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31章 諸葛夙峰
聽到這個聲音,不知為何我心底升騰起來一股來歷不明的哀傷,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然而抓住我的男人卻不給我細想的工夫,推開門,將我甩了進去。
裡面只有床頭有一點微弱的光,一個高大的男人斜靠在床上,衣襟散開,露出裡面結實的肌肉,看得我有些臉紅,他的臉卻始終是看不清的。
「叫什麼名字?」他的聲音很是低沉沙啞,帶著一抹淡淡的不耐煩。
「來人啊,把她給我拖出去。」就在這時,一個更加尖銳的聲音傳來,眼前的一切頓時扭曲起來,我只覺得腦後一痛,痛得我忍不住低呼一聲,睜開眼,只見一個膘肥體胖的婆子叉著腰看著我,一臉的橫肉,這個婆子看著陌生,並非孫嬤嬤或者馬嬤嬤。
「你……」我現在人躺在地上,十分的狼狽,呆愣了半天神才緩和過來,昨天不是被幾個婆子欺負么?在大雨里淋著不說,到了府上卻不給開門,我人應該是在府外才對,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什麼我?老爺吩咐了,家中不養閑人,你雖然是小姐,但是也不能白白養活,各房的衣裳你得洗了。」那婆子冷冷的說。
「哦。」洗衣服罷了,又不是沒洗過。
「既然知道了,還賴在地上幹嗎?快點起來去幹活兒啊。」婆子踢了我一腳不耐煩的說。
我站起來,覺得還有些頭暈,但是並沒什麼大礙,不覺苦笑了下,我這身子骨可是越發的好了,居然這樣也能沒事,淋了一夜雨,還能這樣風采奕奕。
「那個,這位嬤嬤,昨個兒我是怎麼進的府,回的房?」隱約好像是被人給抱進來的,但是卻想不起來了。
「嘿,你還敢問,你那什麼人啊,把家裡看門兒的,護院的,甚至是孫嬤嬤都給打了,你好大的排場,地上睡了一地。」那嬤嬤冷冷的看著我:「你得罪了這麼多人,以後有的你受。」
我瞠目結舌的瞪大了眼睛,這是怎麼回事,我居然是這樣進的府,那個抱我進府的人是誰?
「走了走了,這些衣服都給三小姐來洗,誰敢幫她家法伺候。」那個嬤嬤帶我來到井邊,地上擺了好幾個盆,盆里全是臟衣服,一群丫鬟正要打水,那個嬤嬤卻不冷不熱的說。
「是,張嬤嬤。」幾個小丫鬟行禮後退下了,那張嬤嬤斜著眼看我:「趕緊幹活兒吧,還傻愣著,洗不完沒飯吃的。」
我皺著眉,看著地上翻倒在一邊的桶,水還沒有打上來,人就被趕走了,我咬了咬牙,過去打水,然而也許是因為之前淋過雨,手上沒力氣,繩子絞了一半就掉下去了。
「真是嬌貴啊,可惜,你小姐的出生奴婢的命,做不完,就沒飯吃。」
我抿著唇一言不發,繼續打水,等水全部打好時,已經晌午了,肚子餓,卻也沒轍,只能繼續洗衣服,那個張嬤嬤就好像是來監督我的,一直跟著我,我吃不了飯,她自然也吃不了。
「你行行好吧,我還想有飯吃呢。」她勾起唇角譏諷的說。
我淡淡的說:「你想吃飯自個兒去吃啊,我洗完了自然就能吃了,這是你說的不是么?」
張嬤嬤被我的話堵得難受,哼了哼說:「看你能硬氣到何時?」
「我做自己的事情,談什麼硬氣不硬氣?」我越是雲淡風輕,她就似乎越難受的樣子,憋了半天緩緩的說:「明兒天不亮就給我來,省得你動作慢,搞得我沒飯吃。」
我勾唇一笑,繼續用力搓著衣裳,沒有一點不悅或者難過的表情。
「真是個奴才命,洗衣裳還洗得那麼開心。」
此刻的書房內,一個小廝在諸葛天墨耳邊稟告:「三小姐自己打水洗衣裳,沒有一點不悅,身子骨看著也不像淋過雨那般。」
「她沒有一點痛苦之色?」諸葛天墨淡淡的問。
「沒有,看著還挺樂呵。」小廝皺了皺眉說。
諸葛天墨臉越發的沉了下來:「這……爺要是問起來,不好交代,去找張嬤嬤,洗衣裳太輕了,再弄點重活兒,像是砍柴什麼的。」
「讓一個女子砍柴?」小廝一下子忍不住,脫口而出。
「你懂什麼,照吩咐做就是了,今天下午就讓她去砍柴。」
「那……洗完衣裳給她吃飯嗎?」小廝猶豫了下問。
「廢話,賞半個饅頭,餓不死就行了。」諸葛天墨冷冷的說。
正在這時,一個小廝衝進來說:「老爺,少爺回來了。」
諸葛天墨一愣,隨即皺眉:「他回來做什麼?」
「這個……少爺急匆匆的說是不是家中出事了,接到老爺的飛鴿傳書要他趕緊回家。」
「該死,怎麼會這樣?快讓他進來。」
不一會兒,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就走了進來,諸葛夙峰和諸葛天墨有五成想象,並且也是不苟言笑的那種,眼神冰冷銳利。
「見過父親大人。」
「吾兒怎麼忽然回來了?」諸葛天墨挑了挑眉問。
「兒子接到父親大人的飛鴿傳書,要我務必歸家,書信被抹過,看不真切,想著怕家裡出事,故而急急趕回。」
「把信給我瞧一眼。」諸葛天墨眉頭越來越緊,諸葛夙峰將信遞給了他,他展開來看了一眼頓時大怒:「當天是哪個狗才送的信?」
一個小廝顫巍巍的走出來說:「是奴才。」
「丟到祠堂去。」
「不要啊老爺,老爺,小的知錯了,老爺。」
「父親大人何以動怒?」
「這個狗才,弄濕了信,為父是要你務必不要歸家,何時歸家,待為父再議,你看看卻弄成這樣,好在如今危機已過,要不然,豈不是害了我兒?」
「這事兒沒那麼簡單,父親且聞一聞,這信紙帶著女兒香,但是送信的並非丫鬟而是小廝,父親不覺得奇怪么?」諸葛夙峰阻止了家丁把那個小廝拖下去的動作說。
諸葛天墨拿過信紙一聞果然有股女兒香,他眯著眼問:「此信還有誰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