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無力的掙扎
第86章無力的掙扎
「剛剛我所言屬實，只是有些事情，不忍心講出來，畢竟你們都是我黃巢的枕邊人，可既然幾位夫人想要一個明白，那我講了就是，我所做的決定，是不得已而為之，希望幾位夫人休要怪罪於我。」黃巢心裡很無奈，即使在那個朝代，妾賤如流，可畢竟幾位夫人也是他孩子們的母親，甚至他不知道他這樣做，將如何面對他的孩子們。
可要保自己二十餘萬大軍能夠勝出，保住自己的大業不衰，這也著實是沒有辦法的選擇，更何況雄心壯志的他，是無法承受自己的一切就這樣毀之一旦的，所以，他要爭取，不管付出什麼代價，他都不要失敗！
「我不忍心跟幾位夫人所講的是，我軍因連日來無從獲取給養，士卒們餓著肚子在與官兵交戰，現今山口戰場上恐怕是難以支撐下去了，唯有這山谷中埋伏的幾萬人馬，和仍在堅持挖掘山路的士卒們，掌握著最後勝負的關鍵，所以，我想給大家弄些吃食，也好讓弟兄們吃飽了有力氣去迎戰；
可你們都知曉，這山中早已無任何東西可以吃的了，現如今唯有人肉可以當作食物，而你們是我黃巢的女人，我從兩個方面都是為你們著想，決定讓你們先去了，倘若我軍大敗，我也不會再擔心你們會被官兵抓去蹂躪，如若我軍勝利了，那麼我黃巢的女人，就是最大的功臣。」
幾位夫人聽聞夫君的一番話后，驚愕的目瞪口呆，張口結舌的說不出話來，她們怎麼都沒想到，自己的夫君，竟然要將自己的肉作為食物供給士卒們為食，這，太殘忍，太恐怖了！
「不……！」忽然，凄厲的尖叫聲響起，「不……我不要……將軍放過我吧……不……！」聲嘶力竭的哀嚎與尖叫劃破雲霄。
幾個女人睜著驚愕恐慌的眼睛，注視著黃巢，一邊錯亂的腳步開始往後退卻，眼睜睜的被自己的夫君賜死，死後連個全屍都沒有，還要被人吃掉，要多恐怖就多恐怖，幾個女人怎能承受得了這樣殘忍的事情。
「別怕……！」黃巢很想安慰一下自己的幾個女人，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該怎樣講，「唉……！」長嘆一聲道：「來人，上酒……！」
士卒捧著一大罈子酒送了進來，黃巢親自倒滿了六碗，自己端起一碗酒，看著幾位妻妾道：「來吧，我們共同幹了這碗酒，算是今生的訣別，你們怨也好，恨也好，事情都已成為定局，我也是沒辦法啊。」
「不……我不喝……」
「我也不喝……我不要死……求將軍放了我吧……」
「將軍不要殺我……如果嫌棄我平日吃食穿著浪費了，日後我少吃東西，或者我去幹活……對了，我現在就去幫忙幹活……我去挖路……」
「將軍，我們的孩兒尚在襁褓中啊，你怎忍心讓我們的孩兒從小就沒了娘親啊……不要殺我……為了我們的孩子……我給你跪下……求你了……」
淚如同決堤的潮水，掛滿了各個嬌美的容顏，那陣陣撕心裂肺的哭聲和驚慌中的苦苦哀求的場面，真是凄慘無比，催人淚下，整個中軍帳內沉浸在悲痛欲絕之中，生離死別苦不堪言，誰會忍心殺掉自己的愛人，並且分食其肉呢？也就只有這位黃巢黃大將軍能做到吧。
黃巢端著酒碗，看著幾位由於恐慌而不知所措的女人，曾幾何時，她們都是自己的最愛，自己一路打打殺殺，沒有一天安生過，她們都是緊緊相隨，從沒對自己有過一絲怨言，反而是對自己噓寒問暖，關懷備至，為自己生兒育女。
尤其是自己的正室，跟自己同甘共苦也已有二十來年了，如今連他們的揆兒都已成人，並且驕勇善戰，內室從未有過任何爭議是非，這些全都歸功於夫人知書達理，管理有方，使得自己在征戰時無所牽挂和分心，患難夫妻今日卻被他親手送上黃泉路。
黃巢心中此時也是悲痛萬分，泛紅的眼圈一串淚不知不覺的掉下，驚擾了回憶中的黃巢，他抬手摸去淚水，一仰頭將手中的滿碗酒喝了下去，沉重的開口道：「幾位夫人……還是把酒喝了吧……這樣你們醉了，也就不知道痛了……」
幾個女人此時已是泣不成聲，跪坐在地上的，蜷縮在角落裡的，她們哭不單單是因為對生的留戀，也不單單是面對死亡的恐懼，更多的是她們心中無法面對這殘忍的事實，想不明白自己的夫君怎會捨得，是的，怎能捨得？
幾個妾室揪心的痛哭聲溢滿整個中軍帳，唯獨他的夫人鄭氏沒有任何聲音，只是滿臉悲絕，目光獃獃的注視著黃巢，她人已無知覺，因為當她聽到黃巢的一番話后，她的心就已經先死了，二十幾年的夫妻之情，就這樣埋葬了，大難臨頭各自飛，不外乎於此。
她麻木的端起酒來，目光仍然沒有離開黃巢的臉龐，像是要將她的夫君刻在自己的腦海，又像是最後一刻都不舍移開，滿臉決然的緩緩的將整碗酒喝了下去。
「都喝了吧，我不想讓人給你們強硬的灌下去。」黃巢仍在堅持，他心意已決，即使再心痛，也不能為了自己的這份心痛而陷整個義軍人馬於不顧。
想到此，只見黃巢臉色一板，道：「來人……」
帳外的親信應聲而入，「將酒給她們灌下去。」黃巢滿臉悲愴卻斬釘截鐵的吩咐著，幾個士卒分別架著黃巢的幾位侍妾，將酒灌入了她們的口中，掙扎此時顯得是那樣的無力。
片刻后，幾個女人已是醉卧在了帳內的地上，黃巢轉頭看著幾位夫人，一聲長嘆，道：「來人，去將軍中無力參戰年老體衰的士卒和所有女人全部喚來，之後命人把守好這裡，不得任何人進入，封鎖這裡的一切消息，違令者斬！」
須臾，軍中的十幾個年老體弱的士卒，先後進入，黃巢不容分說的命人將十幾個人全部綁了，並將他們的嘴裡塞上了布條，士卒們都不知所以，驚慌的望著黃巢，「唔唔」的叫著。
三十多個女人，也被帶了進來，她們都是軍中將領的女人，平日不得接近中軍帳，今日忽聞黃將軍有事召喚，都感到莫名其妙，剛入營帳便被綁了起來，再看帳內已綁著十幾個士卒，還有黃巢的幾位夫人，一看就知不是什麼好事，女人們驚慌失措的掙扎著，可都被士卒們按著無法動。
五十來個男男女女掙扎著亂踢亂扭，想要掙脫束縛，張惠也不例外的被綁在了這些人其中，黃巢掃視了一圈，厲聲道：「來人，將他們投入大舂……」
接著士卒們揮起手中的大鎚朝著大舂中的人頭上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