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奇怪的小兵
蘇淺笑道:「我也沒想到這地下是一條暗河,當初就是想挖一條暗道,但是又不想被太子表哥發現,所以挖的很深,誰知道竟然挖到了一條暗河,我按著水流的方向推斷,覺得它大概是流向九潁河的,就弄了一條船試試,果然可以通向九潁河。被我揀了個現成的便宜,省了多少人力物力。「
」這大約是上天都在幫你吧。「上官陌笑了一聲。「這出口是在府衙吧?」上官陌說了一句。
蘇淺挑眉看著他,笑道:「該說您點什麼,陌太子?這個你都能看出來,這天下還有什麼能逃過你這雙火眼金睛?」
上官陌笑道:「我又不是神,哪管得了天下有什麼?我只管看你而已,這雙眼睛長了也是為了看你的。」
男人是不是天生就會甜言蜜語討女人歡心?連雲淡風輕的禁慾系美男上官陌都如此,即便是這天下最木訥的男人也是會說幾句甜言蜜語的吧?有人不說,只是沒遇到那個值得說的人罷了。而且女人明知道是甜言蜜語哄人的話,卻還愛聽的要命。蘇淺在腦中胡思亂想著。大約一刻鐘,兩人便到了頂部,上官陌伸手推開頂部的石板,輕身飄出洞口,落身之處赫然是楚淵的主屋。屋裡空無一人,連燈光也無,顯然是因為楚淵沒回來,侍婢們都去睡了,連個上夜的都沒有。
悄然回到西廂房,見月魄和凌華一個坐在椅子上,一個卧在軟榻上,都微微閉著眼眸小憩,大約是煉藥累了。兩人剛進房間,月魄和凌華便醒了過來。「你們去睡吧。」蘇淺擺了擺手。
月魄和凌華忙伸手揭去臉上的易容,雙雙一句話不說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蘇淺和上官陌相視一笑,看看天色大約是寅時過了大半,兩人連洗漱也未,和衣躺到床上,相擁著閉眼睡去。
第二日日上三竿,西廂房門外站了一排的人,伺候洗漱的,楚子軒派來請人的,趙敬派來回話的,男男女女個個神情焦急,卻又不敢敲門。
兩人自打被楚淵逼迫不得已踏上赴乾州關的征程后,便日夜忙碌不得好眠,身體已經熬到近乎極限,此時即便有天大的事,也不及睡覺重要。雖然隱隱聽見門外一大群人竊竊私語焦急等待,但兩人都沒有打算起床,直到巳時,兩人才睜開眼睛,懶懶的打了個哈欠,穿衣起床。穿戴整齊,蘇淺手一揮,一股內力射出,門閂應聲而落,門被打開。
「進來吧。」她淡淡招呼了一聲,雖然睡了兩個多時辰,但仍難掩臉上的倦意。
一大群人呼啦啦全往裡涌。上官陌眉毛擰了一下,掌心揮出一股掌風,將伺候洗漱的婢女放進來,其餘的全阻在了門外,門又被他揮手關上。
幾名婢女大氣不敢喘,伺候著兩人洗漱完畢,問了聲是否擺膳,蘇淺笑著點了點頭,「讓外面的人進來吧。」
婢女們下去,在門口吩咐了一聲,門口等候的幾人立即欣喜的魚貫進入房間,誠惶誠恐的對二人一禮,七嘴八舌就要回話。蘇淺看著幾人,皺著眉擺了擺手,淡淡道:」你們要說的事我大約也都猜到了,你們都回去吧。」
幾人張口結舌的。等了大半天,沒想到連話都沒讓說就讓離開,卻又不敢反對抗議,只好低頭耷拉腦的又魚貫出來房間,各自回各自的主子話去了。
上官陌看著蘇淺,笑了笑,「你最近的確是脾氣不太好。以前雖然脾氣也很大,但也沒有不分青紅皂白趕人的時候。」
蘇淺輕笑了一聲,「也許是最近天氣熱又沒有休息好的緣故吧。」扁了扁嘴,又道:「你覺得我是在不分青紅皂白的趕人嗎?切,你心裡明鏡似的,我不趕你也會趕的。三舅舅是什麼樣的人?鎮守邊關的大元帥,手底下五十萬精兵,是人都死光了么?派這麼幾個不知禮數的來,是要給誰臉子看呢?」
侍婢很快將飯菜擺了上來,蘇淺看著豐盛的飯菜,皺了皺眉,胡亂的吃了幾口便放下了筷子,上官陌本來吃東西就少,吃了小半碗飯也放下了筷子。
天氣炎熱,蘇淺煩躁的揉著眉心,坐在椅子上不想動。頭昏昏沉沉的漿糊一般。上官陌在她懷中找出薄荷腦油,滴出兩滴擦在她兩邊太陽穴上,她腦子清醒了一些,站起身道:「走吧,咱們去軒王府看看吧。」
上官陌拉著她的手,步出府衙後院,來到門口,打了一聲唿哨,蘇淺一喜,「是美人來了么?」
她話音剛落,就見美人從一個小巷裡飛奔而出,見到兩人,興奮的揚蹄一聲嘶鳴,大腦袋在蘇淺身上蹭了蹭,蘇淺好笑的拍了拍它的腦袋,笑道:「跟你的主人一樣,還真會耍無賴撒嬌。」
上官陌笑道:「現在你也是它的主人。」
蘇淺一笑,摩挲著馬鬃,眸子里儘是溫柔恬靜,「我倒是忘了我也是它的主人了。美人,帶你的男主子和女主子兜兜風吧。」說著,她一翻身躍上馬背,親昵的拍了拍馬腦袋。她渾身上下因為美人的到來煥發了生機。
上官陌翻身上馬,坐在她身後,酸溜溜的道:「我竟不知道連一匹馬在你心裡都比我重要了。」
蘇淺好笑的扭頭看著他,「上官先生,你可真是有出息,連一匹馬的醋也要吃。」
「上官先生?」上官陌挑眉看著她,「這又是什麼稱呼?我是學堂里的先生么?」
蘇淺聞言失笑,「先生有很多解釋的,學堂里的先生叫先生,妻子也可以稱自己的丈夫為先生,先生還是對成年男子的尊稱。」她解釋道。
「那你口中的先生是不是妻子稱呼丈夫的意思?」上官陌雙手圈在蘇淺身前,笑的促狹。
蘇淺笑著斥了一聲,伸手拍了下美人的腦袋,「美人,快走啦。」她輕喝一聲,美人立即一揚馬蹄,撒歡的往前奔去。美人自然不同於尋常馬匹,速度極快。溫熱的鳳從兩人身上掃過,雖然不涼爽,但也令心情愉悅。
蘇淺忍不住哼起了一首歌,「速度七十邁,心情是自由自在,希望終點是愛琴海,全力奔跑夢在彼岸,我們想漫遊世界,看奇迹就在眼前,等待夕陽染紅了天,肩並著肩許下心愿,隨風奔跑自由是方向,追逐雷和閃電的力量,把浩瀚的海洋裝進我胸膛,即使再小的帆也能遠航,隨風飛翔有夢作翅膀,敢愛敢做勇敢闖一闖,哪怕遇見再大的風險再大的浪,也會有默契的目光。」歌聲隨風飄遠,滿城皆聞。路上的行人紛紛駐足傾聽,正在做活計的百姓也紛紛停下手中的活計,側耳傾聽,就連兵營的士兵也都停住了操練,沉浸在她的歌聲里。
上官陌不止一次聽到她的歌聲,每一次都能被深深打動。但她唱如此歡快有力的曲子還是第一次,心情也跟著她的歌聲變得好了起來。就連美人聽了歌聲都覺力量倍增,蹄下的速度比平日快了許多。
「心情似乎一下子就變得好了起來。難道就因為美人來了,你就那麼高興?」上官陌酸酸的道。
「我不是因為美人來了才這麼高興,我是看到你吃美人的醋才這麼高興。」蘇淺停住了歌聲,吃吃地笑了起來。
上官陌輕哼了一聲,抱著她的手緊了緊,下巴擱在她的肩窩裡,輕聲嘆道:「真想就這麼一直跑一下去,不要停,一直到老。」
蘇淺心跳快了快。即使兩世加起來活了五十多年,聽到這樣的話還是免不了心跳加速,心嚮往之。她抿了抿唇,沒說話。
兩人正風馳電掣般往軒王府馳去,忽的一隊兵馬從旁邊的岔道飛出,馬蹄踏的塵土飛揚,橫衝直撞過來。上官陌猛的勒住馬韁,橫馬道路中央,攔住兵馬。那一隊人馬被攔,急急勒住馬韁,停住身形。當頭的一個看也不看前面,沉聲喝道:「是什麼人敢攔爺的駕?知不知道爺有重要軍務在身,耽誤了軍情你該當何罪?」
他旁邊的小兵伸手扯了扯他的戰袍,小聲道:「頭兒,你看看前面是誰再發火吧。」小兵低著頭,不敢直視蘇淺和上官陌,只用眼角餘光偷偷瞄著。
蘇淺俯身在馬頭上,笑意盈盈的看著那名頭領,乾笑不說話。上官陌挑了挑眉,端坐馬上。也不曾言語。
「扯什麼扯?!」他訓斥了小兵一聲,*地抬頭看去。眸光方一抬起,便嚇得慌忙滾落下馬,俯首下跪,顫聲道:「秘書令大人陌太子恕罪,小的不知是您二位大駕,言語衝撞了二位,請秘書令大人和陌太子饒了小的吧。」他雖然慌張害怕,說話卻仍有條有理。
他身後的士兵見他跪下,慌忙都跟著下了馬,跪了一地,齊齊聲道:「請秘書令大人和陌太子恕罪。」
蘇淺笑著揮了揮手,清聲道:「都起來吧,我又沒說要怪罪你們。」她挑眉看著那名頭領,「喂,那位頭兒,你們這麼急,是發生了什麼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