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第115章 葬身之地

在他們報警之前亮出十二局的證件，很有效地唬住了他們。哎，當律師當到我這麼不要臉的地步，也真是為祖師爺鄧析抹黑。

「你們殯儀館員工有沒有最近不來上班的？或者失蹤了幾天的人？」我收好證件，整出一張FBI專業嚴肅臉。

「有有有有！李大寶，已經好幾天沒來了，家裡也找不到人，領導昨天報了失蹤。」其中一個人唯唯諾諾地說。

「有照片嗎？」謝辰徽問。

「有，我手機里有跟他的合影。」那人趕緊掏出手機給我們看，照片上的李大寶倒是非常胖，肚子很圓，外形有些像腐屍。

謝辰徽謹慎地說：「你把照片發給我，等做好人像復原，你也過來幫忙認一認。」

「大寶怎麼了？」另一個人小心翼翼地問。

「你們有李大寶的衣服、飯盒之類的貼身物品嗎？」我想起做DNA比對或許比人像復原更快更準確，順口就問。

「值班室有，口盅、飯盒、被子都有，我領你們去。」謝辰徽從口袋裡掏出醫用橡膠手套和證物袋跟著去了，這法醫范兒十足，再看看我自己這個二貨樣子。

慫慫一直好奇地跟在我們腳邊左嗅嗅右嗅嗅，不時撲騰一番，我盡量不去看它，那雙眼睛太滲人了。幸虧我現在連鬼也看不著，不然這麼多孤魂野鬼看著多倒胃口，地府也不好好管管。

回到家已經晚上十一點，該睡的睡覺，該飄的飄著，我為自己跑了一壺糯香普洱，看江律師發回來的庭審紀要，許霆案終於被翻過來，許霆因證據不足當庭無罪釋放。許老市長總該可以安心了吧，打這個案子起，我看到喜鵲就會想到冤案，比起那些在牢里已經耗盡幾十年時光的冤案當事人，許霆僅僅三年就得以無罪釋放，老天有眼啊！始作俑者周哲羽也已經死亡，累及無辜的圓正大師。不知道我現在失去法力，會不會不那麼掃把星一點。

第二天早上起床洗漱，門外飛來一隻喜鵲，站在窗台上啾啾叫喚，慫慫一個箭步衝上去，喜鵲迅速飛起，「啪「甩下一坨鳥糞在我漱口杯子里，我怒不可遏抄起杯子把水往喜鵲那潑出去，喜鵲像低空轟炸機朝我振翅飛來，這年頭連個鳥兒都能欺負我了？我一不做二不休，拿起掃把打算跟喜鵲一決雌雄，球球一躍而起，凌空叼住喜鵲的脖子，喜鵲也就撲騰了幾下便不動彈了。

「兩個慫貨！」球球放下死掉的喜鵲，鄙視地說。

喜鵲報喜，福禍相依。我又想起慫慫跟我講過的話，莫非我要倒大霉了？

帶著這種惴惴不安，我跑去律所上班，一上午很消停沒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不過依照妖魔鬼怪的尿性這個時候我越發不能掉以輕心，不管喝水寫辯護詞上廁所就連拉個百葉窗都要先把周圍看看清楚，確保不會被突然襲擊。哎，不對，福禍相依，好事呢？總得給我點甜頭再讓我遭罪啊！

吃完午飯我正趴在辦公桌上眯盹兒，恍恍惚惚夢見天人交戰的場景，正激烈戰鬥中，「嗡嗡嗡」的震動聲將我嚇了個魂飛魄散！一看又是謝辰徽的信息，將他大卸八塊的心情都有了。可仔細一看信息，腐屍DNA與李大寶的生物檢材相符，速到中心一起去殯儀館。

我失去了法力，為什麼依然能感受到死者生前的畫面，這麼一問自己，突然發現當時並沒有任何痛苦，崇承昔日對我的詛咒也一併失去了嗎？我腦子裡又冒出很多謎團，跟沙羅彙報情況后，得以脫身隨謝辰徽去殯儀館。

彼時，警方已經派出刑警隊協助十二局的人做調查取證工作，今天剛好有人出殯，外頭人頭攢動哭聲震天，見慣生死的我對此頗為平靜，也許哭夠了也不太會覺得這樣的生離死別多麼難受，反正終究有那麼一天。謝辰徽忙著四處尋找李大寶其他相關的生物檢材，我則坐在一邊百無聊賴地翻看李大寶的火化記錄翻看著。

咦，張有財這個名字怎麼那麼熟悉，我想來想去沒想出來，信手往前翻，果然09年的記錄里有個叫張有財的，今年六月也有一個叫張有財的人火化，兩人居然都是1934年出生，男性，家住黃沙村，自然死亡。

「我去查一下黃沙村有沒有兩個叫做張有財的老人，等我一下!」我對他說了一聲，立刻給市局裡比較熟悉的戶籍民警小池打電話，他告訴我黃沙村就一個張有財，09年已死並且銷戶。

「謝辰徽，你過來看，張有財09年已死，今年6月火化的這個人會是誰？」我指著火化記錄對他說。

謝辰徽一愣，眨著小眼睛看了半天，說：「正常死亡是需要有居民死亡殯葬證或者死亡證明，找找有沒有配套證件。」我立刻抱著火化記錄去找殯儀館領導要求查看相關的死亡證件，結果備案也是張有財的，我一下傻眼了。一個人絕對不可能死兩次，那麼這個死亡的人必然有隱情，我在火化記錄上看到，這個死者的骨灰還保存在殯儀館內。那領導倒也配合，命人把骨灰拿來，這樣的碳化樣本DNA全都破壞也不可能檢查出什麼。

我試探地捻了捻骨灰，那片草地中凹陷的平地一閃而過。還是那個有古怪的地方，我把這裡的情況告知刑警隊后，一個人打車去到黃沙村。那個地方在村尾的荒地上，黃沙村村前農田都種滿了，稻穀到了快要收穫的季節，金燦燦一片。唯獨村尾有一片雜草叢生的地方，撥開長得很高的雜草，走到那片寸草不生的平地中，這裡一切如常，屍體躺過的地方還有暗紅色屍水，蚊蠅蟑螂死了一地。

就在這個時候，草叢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有個修長的東西若隱若現。我壯著膽子往那裡看去，好像什麼也沒有，但是很快又有什麼在移動，我撥開草叢，還是什麼都沒有。

一回頭，李大寶爛掉的臉獰笑著看著我，立刻撕掉了我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