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沒等她緩過氣,他又闖進來吞食她芳口中的蜜液,攬著她纖細腰肢來回摩挲,就像她方才不斷流連著他矯健的腰身那樣,越撫越使勁、越撫越膽大妄為,循著美好的起伏不停探訪索要。
身上的衣褲盡卸,究竟怎麼脫去的,伍寒芝實在沒搞懂。
根本是狂風暴雨一陣強過一陣,赤裸相纏的兩人猶如波濤中的小船,渾身被濡得盡濕,隨浪高低起伏又不住打轉,每當她以為大浪平息了,將她緊箍在身下的男人又會拉著她往前,帶她攀過另一道高峰浪尖……
真被吃了,拆吞入腹,連骨頭都不剩。
昏過去小半晌,暈乎乎醒來時,原本癱在她身上顫抖粗喘的「大獸」已起身擰了條熱巾子在替她擦拭,不僅擦乾汗珠,連潮湧蜜潤的私處也照顧到了。
她羞到不行,張口欲語,發現喉嚨既干又啞,最後還是鄔雪歌下榻倒來溫茶,將她裹在被子里摟著慢慢喂完,她整個人才感覺好些。
帷幔內自成一方天地,兩人親密依偎。
伍寒芝全身仍酥軟無力,半掩長睫喃喃地問道:「……你怎麼樣了?」
這該由男子來詢問女子才是吧?竟被她搶了話!
鄔雪歌撫著她仍有些昏昏欲睡的臉,指腹有意無意地挲著她的唇角,藍瞳里的火焰彷彿又燃燒起來。
「我挺好。大概有七分飽,還可以再吃吃。」他低沉地往她耳中噴息。
「啊?」她茫然掀睫,柔潤下巴亦被扳起,承接了他俯下的嘴。
他的手鑽進被子里,探向溫暖窈窕的胴體,一把覆在她渾圓胸乳上。
「鄔雪歌!」悶哼,膚孔又沁出汗珠,她非常勉強地揪住他的胳臂。「我可能……沒力氣的……」
恢復「獸性」的男人將她放倒,隨即鑽進被子里,壓著她吐氣如蘭道——
「我有力氣就行。想懷上,我幫你。」
他說他「將滿二十二歲了一直都餓著」……
伍寒芝忽而有所體悟,有些事男人儘管毫無經驗,卻總能無師自通。
然後一試上癮之後,「求知慾」會非常旺盛,會一試再試,不斷探索。
隆冬已過,春臨西海葯山。
成親至今三個多月,鄔雪歌與她一直很親密地好在一塊兒。
在外人面前,他依然寡言冷峻,甚至沒什麼表情,但進到床帷內的他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床笫之間,這個小她一歲的丈夫非常熱衷嘗試,偶爾被弄狠了,都會懷疑他是否拿她練功,明明大費力氣的是他,翌日下榻,他「吃飽喝足」般的精神抖擻、龍精虎猛般的走路有風,她則是周身上下的骨頭被拆了又重組一般,酸軟到連下榻到凈房都要他抱著走,常得揉筋或熱敷小半時辰才能恢復。
遇到這種時候,桃仁和底下兩名新進小丫鬟都要臉紅給她看;齊娘若過來彙報或請示家裡大小事,見她那「暫時半殘」的模樣也要臉紅給她看。
欸,最該臉紅的是她吧?每回事後,哪一次不是口乾舌燥又聲啞?都不知被丫鬟們聽去多少,桃仁她們還那麼小,是不是該跟孩子們導正一下……
再有,若按眼下這般,她肚皮應該很快會有消息,得了空是否該裁製一些小娃娃的衣物,男的女的都得準備準備?
過了年,多了一歲,已都二十三了,她當然很想懷上,卻也很想再延長一下這一段不被孩兒打攪的時光。
她很想與自家男人混得再熟些啊。
心悅他,所以希望他進伍家堂能過得開心暢意,不願意見他受委屈。
這三個多月她忙著幾座葯山山耕與野耕的活兒,一年之計在於春,葯山春種若沒整好,接下來當真沒好日子過。
她忙,家裡男人像也沒閑著。
成親不到十日,春陽客棧半夜遭狼群襲擊,上百匹的野狼闖進一樓大堂肆虐,把能咬碎的擺設全破壞殆盡,更將大灶房以及後院儲藏室里的食物一掃而光,能吃的全進了狼腹,連酒窖百來瓮的藏酒也搗毀徹底。
據聞是飲了酒、嗅了酒香,狼只們四蹄開始浮顛,最後不知誰把上二樓的木梯毀掉,狼才沒能躍上二樓客房傷人。
從狼群洪水般湧來到如退潮般撤走,春陽客棧僅大掌柜顧三思一人受重傷,而兩名輪班守夜的夥計頂多是逃跑時嚇得腿軟脫力,自個兒跌破膝蓋和手肘,狼群經過他們倆身邊時,嗅都沒嗅一下,直接無視。
但顧大掌柜沒兩名夥計那麼好運氣,都爬到比人還高的櫃頂上,一腿仍被竄躍的大狼咬斷,之後實在不行了,求伍家堂祖傳的金創生肌膏求到西海大庄來。
她讓管事賣了藥膏給對方,然後家裡男人得知后,陰陽怪氣了一整晚。
「你管對方死活幹什麼?」
就這麼一句,問得她眉挑眸瞠,心口微微泛麻,電光石火間想通了一切。
當日他把歐陽瑾「種」到流沙惡地時,灰狼完全聽他號令辦事,牢頭當得太稱職。他待她可親,灰狼對她也就親近、親昵。
然後狼群暗夜突襲,客棧毀去大半,自始至終僅傷一人,這出驚心動魄的大劇若非他的手筆,誰有本事?
獸族人的氣血與萬獸同流,族中傳有一套特殊功法,習成后能操控萬獸的生靈,以往只當傳聞誇大,未料真有其事。
伍寒芝不禁思忖,她家這隻恐怕是獸族裡不世出的那款品種。
畢竟獸族一些神妙之事,西海葯山和大莊裡的耆老們也僅是聽過沒親眼見過,表示並非隨便一個獸族人都有這般能耐。
欸,怎麼她眼光這樣好,真要佩服起自己。
「不是說截肢的部位血水淋漓嗎?都賠了一腿,我解氣了。」
聽她淡然言語,他像聽出一些什麼,雙目微眯,跟著又被她帶笑的雙眸看得頗不自在,輕咳一聲,側過身軀假裝欣賞窗外小園的老梅樹。
她走去攬他的胳臂,頭靠在他肩背上,低幽道——
「瞧,我並非什麼善男信女,被欺負了也想回對方一些顏色,但事總有輕重緩急,不是不想做,是沒空理。」嗓音更柔。「有人幫忙著收拾,真的解氣了。」
西海葯山的春種比什麼都緊要,大庄百餘戶的人有口安穩飯吃,她這個當家的也才安生,況且已處理了域外歐陽家的事,倒沒把春陽客棧擱進心裡,但很顯然,有人看著不痛快。
她才剛說完話,人就被他撈到身前,扣在後腦勺的五指微扯她的發,迫使她不得不仰起臉蛋,他湊過來就是一陣狠吻。
那一晚,儘管彼此心知肚明,她沒將事說破,亦未親口言謝,卻很身體力行地對丈夫徹底表現出感謝之意,姿勢該怎麼擺就怎麼擺,儘管非常羞赧,過程非常無良,全身上下每寸肌膚都被探索摸遍,連私處也不放過,還流連許久,她仍由著他配合到底,真羞到不行就閉眼不看,非常掩耳盜鈴。
隔日醒來她喉兒又啞了,幸得伍家堂三百多帖的千金藥單里就有一帖潤喉飲,要不那些天還得跟大小管事和老師傅們商議事情,啞成那樣都甭開口了。
其實該謝謝丈夫的事真的挺多。
他說伍家堂太容易遭人闖進,尤其是她院落的格局,隔沒幾道牆便是外街,真有歹人出沒,段大叔他們怕是遠水難救近火。
她心裡暗嘆,便實話實說了,說這院落她打小住到大,唯一能神不知、鬼不覺闖進的「歹人」,僅他鄔雪歌一個。
他聽了笑得猖狂,整個霸氣外露,道——
「待重新布置,任誰闖進都得中招。」
自然放手由著他去,結果卻出乎意料得好。
當然不是把伍家堂弄得處處是陷阱、危機四伏,而是改了進出路線,利用既有的園景與擺設弄出好幾個所謂的「安全之處」,遭遇危險,只要能讓自己待在「安全之處」,機括一旦啟動,再橫的歹人也得躺平。
如此一來,段大叔那邊的人手調度確實寬鬆許多。
而令她更感訝然的是,丈夫竟開始與一干護衛大叔們切磋武藝。
說是切磋,實為點撥。
護衛大叔們刀法、棍法、槍法使得上手的不在少數,但從未遇過像他這般內外兼修,且內家功夫著實深不可測的對手,他們個個都傾盡全力了,且是群起圍攻,要在他身上招呼個一拳半腿竟然不能夠。
還好丈夫在人前是個冷峻寡言的,囂張猖狂樣只在她面前顯露,對待護衛大叔們雖冷淡,各別指點時卻無比耐性。
武人們相重,一旦心服口服了就掏心挖肺,輪休一到,喝酒吃肉、鬥雞遛馬都邀上他,和大庄這一群三大五粗、性情樸實的武人們,他處得倒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