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罌粟之毒
「是你?!」花娘的驚訝溢於言表,她不解:「你為何要這樣做?」
「為了你。」趙思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弧度,雙眼含笑,緊盯著花娘傾城的臉龐,想看看她會有什麼反應。
「多謝。」但是不需要。後半句花娘沒有說出來,可是她臉上的面無表情已經表達了這個意思。
趙思齊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子,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女子對他有著極大的吸引力,外表是那麼溫婉如玉,一副楚楚可人的模樣,可是那似水的雙眸里卻透出一股淡淡的冰冷,勾魂攝魄卻拒人於千里之外。
「既然要謝,那麼也送我一份謝禮咯!」趙思齊朝著花娘挑了挑眉,厚顏無恥地開口說道。
花娘:「......」
「怎麼,不願意?」趙思齊搖了搖頭,一臉受傷地說道:「原來我這般不受花大小姐待見啊,心好痛!」
花娘更加無語,只好說道:「那你想要什麼?我付錢就是了。」
趙思齊一聽花娘這話就樂了:「你付錢?你用的不會是上次我給你的那箱銀子吧?那還不如我自己買呢!」
花娘翻了一個白眼,不耐煩地問道:「那你想要什麼?」
「想要......」趙思齊又向前踏了半步,更貼近了花娘一些,微微弓下腰,在她的耳旁輕輕地說道:「以身相許.....」
花娘瞪了他一眼,一把推開了他,秀眉緊鎖,有些生氣地說道:「請公子自重!」
明明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卻是這般沒正行。儘管如此,花娘還是覺得這個趙思齊深不可測,不止是從他讓人悄無聲息地殺了蔣子皓,還能躲過官府的追查這件事,而是,在他的身上,花娘總是感覺到一絲危險的氣息。
她自然知道趙思齊對自己的那點小心思,可是那也只是因為好奇而已,人就是這樣,越是弄不懂的東西越有吸引力。
「趙某開個玩笑而已,花大小姐也不必太認真。」趙思齊看到花娘臉上的不悅,趕緊認了錯,卻依舊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
花娘沒有再理會他,徑直就走出了玉器行。
趙思齊看著花娘的背影,搖了搖手中的摺扇,若有所思,才一會兒便回過神了,對店長說道:「把剛才那位小姐看過的玉器包起來,送去丞相府。」
「是。」老店長應道。
扶桑緊跟著花娘,看到花娘心不在焉的樣子,也開始數落起趙思齊來。
「那個趙公子也太過分了,竟這般調戲小姐,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
花娘聽到扶桑這樣說,也沒做反應。
扶桑剛想繼續說什麼,只見一個身穿灰色布衣懷抱著一個小布包裹的男子撞了上來,花娘還沒反應過來,瘦弱的男子便一下被花娘撞倒在地上,布包裹里的東西也散落了一地。
人來人往的,散落出來的東西很快就被路人踩得面目全非。
「哎呦喂!」那個男的慘叫一聲,大聲罵道:「走路長不長眼睛啊!」
扶桑一看自家小姐被罵了,也急忙說道:「明明就是你自己撞上來的,怎麼還罵人了?」
那灰衣男子指著扶桑剛想罵,突然想到了什麼,急忙去找自己的包裹,看到灑落一地的東西已經被人踩得不見了蹤影,急得一邊跪在地上尋找一邊大哭喊道:「哎喲喂!我的天啊!我的命怎麼那麼苦啊。」
扶桑不知道小包裹裡面是什麼,不過看這個男子的這副窮酸樣也知道不會是什麼多貴重的東西,便說道:「你的那東西我們陪給你就是了!」
「你賠?你去哪裡找來陪給我?!」那男子聽到扶桑的話一下子就怒了,站了起來,說道:「別以為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
本來看他丟了東西想好心賠他一些錢,結果他居然是這個態度,扶桑有些氣不過:「你愛要不要,不要也就罷了,幹嘛那麼凶!」
「還有沒有天理了!明明就是你們撞倒了我,害得我的寶貝都沒有了,居然還有理了?!」那灰衣男子依舊大聲地喊道。
花娘看了看男子剛才掉落包裹的地方,他那包裹里好像裝了一顆一顆的小藥丸似的東西,剛才那麼一撒,都滾落在行人的腳下被提來踢去早就不見了一大半,剩下的就被踩成了爛泥。
這街上的人來來往往,聲音很嘈雜,各種賣吃得的小鋪也散發著各種各樣的氣味,可是儘管如此,花娘還是聞到了一股特殊的味道。
這味道淡淡地很細微,卻一下刺激到了花娘的神經,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她開始看不清周圍的人,那些嘈雜的聲音也慢慢地褪盡,腦子裡只剩下一片空白。
這是什麼味道,如此熟悉?
「小姐...小姐...」扶桑看到花娘怔怔地站在原地,叫了沒反應,之後搖了搖她的手臂。
「嗯?」花娘回過神來,才發現剛才的灰衣男子早已不見了蹤影,急忙問扶桑:「人呢?」
扶桑看著自家小姐這般奇怪的樣子,一時沒反應過來她問的是什麼,愣愣地問了一句:「小姐說的什麼人?」
「就是剛才的那個被我撞倒的男人啊!」
「哦!」扶桑才明白,說道:「那人也真是的,還說不稀罕我們的錢,最後訛了我八兩銀子才肯走了!」
走了?花娘看了看四周,終於遠遠地看到那個男人的背影,急忙追了上去。
扶桑不知所以,看到花娘這般,也只好跟了過去。
花娘一直悄悄地跟在那個灰衣男子的身後,繞了幾條街,終於在一條小巷子里停了下來。
「小姐......」扶桑也學著花娘的樣子,躲在暗處,悄聲和花娘說:「小姐啊...他雖然訛了我們八兩銀子,可是我們有必要跟著過來教訓他嗎?」
花娘:「......」
她平時在扶桑面前都是這樣的形象嗎?動不動就去教訓別人?
花娘也不解釋,豎起纖細的食指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讓扶桑不要發出聲音。
花娘看到那個人走進了一個院子,也和扶桑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沒過多久,院子里傳來了那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爭吵的聲音。
不過花娘只是在門口,聽不清他們到底在吵什麼,只是後來爭吵的聲音越來越大,便開始有了摔東西的聲音,然後就聽到女人在尖叫。
花娘聽到叫喊聲就邁步想推開門進去,卻被扶桑雙手拉住了胳膊。
「小姐,這是別人家的家事,我們...還是不要多管閑事吧。」扶桑有些害怕,一想到那個男人脾氣那麼暴躁,她就有些不安。
雖然她很同情那個女人,大概是那個男人的妻子吧,嫁給這樣的男人真是太不幸了。
「不怕,跟我進來。」花娘只是淡淡地說了這一句話,拍了拍扶桑的手,便一把推開了院子的大門。
儘管花娘推門的動靜很大,但是絲毫沒有引起男人的注意力,他正對著已經被打得遍體鱗傷的女人用力地拳打腳踢,像一個瘋子一般不管不顧。女人痛苦地尖叫著求饒,讓他不要再打了,可是絲毫沒有換來男人的半點同情心。
看到花娘與扶桑推門進來,她瞪大了眼睛,似乎覺得不可置信,疼痛讓她很快回過神了,她沖著花娘大喊到:「你們不要過來!快離開這裡!」
她都快被那個男人打死了都不知道嗎?還讓別人離開?花娘有些心疼這個女人,二話沒說就沖了過去。
男人的感覺神經好像突然變得很遲鈍,就連花娘靠近都沒有半分發覺,花娘看準時機,一手拉住了他正要打在女人身上的拳頭,另一個手劈在了男人的脖項上,男人一下便暈了過去。
女人躺在地上,有氣無力地睜開眼睛,看到男人已經暈了過去,終於鬆了一口氣,又看了看站在自己眼前的花娘,一襲天藍色紗裙,勾勒出均勻有致的身材,膚色勝雪,眉如柳黛,看著身上的穿著與飾品,一看便知是個大戶人家的姑娘。
可是她為什麼要救自己?女人不解,可是她已經太虛弱,虛弱到連再說一句話都覺得艱難,只能用疑惑的目光看著花娘。
花娘走過去扶起那個女人,又轉頭對扶桑說道:「你去找繩子將他綁起來。」
扶桑乖乖地找了繩子將那個男人綁在了凳子上,試了試繩子果然綁得結實,才放心地拍了拍手,轉身去找花娘。
「為什麼要救我?」躺在床上的女人終於有了一絲氣力,虛弱地開口問道。
「不救你難道要看著你被他打死嗎?」花娘看著她身上嚴重的傷勢,也不禁皺了皺眉頭。
那個女子苦笑道:「這次救了我又能怎麼樣呢?遲早都是會被他打死的,還不如早點解脫。」
在一旁的扶桑很同情她,可是又不解:「既然他脾氣這麼不好,你當初為什麼還要嫁給他呢?這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嗎?」
女人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家男人原本不是這樣的,一直以來脾氣都很好,可是最近幾個月突然就轉了性子,動不動就暴躁起來,有時候又痴痴獃呆的,還非常遲鈍。每當這個時候他總有到處找藥丸來吃才能緩解。可是還是會反覆發作,越來越嚴重。」
花娘徹底愣住了,這個癥狀不就是服用了罌粟之毒才會有的癥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