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第122章 夜飄血影
第二天早上醒來,慫慫像往常一樣趴在我枕頭邊,我狐疑地問:「咱倆怎麼回來的?」
慫慫甩甩腦袋,也很奇怪,說:「好像不記得,我們喝酒了嗎?」
我倆二話不說衝出去問球球和謝瑕,她倆跟看怪物一樣看著我們,葉魘說:「我去茶肆檢查那幾個鬼魂,沒在。」
謝瑕鄙視地看著我倆,說:「誰知道你們出去鬼混到幾點,我早就睡著了,不知道!」
我和慫慫相視一望:「步行街……然後呢?」我倆都搖搖,後面的記憶一片空白。
他立刻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問:「跟上次一樣失憶?」
「肯定有不知道的誰誰在打我們的主意。」慫慫有點生氣,弓著背炸毛在屋裡巡邏。
事情一下子變得撲朔迷離,在謝辰徽離開步行街之前的時候都記得一清二楚,唯獨不記得我們從步行街回來的這段,看樣子又有人瞎篡改我的記憶,而且還連帶刪掉了慫慫那個記憶備份,好了,我和它不管是去嗑。葯還是打架鬥毆什麼破事,都不記得了。看在我沒有缺胳膊少腿兒的情況下完好無損回到自己家中,就不追究那麼多了。
照例洗漱吃飯上班,我的生活就這麼簡單!
今天在律所總算沒有什麼幺蛾子,謝辰徽也沒打電話來騷擾我,我把手裡的活兒順利解決完,還抽個空刷刷微博。前面都是我痴心妄想,怎麼可能呢!
我吃完午飯回來就被江律師拎到辦公桌前,他雙手抱拳擱在桌上,抬頭說:「我表妹和妹夫都被抓了,巨額騙保,聽說是你提供的線索?」
「啊?額,我……只是,法醫謝辰徽是我朋友,一起研究聊天散步……」我語無倫次,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把老闆表妹和妹夫送進監獄,我基本上斷送在盛和所的職業生涯了。
「我知道,死者線索是你找到的,他們殺人想偽裝成妹夫自殺騙保,已經刑事立案。我不太想接這個案子,但是家裡人的情面還要給,你有沒有膽子獨立完成辯護?」他問道。
我的肝兒又開始顫抖了,我前兩年實習做非訴業務,今年執業才正式接觸刑事案件,還只寫了一個月文書,做了幾次現場勘查,連庭都沒上過,獨立完成辯護這種事還想都不敢想。我抱著商量的口氣,問:「我還沒出過庭辯護,要不讓沙羅?」
「現在偵查階段還沒結束,移送檢察院那邊公訴還有段時間,這段時間你專門跟著我或者沙羅出庭旁聽,學習一下。這案子就交給你,好好學著總結經驗,新人都難免有第一次。」江律師把複印的案卷遞給我。
我使勁咽下口水,好吧,既然老闆都不當回事,那我也就豁出去能辯護成啥樣就啥樣吧!後來詢問小池才知道,謝辰徽檢測車上頭髮與步行街的阿風DNA一致,他們監聽楊芳的電話發現總跟一個外地電話單線聯繫,最後把羅仁良帶回來配合調查,羅仁良很快就交代了殺死阿風偽裝成自己死亡想騙取百萬保額的事實。我本以為只是見財起意,小池無奈地說,他倆的女兒得了白血病做骨髓移植,需要幾十萬元手術費。夫妻倆現在都進了監獄,還搭上一條性命,小女孩兒移植的事情懸在那裡,也性命垂危。
阿風何辜,他們的女兒亦何辜?人啊,就是有這麼多偏執和無奈。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周沙出院的日子,那天我特地請了半個下午的假去接他出院,醫生說他已經無大礙,回家后注意休養不要過度勞累即可。這一個月我往來奔波於家、律所和醫院之間,也算是盡到了身為女朋友的責任,送他到家后真是覺得自己也挺偉大的,可以考慮去做個賢妻良母了。他住院這段日子,我還每周來他家一次幫他打掃灰塵,澆花曬床單。
「幹得挺好的,要我怎麼報答你?」他摟著我,貼在耳邊問。
我的眼前莫名出現他滾落階梯的畫面,不由自主地說出一句很煞風景的話:「分手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
他一怔,捏著我的肩膀,不可思議地問:「真的嗎?」
我意識到自己鬼使神差說錯話了,可又沒辦法把話吞回去,只好說下去:「我真的怕連累你。」
「連累我什麼?」他盯著我,一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表情。
「說了你也不信,跟我在一起的男人,最後下場都不好。」我有些煩躁不安。
「我從不勉強女人,你不願意跟我在一起,很OK,結束這種關係當同事當朋友,我沒所謂。」他很識趣地放開我,就好像我們只是普通朋友那樣。
「對不起,我真的不想讓你受傷害……對不起!」我看著他的反應,一下子慌了。
他卻很無所謂地說:「沒關係,我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人。」
我實在沒辦法再維持這種尷尬的局面,一個人難過地逃回了家裡。不知道是因為他淡漠的反應感到傷心,還是自己不得不離開而感到傷心,總之心裡就像塞了一團裹著針的棉花,又亂又痛。我付出的感情好像打出一記空拳,沒有回饋的力量,或許是我太作,矯情得需要挽回,一哭二鬧三上吊那樣分手戲碼嗎?
慫慫既沒來幸災樂禍,也沒有過來安慰我,躺在外頭迷迷糊糊曬太陽,不時抬頭看我一樣又繼續跟癱瘓似的躺在地上睡覺。很快到了下班的時間,謝瑕回家,還帶了兩盆麗格海棠,一盆粉白色的擺在客廳中,一盆殷紅色擺在她的房間里。原本死氣沉沉的屋子,因為兩盆花的點綴,一下子變得有幾分神機和情調,我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吃過晚飯,大家各自歇息。最近都沒什麼大事發生,下個月據說就要進行羅楊夫婦騙保案的公訴,我就在家一邊喝茶一邊去看過去的庭審辯訴錄像,照例也是一壺好茶相伴,一隻賤貓作陪。看到半夜累了,便抱著貓上床睡覺。
「有鬼啊!」謝瑕突然闖進我的屋子驚慌大叫。
我看到她背後一個血紅色的影子幽幽飄過,轉瞬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