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嫣然之死
「大哥，你可算是來了！」凌宇陽訕訕地笑道，「大嫂可等你好久了！那你們先聊，我便下去了！」
說著凌宇陽沖著凌安朔眨了眨眼，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然後走出了大廳，還識趣地帶走了旁邊服侍的丫鬟們。
大廳里留下花娘和凌安朔，氣氛有些微妙，花娘並不確定他是否還在因為自己隱瞞他的事情而生氣，只是看著他，一時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了。
「怎麼過來了？」凌安朔開口問道，像是平時的閑談一般，語氣是那麼的*卻又理所當然。
「只是想來問問你決定好什麼時候回南越國了嗎？」花娘知道他的氣已經消了，便也沒有再拐彎抹角，而是直接進入主題。
什麼時候回南越國？凌安朔突然被這句話給頓住了。回？對啊，他已經是南越國的人了，自然是「回去」，可是他答應上官雪瑤一起前往南越國，只是想儘快地解決這些事情，去見見他所謂的父皇。然後依舊過著原來的生活，儘管他知道這是多麼的不現實。
凌安朔本來是並不打算告訴花娘也不想讓她一起去南越國的，可是經過薛小谷這麼一折騰，凌安朔突然覺得，自己若是這樣做，怕是傷了花娘的心了。這如她三個月之前無緣無故突然的消失一般，他不願，讓她也承受這樣心心念念的折磨。
「後天。」凌安朔答道，眼眸微暗。
花娘也理解他此刻的心情，但是她也知道有些事情急不得，時間會證明一切。
她說道：「我和阿離與你們一同前去。」
「能否告訴我，你到底答應了誰，讓我回到南越國？」凌安朔問道，他很想知道這個答案，這幾天上官雪瑤也和他說了許多，他的母親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他的心中仍留有一絲的希望。
花娘眼裡閃過一絲愧疚，但是轉瞬而逝，她淡淡地說道：「正如你所想，是你的母親，白檀皇后。」
「為什麼？她既然還活著，為什麼不來找我？為什麼不回南越國繼續當她的皇后？」凌安朔無法理解。
花娘只能解釋道：「她並非不想！她有她的苦衷！」
「什麼苦衷？」
「我說過，等你回到了南越，穩定了根基，我會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的。現在，我什麼也不能說。」花娘也有些無奈。
凌安朔知道花娘決定的事情是怎麼也無法改變的，也只好作罷，引開了這個不愉快的話題，他說道：「今日薛小谷自薦，讓我帶他一起走。」
被突然轉移了話題的花娘也好奇起來：「你答應了嗎？」
「看他是個好苗子，帶著他應該不會是個負擔。」凌安朔說道。
花娘看著凌安朔，她突然覺得，這樣就讓他放棄在北辰國所擁有的一切，似乎太過於殘忍了，這是他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有著一起成長的兄弟，有著一起出生入死的戰友，有著對他無比忠心的屬下，有著他那麼多年來的回憶......
但他似乎並沒有為此有多少煩惱，只是有些還無法接受自己是南越國之人，而且還是大皇子這個事實。
如果他還繼續待在北辰，繼續當他的大將軍，或許會被皇帝賜婚，娶一個官家的或者皇家的女子過一生，憑著他的功勛，過著令人羨慕的一生。
可是他還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還是要回到南越國，去面對即將到來的一切，成為王，敗為寇。如果他成了南越國的至高無上的皇帝，他也會擁有一個陪她盡覽江山的皇后，三千後宮佳麗...而不是和一個花妖在一起。
「就要離開京都了，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再次回到這個地方，今晚我就陪你再好好走走看看吧！」花娘建議道。
「好。」凌安朔應了一聲。
天還沒黑，街上還泛著落日的餘暉，花娘身穿著白色長袍男裝，手中仍是一把竹制的摺扇，饒有風度的扇著摺扇，原本模樣就俊俏非常，這樣一般，倒也沒有人懷疑這風度翩翩的瀟洒少年會是一個女子。
而凌安朔卻穿著暗色系的墨青色長衫，高大健碩的體格，方正俊美的臉龐和花娘的陰柔美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兩個人各有各的特色，各有各的優勢，倒是也成為這街上一道特別的風景線，引得路上的少女紛紛側目偷看。
「你還是女裝比較好看。」凌安朔說道。
花娘繼續搖著她的扇子，笑道：「莫不是你覺得此時的我搶了你的風頭，才出此言？」
凌安朔：「......」
「如果說，有一天，我換了一個模樣，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你還會覺得我好看嗎？」不知道怎麼回事，花娘突然就問出了這個問題。
他說她女裝的時候好看，是指的是花以媚長得好看吧，她現在的身體是花以媚的，如果有一天，她回到了自己的身體，那個時候凌安朔還能認得出自己嗎？
可是突然，她又覺得這個問題問得多餘了，如果她恢復了原來的她，她還會在人間嗎？或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你認真的樣子最好看，無論你是什麼模樣。」凌安朔停了下來，看著花娘。
花娘楞了一下，隨即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哦。」
兩個人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看著街上的人來人往，商販叫賣，還有婦女叫喊自己孩子回家吃飯的景象，突然覺得這車水馬龍的京都有著那麼多平淡的幸福。
「花公子！」
花娘聽到貌似有人在叫她，她回頭一看，竟然是嫣然姑娘。
「花公子！好巧啊！竟然在這兒遇到了你！」嫣然上前和花娘搭話，然後又看了看凌安朔，問道，「這位不是凌將軍嗎？」
「好巧。嫣然姑娘這是去哪？」花娘出於禮貌性地回了她。
嫣然嬌羞一笑，對花娘說道：「聽說西街的琴行新進了一批好琴，所以便去看了看，果然不負所望，今兒還真讓我買到了一把合心意的琴，出自名家之手，做工精美，而且音色極其不錯，便忍痛花了大價錢買了下來。」
花娘笑道：「能得嫣然姑娘如此欣賞的，必是上品中的佳品，難怪嫣然姑娘琴藝這般好，對琴如此痴迷，當真是難得。」
「若是花公子有興趣，不如和凌將軍一起到百花閣聽聽嫣然這新淘來的琴所奏出的樂曲到底如何。」嫣然對花娘發出了邀請。
可惜花娘並不打算給嫣然這個機會，她仍舊是淡淡的笑容：「不了，今日在下還有事，恐要卻嫣然姑娘的美意了。」
「哦，原來這樣啊。」嫣然眼底閃過一絲失落的神色。
「走吧。」凌安朔對花娘說道，言語中已經有了一絲的不耐煩。
就在凌安朔和花娘剛要轉身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什麼聲音，猛然一回頭，嫣然已經倒在了地上，他們隨即看著周圍有沒有可疑的人物，卻什麼也找不到。
「啊！」她隨身帶的丫鬟嚇壞了，「哐當」一聲，手中的琴已摔到了地上，驚恐地看著倒在地上的嫣然。
花娘蹲了下來，用手探了探她的鼻息，驚訝的發現她已經沒有了氣息。
「死了。」花娘站了起來，轉頭對凌安朔說道，語氣里仍有著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居然在她和凌安朔的眼皮底下殺人！而且還沒有被察覺！
「天啊！死了人了！」
「啊！這不是百花閣的嫣然姑娘嗎？怎麼好好的就死了？」
「那兩個在她旁邊的人是誰？那個墨青色衣服的好像是凌將軍啊！」
「......」
周圍的人嘰嘰喳喳地討論了起來，膽小的或者覺得晦氣的早就躲在了一旁，聽著其他人在繼續討論這件事。
凌安朔對在暗處的鷹做了一個暗號，讓他快速去把莫棋找來。他看著周圍，並沒有什麼可疑的人物，嫣然帶的丫鬟已經被嚇得有些發抖。
「你叫什麼名字？」花娘眯了眯眼睛，盯著這個丫鬟問道。
丫鬟大概是被嚇到了，說起話來都有一些的顫抖：「我...我叫小翠。」
「你剛才一直跟著嫣然，可看到發生了什麼？」花娘問道。
小翠慌張地搖了搖頭，急忙說道：「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姑娘她就自己倒在地上了！我什麼都沒看見！」
當時花娘和凌安朔都背對著嫣然，而且也沒有任何的防備，等察覺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而這個小翠，卻是一直跟著嫣然的，怎麼可能會不知道怎麼回事？
「將軍！」莫棋很快就帶著人馬趕到了現場。
「你保護一下這裡，這件事應該歸京兆府尹管，讓人通知他們過來。」凌安朔對莫棋說道。
「是。」莫棋應道，然後派人去找京兆府尹。
「哥哥小心！」
上官雪瑤剛喊出口，花娘便將那個自稱是小翠的丫鬟所射出來的銀針統統用手中的扇子擋了下來。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扼住了她的喉嚨，一掌拍在她的後背下，將她口中的藥丸打了出來。
「說！你是誰？！」花娘厲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