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軍費難題

我在那幫小鬼們的房間里坐了坐，發現自己好像不怎麼受歡迎，有隻好跑到廚房。我夫人正忙得滿頭大汗，一邊要準備晚飯，一邊還要替照顧三個孫子孫女。這宋美齡也真會享福，孩子生了，她好像就沒怎麼帶過，又或者是我夫人自己也心甘情願吧。看她那樣忙，我也不好意思再想清福，上去幫忙自然是少不了的了。

雖說我是總督，我平時實際上基本不作具體的政務。同盟政府各總署自理政務，像這種專業的事務，我想管也管不了，倒是副總督熊希齡曾經作過總理，經常接受我的委託協調各部門的事務。我每年最掛心的大概就是財政預算，每年的財政預算的時候，各部門總是爭破了頭皮也要多拿一點。可惜我不是財主，他們多要一份，我在議會的壓力就要大一份。

這些年來，我和議會不斷鬥法，他們也變得越來越聰明了。以前我經常捆綁議案，現在他們也經常如此做了，很多時候為了達到我的目的，我不得不想他們妥協，甚至動用我的經歷帶來的個人影響力。今年的預算案尤其令我頭疼，最大的變化就是軍費的激增，這已經不是拆東牆補西牆能夠解決的了。

同盟的經濟情況是越來越好的，這是毫無疑問的，而且不是小好，而是大好，不是同盟好，而是全國也好。根據上海灘日報的初步調查，1923、1924年，中國的紗錠總數將連續兩年增長量超過50萬錠，這表示了以紡織業為代表的輕工業在快速發展。而11月29日在上海簽訂了由同盟、西南等20省21方組成的中國最大的厘稅同盟貿易集團更是被經濟界稱為一個重大的利好。這個同盟包括了北疆、西部各省以及蘇滬，其總人口超過1.7億，根據這個同盟他們相互之間的貿易將會不再受到厘稅困擾。

而以同盟為代表的重工業也在飛速發展，要造軍艦、坦克、飛機、大炮，只有技術是不行的，技術德國人有，可是鋼鐵是不能只靠進口的，否則龐大的貿易逆差就無法彌補。軍事工業本身就是一個龐大的產業部門，與他相關的同盟的鋼鐵業、採礦業、運輸業、機械製造業、電子、化學等等無不是適應她的巨大需求發展起來的，這些部門不但獲得了軍事工業龐大的訂貨，而且每年還獲得了以千萬計的直接的各種經濟補貼。

在1923年以前，每年的各種軍備採購就達到了以千萬計的規模，1924年以來，隨著軍隊的大規模擴軍，軍備採購費用更是直線上升。1923年發出的訂單就超過4000萬了，而當時我就知道這只是個開始。果不其然，隨著1924年各軍種主戰裝備相繼研製成功，一些人又開始「想方設法搞軍費了」，在他們開來他們是花錢的，而撈錢則是我的事。

一架f-10的造價是5.7萬，空軍說他們要480架，也就是4個聯隊，戰略轟炸機b-4戈林私下裡經常要我著力擴充，至少要2個聯隊，也就是240架，而她的單價超過12萬。一輛t-4的造價是1.04萬，陸軍說要至少兩個師二十個營，那就是720輛了，還有t-8系列的輕型坦克，也要至少20個營，而她的單價是5300元。義犬級巡洋艦的造價是208萬，預計要造六艘，特切爾等人根據ffc提供的飛機價格估計信息，初步估計航母的單價肯定超過2000萬，看來我當初說一千萬以上，簡直在痴人說夢。

這些還不是全部，空軍還要裝備各以百計的攻擊機和轟炸機，陸軍還要裝備大量的牽引式火炮，裝甲師和機械化師的炮兵團都將擴充為炮兵旅，常規武器也要換裝，主力部隊將會全面換裝衝鋒槍並開始大量的配備突擊步槍。所有的這些還意味著部隊的好藥量、好油量都將成倍增加，就算裝備的維持費也將是一個不小的數目。

我現在頭還不是一般的大，初步的估計如果要在1926年底前完成擴軍計劃，就要在兩到三年內花費至少2億人民幣軍備採購費以上。這還是保守估計，唯一令我安慰的是，由於兵役制度改革，同盟現在的職業軍人不過10多萬而已，由於中國的各種生活必需品價格通常只有日本的一半到三分之二，因此相較於日本我節省了大量的人員費用。儘管如此，我心裡盤算，一旦軍隊擴軍完成，在一年之內不打仗，我恐怕就無法維持下去。

為此，為了籌足經費，我一方面在不影響戰鬥力的情況要求各方面適度的縮小預算，另一方面又開始頻頻的和議會交涉，希望他們能夠增加撥款。但是幾次交涉，劉哲都已難以承受為由擋了回來，而我的得到的唯一承諾就是軍費佔財政的比例可以擴大到40%-45%，而且條件還是我要給他有效的政治承諾。我知道他的意思，也就是要給他一個統一國家的可行的完整方案。

民主不是最好的東西，但是卻沒有比民主更好的東西，當然民主並不是什麼時候都可以實現，但是當民主能夠實現的時候，她就會證明她的價值。在同盟議會的早期的時候，我豐富的經驗和良好的聲望是我基本上可以輕而易舉的通過自己希望的議案。可是現在問題卻來了，同盟六年來的基調是息兵霸戰，數次進軍關內也是打著和平的旗號，進去了很快又出來，這是的同盟在民間有著良好的和平聲望。與此相關的是，同盟軍費佔財政支出的比例一直比較低，一般也就是在30%左右。

現在卻要大規模的擴軍，而且同盟至少表面上的政治立場還沒有發生明顯的變化，如果不給一個解釋的話，議會是斷難通過的我的龐大的軍事預算案的。同盟1924年同盟的財政收入是2.9億，其中軍費支出是1億元，除去3000萬的人員支出，2500萬的裝備維持費，只有大概4500萬的軍備採購費，但是這是遠遠不夠的。按照這個數量24、25、26三年，大概只能獲得1.35億的採購費，而實際上初步估計一下最少也不可能少於2個億，這中間有如此巨大的缺口。軍方不能忍受，我也不能忍受，我的千秋大業不能被錢擋住了去路，只要能把錢搞來，一場大戰，我會連本帶利的賺回來。

我知道我必須說服劉哲一伙人，他們都是大知識分子，而我再怎麼樣，也擺脫不了草莽的命運，況且我也很喜歡這種身份。知識分子都有一種傲氣，尤其當他們的這種傲氣被我慣的更加精萃后，他們的脾氣更是倔得不得了。民國黨中央和國民黨相比遠為鬆散，中央的主席就像英國的君主，臨朝不理政，正副理事長把持著中央各部的日常運作，但是他們基本上是聯絡和協調，沒有強制的權利，作為黨的最高機構決策委員會，大部分時候不會召開，除了極少數需要重大決定的場合，比如同盟總督的選舉、針對徐海事件的態度。

這使得作為黨的各地的領袖人物的決策委員往往對很多問題存在意見的分歧，我知道劉哲儘管對我的行動表示了支持，但是還有很多人表示不滿意。財政是個蛋糕，一份割得多了，其他的就少了，隨著軍費支出的增長，這些年教育支出的比例在小比例不斷減少，同時同盟政府對與民生相關的輕工業的支持也幾乎沒有增加，唯一不斷膨脹的是軍費以及以及對軍事工業以及相關的重工業的支持。

考慮再三，我決定利用主席的權利，第一次親自要求召開黨的決策委員會會議。我想利用這一次機會對全黨做一次動員，統一各方面的目標，停息各方面的爭論，為全黨勾勒出在全國範圍內建立真正的民國的可行政治藍圖。我首先和劉哲進行了商量，此時我們倆誰也說服不了誰，他認為也有此必要，於是我們就吩咐袁金愷立即準備。這些年來，我出任總督，劉哲出任議長，他這個副理事長可算是中央「真正的握權者」。按照計劃，所有的人將會在明年一月份來東北，並在逍庄開會，「解決分歧、共謀國事」。

1924的同盟重工業經濟在政府支出的帶動下的發展是驚人的.鋼鐵產量在一年中增加了55萬噸,達到了155萬噸,煤產量為4300萬噸,石油產量為160萬噸,汽車產量為4.01萬輛.儘管如此,由於鋼鐵需求量的猛增,同盟再次出現了大量進口鋼鐵現象,當然鋼材的價格也在不可避免的上漲,csc不免賺了個大滿貫,但是我知道,這種現象維持不了多久,明年的鋼鐵產量在高價格的刺激下,很可能再來個大飛躍.

宋美齡並不是一個願意呆在家裡帶小孩的女子,她在三畲時間比學良還要長.現在的大慶已經是個人口急劇膨脹,以石油為基礎重化工業快速發展的城市了,這裡是東方的最適合重化學工業發展的地方,資源豐富得一塌糊塗,周邊廣闊的耕地又提供了充足的糧食和農產品供應,這裡還是中國工資最高的地方,技術工人兩三年的工資就可以買一輛家庭轎車了.這也是個需要人管理的地方,何況二夫人好不容易盼到了孫子,恨不得粘在身邊,我的兒媳婦自然落的做個好人.

關內的發展也是一片向好,江蘇沿江沿路的輕工業更是快速發展,政府治理的改善,掀起了各地紳商投資事業的熱潮,張謇在江蘇不斷的擴展他的產業,與此同時他對推動實業界的發展更是不遺餘力.雖然他在信中對同盟沒有聯合直系進攻皖系表示不解,甚至是不滿，但是對於我這招利用軍閥爭鬥借雞生蛋的計策還是欣賞不已。現在的李純一門心思的意圖整軍再戰，只要省議會能夠給他撥款，他就沒什麼意見，因此江蘇的日常政務完全被民國黨把持。

24年的戰爭為同盟的軍械打開了巨大的市場，直軍紛紛開始全面換裝，漢陽造曾經是中**隊的標誌，現在大概快要成為歷史了。日械裝備成為標準的配置，同時火力更加強大的德械裝備更是成了各軍主力部隊的標準配置，當然這些德式裝備都是舊德式裝備加上一些新德式裝備的混合物。這種換裝的浪潮不可能不影響到日本，當中國上百萬軍隊全面裝備日式裝備並且還裝備了比日本武器更先進的德國武器時，不引發日本的連鎖反應是不可能的。

當張謇一行人到瀋陽的時候，我並沒有立即邀請他們去逍庄開會，我首先邀請他們觀看軍隊的大規模軍事演習。這些年來，除了熊希齡這個副總督對軍隊有所了解外，其他人基本上散居各地，專心各地的政治事務，又或者忙於教育救國、實業救國，他們一行人對軍隊的印象大概還停留在多年前的老樣子上。我讓他們觀看演習，大部分的原因是要讓他們看看這些年來軍隊建設的成果，為我的政治方案的推出鋪一個路，因為實力決定了採取的策略。

此次參加演習的是紅軍和藍軍,雙方的編製都是一個軍,顏色是隨機分配的.最後,郭松齡抽到了藍色,他的部隊共有第2裝甲騎兵師,第27機械化步兵師,國民警衛隊第7摩托化步兵師,總兵力近六萬人,集中了同盟現有的所有機械化部隊.他的對手是薛烈臣,他的部隊有第1蒙古騎兵師,第1騎兵師,德意志步兵師,第29步兵師,還有黑龍江的第2國民警衛師,總兵力為9.2萬人.

這個傢伙上一次被郭松齡打的灰頭土臉,狼狽不堪,事後他並沒有放棄他的見解,他在提交的報告中說道,」他是大意失荊州」.此次演習他也是憋足了勁,他還請了他在陸大進修的教官隆美爾擔任他的顧問,而古德里安則一直是郭松齡建立機械化部隊的主要搭檔,這個組合到也瞞對稱的.演習的目的是為了檢驗機械化部隊對傳統的以徒步步兵為主的陸軍的戰鬥力.因此在空軍的配置上難免對藍軍進行了傾斜.

演習的地點在熱何北部與奉天邊境的鐵路沿線的草原上,在這個隆冬季節里,機械化部隊的行動是會受到一定影響的,但是我仍然對演習結果充滿了信心.戰鬥以出人意料的方式開始,空軍首先被藍軍使用,他們利用紅軍的麻痹心理,率先在夜間在照明彈的幫助下對紅軍的機場進行了空襲,紅軍倉促間起飛的戰鬥機也很快被紅軍擊落,空襲行動成功后,藍軍以劣勢兵力繼續發動進攻,企圖包抄紅軍的兩翼.

但是薛烈臣這一次聰明多了,他在兩翼布置了厚實的兵力,並且這一年來他也搞來不少反坦克步兵武器.藍軍受到了一定的傷亡后,主動停止了強行突破行動.因為以輕型坦克為主的集群沒前進一步都要付出一定的傷亡和損失,這對兵力不足的藍軍事不利的.紅軍的反撲很快被藍軍強大的機械化火力擊退,牽引式火炮的機動優勢使得藍軍總是能夠快速的在危險地點集中優勢的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