中!救人要緊。」魏何一邊吩咐著,一邊將女子放下,這時,圍在魏何周圍的土匪們,才看清,是個滿臉是血的女子,異樣的看著大當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大當家的剛剛出去一會兒,就發生了流血事件呢,還是一個年輕女子。
「去,快去找郎中,大哥,你這是從哪撿回來的?這人還活著呢嗎?」二狗子一邊吼著人,一邊問魏何,魏何聽到二狗子如此說,白了他一眼,道:「當然活著呢,還有空房間了嗎?給這姑娘騰出來一間屋子。」
「大哥,我們這麼多人,連院子里都橫七豎八的呢,哪裡還有空屋子,只有這一間屋子是專門留給你的。」二狗子回答道。
魏何聽完二狗子的話,朝外面看了看,又看了看躺在床榻的女孩,焦急的道:「郎中怎麼還沒找來?」
說話間,只見門口小嘍啰小跑著進來,一邊道:「大當家的,來了,來了,郎中找來了。」身後,跟著背著藥箱子,慌慌張張的郎中。
「快,郎中,這裡,是被石頭砸傷的。」魏何連忙給郎中讓開身,一邊指著床上的女子說著原因。
郎中弱弱環顧了一下屋子裡的土匪們,再看看床上躺著的要自己醫治的病人,連忙開始診治,魏何見郎中一副緊張的樣子,看了看周圍的土匪們,道:「都去休息吧,這裡留兩個人就夠了。」
郎中一番望聞問切后,道:「無大礙,只是驚嚇過度,身體虛弱,失血導致昏迷,在下這就處理外傷,之後再給您留下幾包草藥,服幾日葯就會痊癒。」
魏何聽到郎中的診斷,這才鬆了口氣,心想:「還好,沒有生命危險就好,否則,自己心裡一定會自責,雖我不殺伯仁,可伯仁卻因我而死。」
魏何如今雖處於亂世,可卻無法苟同這個年代的人不重視生命的思想,在他眼中,人的生命無論何時何地,都是平等的,誰都沒有權利剝奪別人的生命,更是因為亂世之中生存不易,他越是清楚要珍惜生命,更別說,眼前這還是一個弱女子。
郎中剛剛擦去女子面上的血跡,忽然一愣,魏何在旁看得清楚,不知所以的急忙問道:「怎麼?莫非情況不妙?」
「哦,不,不是……」郎中欲言又止,魏何更是驚慌,追問道:「到底怎麼了?快說。」
「是……這女子,在下認得,是城裡來此躲避戰亂的張刺史家的小姐。」郎中答道。
「哦?你確定?」魏何一邊詢問,一邊再度看向床上那張美麗而蒼白的臉。
「確定,就是張刺史家的女兒,在下給張刺史治過病,見到過這張家小姐,張刺史一家尤為善,可惜,就在前日,城中先來此避難的這家大戶財主,看上了這張家小姐,定要娶她為妾,張刺史不同意,竟被這大戶家丁活活打死,這張小姐險些就被財主強暴,多虧他家管家和家丁拚命保護,這張小姐才險中脫身,逃了出去,財主打死張刺史一事,村中傳的沸沸揚揚,大家都曉得,這都兩日了,想必這小姐滴米未盡,身體才這般虛弱,要吃些補藥才好。」郎中確切的回答著,又繼續給女孩臉上敷藥。
魏何聽到郎中所說的詳細過程,心中不禁悲憤不已,咬牙切齒,恨不得此時將那狗才主凌遲!竟然如此欺負人,再看向床上昏迷中的張家小姐,想起她見到自己時那驚恐無助的樣子,真是可憐。
「好,我記住了,我會想辦法給她補養一下。」魏何心中百感交集的道。
片刻后,郎中處理完張小姐的傷口,從藥箱中取出幾包治療跌打損傷的草藥交給魏何,臨走叮囑道:「記得準時服藥,先不要驚醒她,一個弱女子,兩日不進水米,又是悲恐,想必已身心憔悴,真要好生休養才好。」
「嗯,知道了。」魏何喚來小嘍啰,送走郎中,折回床邊,看著還在昏迷中,衣衫潮濕的張小姐,這可發愁了,這潮濕的衣服總該換下去吧,可是自己怎麼可能給一個陌生的女子換衣服呢,夜半三更的,更是沒處找人幫忙,張家的管家和僕人,白天的時候自己倒是給放掉了,還讓他們去尋這張小姐,此時去哪裡找他們呢,只能明日再派人去找她的家人了。
現在的問題是,沒有多餘的屋子,自己今夜怎麼睡覺啊,魏何面帶難色,愣愣的杵在那裡看著張家小姐發獃。
床榻上,張小姐還在昏迷,不時的眉頭深鎖,不知是頭上傷口疼痛,還是在做噩夢,白皙的小臉,長長的睫毛,小小的朱唇,看起來就像一個瓷娃娃,要是在現代,這十五六歲年紀的女孩,正值青春浪漫,倍受父母寵愛,享受陽光下的美好生活呢,可是,在這個年代,卻不但成人,還要背負劫難,飽受戰亂,流離失所,真是差異巨大。
床邊的魏何拉開椅子,坐在那兒,這一天的折騰,他也是特別的疲倦,可是,自己總不能擠到床榻上跟這個女孩同眠吧,那樣恐怕又要出人命了,想這小女孩剛烈的性格,醒來后發現跟一個陌生男人同榻而眠,恐怕到時不是自殺就是殺了自己。
想到這裡,魏何不由得嘴角上翹,面帶傻笑,夜很深了,此時大家都已沉沉睡去,魏何動了動身子,看來看去實在是沒有地方睡覺了,心想:「唉,算了,今夜我就趴在這床邊,對付一下好了,誰讓自己附身是朱溫呢,滿臉兇悍的淫賊相,害的一個姑娘見了自己就自殺呢,都怪老天戲弄,附身也不讓自己附在一個帥哥身上,竟然是這副凶神惡煞的模樣。」
想著想著,困意襲來,魏何趴在床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