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雙面姦細
看到李氏已經這樣說了，花紫藤饒是再不甘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瞪了花娘一眼，氣呼呼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那些被打的丫鬟們看到自己的主人並沒有為自己討回公道，反而受了一肚子窩囊氣，只好懨懨地站在一旁。
花娘掃了一眼這些丫鬟，向前一步，看著她們，正色道：「你們最好認清自己的身份，不然下次就不止掌嘴這麼簡單了。再怎麼說我也是這個相府的主人，不識趣的話倒霉的只能是你們。還有，如果下次沒有我的允許就踏進我的院子，我會直接打斷你們的腿。」
花娘說的溫柔，還面帶微笑，然而這樣的她說出這樣令人不寒而慄的話，讓這些下人們都嚇了一跳。
還沒等這些下人從驚恐中回過神來，花娘已經帶著扶桑和秋菊揚長而去。
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丫鬟，這些丫鬟平時看慣了花紫藤胡作非為，也沒有了分寸，如果不藉此警告，還不知道以後能生出什麼事來。
「夫人也真是，居然還讓我們自己去庫房拿，雖然說可以讓小廝們搬，可是還是覺得她在為難我們。」回到「媚清居」之後，扶桑就開始抱怨道。
「我不惹她們，她們也會來找我麻煩。」花娘突然覺得自己這個嫡女的名頭確實招了她們的眼，若是像花玉蘭一般只是個庶女，能躲則躲倒也不怎麼麻煩，只可惜花紫藤一心只想把花以媚毀掉，好讓她可以名正言順地成為相府嫡女。
也難怪，花以媚今年十五歲了，早就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而花紫藤十四歲，也快到了及笄的時候。如果還是一個庶女，就算許了一個王侯將相之類的夫婿，大概也只能是個側室。若是想當正妻，只能選一些官職不高的子弟。
李氏當了那麼久的側室終於熬成了如今相府夫人的位置，而花紫藤心機遠不如李氏，當了側室也難以效仿李氏成為一家主母。她們母女又自視清高，畢竟丞相之女，不願嫁人小官小宦之家。
如此眼高手低，註定是沒有什麼好結果的。這不算有上進心，只能說，沒有自知之明。所以她們把突破口放在花以媚身上，試圖擺脫這個身份。
其實花紫藤已經成功了一半，畢竟花以媚已經被她打死了，但是卻來了一個比花以媚還要難以對付的花妖，要是她們知道真相，估計也能氣的半死。花娘想到這裡，覺得有些好笑，這便是自食其果吧。
「小姐，是奴婢沒有用，沒有及時攔住二小姐進院子。」秋菊低著頭，看起來有些自責。
「這不是你的錯，她要是想闖進來，你也是攔不住的。」花娘寬慰她。
「小姐今天好厲害，夫人和二小姐都占不了便宜呢！」秋菊回想起今天的事情，感嘆道。
扶桑聽了，也為自家小姐不再受欺負而高興，便開始向秋菊說道：「那是！自從小姐......」
「扶桑！」花娘打斷了扶桑的話：「去看看我新栽的那幾盆蝴蝶蘭的土是不是幹了，去澆一些水。」
「哦。」被花娘打斷了的扶桑才想起來，小姐之前交代過不能告訴別人她性情的變化而且受傷之後不太記得以前的事。
扶桑沒有多說什麼，只好乖乖聽花娘的話去看看那新栽的蝴蝶蘭。
秋菊是花以媚身邊的一等丫鬟，與扶桑一樣都是近身伺候的，但是扶桑是與花以媚從小一起長大的，而秋菊是皇后與其他三個丫鬟一起賜給花以媚的，才跟了花以媚兩年多。
這個相府里，花娘只信得過扶桑。無論其他人對自己真心或者假意，畢竟她的身份特殊，少一個人知道她奇怪的變化便少了一份麻煩。
秋菊看到花娘這般好似在躲著自己一樣，心裡不免有些失落，以前的小姐雖然更偏向扶桑一些，畢竟扶桑是與她從小一起長大的，自己也不會覺得有什麼，但是現在的小姐卻更讓她看不透了，好像自從她回來之後就變了一個人似的。
「秋菊，你去把苜蓿找來我房間里。然後去和扶桑照看那些花兒吧。」花娘沒有注意到秋菊的小心思，只是想讓她把苜蓿找來。
「是。」秋菊退了出去。
苜蓿是李氏留在自己身邊的一條眼線，時不時也會去李氏那裡彙報，肯定也會知道一些關於李氏的消息。
「小姐。」苜蓿走了進來，低著頭。眼前的主子讓她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苜蓿也知道自己是無法違背她的，因為她已經不是那個可以任人算計的懦弱大小姐了，或許，在有些方面，她比李氏更狠。
「苜蓿，最近可有去夫人那裡？」花娘看著眼前站得規規矩矩的苜蓿，對她頗為滿意。
苜蓿抬頭看著花娘，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無妨，我說過你可以照常去向夫人彙報我的情況的，只是你不得瞞我。」花娘說道：「我也不會為難你。」
「奴婢確實去了夫人那裡，不過奴婢謹遵小姐的話，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請小姐明斷。」苜蓿將頭埋得更深了。
「我既然用你，就會相信你。」花娘說：「我只是想問最近夫人可是有什麼動作？」
雙面姦細，花娘可不敢說苜蓿會真正的為自己做事，只不過為了她的弟弟，她也不得不向花娘低頭，只能說，她是暫時能信得過的人。
「那天小姐出府的時候，剛好被夫人身邊的連翹姑娘看到了，又想到那天小姐收到的一個箱子，便讓二小姐帶人將箱子帶走了，我無意中聽到連翹姑娘和李嬤嬤說夫人早就知道小姐您會去將東西討回去的，便讓她們在小姐的箱子里動了手腳。」
「什麼手腳？」花娘就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應該是...放了一些毒蟲子，不過那些毒蟲不會傷人性命，只是會讓人痛苦不堪。」苜蓿老實地回答。
難怪李氏讓花娘自己去庫房要回她的東西，原來千算萬算還是朝著她的陷阱里去了，也難怪花紫藤後來那麼安分。
放毒蟲？李氏的手段真是越來越卑鄙了。不過她既然做的出來，必然是已經想好了退路洗清自己的嫌疑。
即使花娘自己去查也未必會動得了李氏母女。
「夫人那邊還有什麼其他的事情嗎？」花娘又問。
「聽連翹姑娘說，老爺出去辦事之前告訴夫人，那戶部侍郎林大人的夫人有喜了，讓夫人備一些禮品過去，畢竟是鄰里，關係也要梳理好。」苜蓿回想著，說道：「剩下的大概便是夫人在忙府中的大小事務了。」
劉欣恬有喜了？
花娘倒是有些驚訝，想來那留在林府的寧蘭兒還沒有除去，也不知道會不會對劉氏夫妻有什麼影響，以寧蘭兒的性格是不會輕易放棄的，不然也不會找花娘簽下花契了。
看來，得快點找機會再去一趟林府了。
自己留下的問題還得自己去解決啊。
看著天色漸晚，花娘剛用過晚膳，李氏便差人送來了清單。花娘接過清單，象徵性地看了幾眼，其實不用看也知道，李氏是不會把東西都吐出來的，花娘也不奢望她能給多少。
銀子還是一分沒動，花娘笑了笑，對來人說道：「那箱銀子也太重了，我留著也不方便，所以還是送去給夫人好了。」
「小姐！那都是您的銀子啊！」扶桑提醒道。
「我還沒說完呢！」花娘看著心急打斷自己話的扶桑，倒是覺得忍俊不禁，這丫頭剛開始不是覺得錢太多沒必要嘛，這會兒說到錢就這般緊張了，看來自己對她的影響還是蠻大的。
「我的意思是那箱銀子就我就不拿了，從賬房中拿出同等值的銀票給我就可以了。反正都是錢，也不會有什麼差錯。」花娘說道。
「這......」來送清單的小廝一時沒了主意。
「好了就這樣吧，扶桑你去賬房那邊與賬房先生說一聲，把銀票取過來，就說這是夫人同意過的，還有讓她們把那箱銀子送去給夫人，畢竟夫人管家，總是要讓她處理的。對了，夫人一回來就打開箱子給她過目，看看有沒有少了銀子，也好及時處理。」
花娘三言兩語就把事情安排好了，來的小廝看見她這般說的在理也沒有什麼意見，就去找人將那箱銀子搬到了李氏的院子。
一想到李氏看到箱子的表情花娘就覺得心情大好，更何況現在的花娘銀票在手，更是心花怒放。
一共是五千兩，花娘拿出一千兩，交給扶桑，說道：「這一千兩給你。」
扶桑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小姐，這可是一千兩！奴婢不能要！」
花娘直接塞到了她的手裡，說道：「我這還有四千兩，夠我們用許久的，這一千兩就當放你那裡的。莫要再推辭！不然我可生氣了！」
扶桑只好收下，感動得不行。
其實花娘只是想為扶桑找一條後路，如果自己真的回去了妖界，扶桑有了銀子也可以為她自己贖身，去過自己的生活。
只是花娘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回去，或許明天，或許永遠都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