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第126章 孰是孰非
謝辰徽從我背後衝過來,一把奪過我手裡的刀。我正劇烈掙扎的時候,他突然抱住我,用盡最大力氣摁住我。
「怎麼了這是?又換了個男人?」小邱幸災樂禍地說:「女人啊,不要三心兩意,下場不好。」
我手舞足蹈想要從他懷裡掙脫出來,被謝辰徽和謝瑕連拖帶拽弄回家裡,走到門口就看到周沙站在外面,臉色微微發紅,像是剛喝過酒的樣子,非常詫異看著我被謝辰徽摟著。
慫慫在我腿上咔嚓咬了一口,我立刻清醒過來,這個局面令我尷尬不已。
「你有別的男人,可以直接跟我說,何必用那麼蹩腳的理由搪塞我?」周沙顯得很憤怒。
謝辰徽立刻放開我,謝瑕忙不迭解釋說:「你是她男朋友?你別誤會,她也是喝多了,拿刀出去耍酒瘋,我只好讓我哥哥把她帶回來。不要誤會不要誤會!」
關鍵時刻還是閨蜜靠得住!
周沙眼裡泛著血絲,將我緊緊抱在懷裡,喃喃道:「不要跟別人在一起。」
這個時候,他身上散發出一股冰涼的氣息,滲入我的肌膚,我竟然忍不住顫抖起來。突然心裡升起一個念頭,我一定要弄清楚他和江律師的真實身份,假如他們跟地府有關,不知道這樣接近我算不算處心積慮,我心裡對他起了懷疑。可是看他那麼頹喪,又於心不忍。
回頭對他們說:「你們先回去,我送他回家。」
「你小心一點。」謝辰徽不放心地叮嚀一句。
慫慫跳到我腳下,說:「我看著她,放心,出不了事。」
我扶著周沙打了一輛計程車,他倒也沒有醉的不省人事,只是滿嘴說胡話有點神智不太清醒。車上正在播放蘇永康的《愛一個人好難》,他靠在我肩上,我靜靜聽著這首悲傷的歌,微妙的情緒漸漸氤氳起來,我回想著著一個半月以來的經歷,反反覆復問自己,我到底是愛他還是不愛他。
事到如今沒有答案,我的真心為你牽絆。不管相見的夜多麼難堪,簡簡單單的說愛是不愛。想要把你忘記真的好難,思念的痛在我心裡糾纏。朝朝暮暮的期盼,永遠沒有答案,為何當初你選擇一刀兩斷。聽你說聲愛我真的好難,曾經說過的話風吹雲散,站在天平的兩端一樣的為難,唯一的答案,愛一個人好難。
一首歌曲放完,也到了他家樓下,我的心已經被歌詞刺得千瘡百孔,而他什麼都不知道。
我從他口袋裡掏出鑰匙,打開他家的門,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弄到床上,他迷迷瞪瞪一把扯過我問:「你是不是已經忘記了我。」
「我就在你眼前啊,怎麼會忘記你呢?」我摸著他的額頭,像哄小孩那樣說。
「你愛的不是我,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他喃喃自語的表情很痛苦。
我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難道是在說前女友什麼的?
「乖,乖……睡覺吧!」我慢慢哄他。
等他睡著后,我對慫慫說:「你過來看看這個傢伙到底有沒有古怪。」
慫慫跳上床左聞聞右嗅嗅,還拿爪子隨便撥弄他的臉,搗騰了半天,說:「他身體里有陰氣,但是竟然融合得很好,就像你現在這樣。」
「那跟地府有關嗎?」我好奇地問。
「不知道,或許身上也有個像你琥珀那樣的東西。不過我奇怪的是,他的陰氣藏得挺好,一般不會外泄出來。不像那個江律師,老遠就能感覺到渾身陰氣重。」慫慫趴在床上,把腦袋搭在他腿上說。
「這麼晚了,我也不想回家了,我們就在這裡睡吧!」我關上檯燈,把外套給脫了。
「哼,才不要跟你和野男人一起睡,你不回去我回去。」慫慫跳上我的胸使勁踩了幾腳,一躍跳入虛空中消失不見。
我已經累得沒有力氣去管它,拉上被子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床邊是空的,我還以為自己又腦子抽風睡得不知山中歲月,一坐起來發現是在周沙的家中,昨晚送他回來的記憶很清楚我才安心下來。我抓抓蓬鬆的頭髮,下床準備穿衣服。
「醒了?我做了早飯。」他拿著鍋鏟,對我微笑著說。
「你昨晚把車停哪裡了?喝醉了跑到我家門口發酒瘋,還好被我撿回來了,要是在別人家門口耍酒瘋,堂堂盛和所周律師的名聲可就掃大街了。」我邊穿衣服邊開玩笑。
洗漱完后坐到餐桌上,他把稀飯、雞蛋和饅頭擺好,問:「昨天的問題,考慮出了答案沒有?」
「順其自然,都別矯情了。」我毫不客氣地開始大快朵頤。
「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他笑得很開心,好像忽然之間所有的陽光都在他臉上綻放出光華。
我用筷子敲他的手,咬牙切齒地說:「那你也不是霸道總裁啊!」
正調笑打鬧著,他用遙控打開電視機,早間新聞里播放著一則新聞,聽得我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說的正是有人半夜報案,警方進入那個花店發現了碎屍,進而逮捕小邱,同時搜查店鋪還發現了數十盒錄像帶。根據我從羅衣死前記憶里感受到的畫面,基本上能拼湊起這麼一個完整的故事。
羅衣是小邱的女朋友,小邱對她很好,每天勤勞種花賣花,對羅衣有求必應。羅衣喜歡文學,經常陪他澆花,念詩給小邱聽,小邱雖然聽不懂還是很享受。後來,小邱發現羅衣和自己好朋友走得近,就在家裡安裝了攝像頭,錄下了他們在家出軌縱歡的視頻,羅衣很享受這種樂趣,在小邱辛苦種下的海棠花前,她拿著許光治的詞悠然陶醉其中,他兄弟像虎狼一般黏在她身後,讓她陷入瘋狂的高。潮里,白色的液體從羅衣雙腿間滑下,落在嫣紅的海棠花紫綠色的葉片上。
終於,小邱爆發了,在羅衣說自己懷孕了的時候,用切花的刀瘋狂捅死了羅衣。她絕望的笑容定格在血泊里,到最後破碎成一片片骨肉,成為花肥。有些付出習以為常,往往不被珍惜,有些表象順理成章,往往事非所然。
我默默吃完飯,跟周沙手拉著手去上班,剛走到外面主幹道上準備打車。這時候,一個人從天而降摔在我倆跟前,幸虧沒再多邁一步,不然我倆鐵定墊在她下面。我后怕地拍拍自己胸脯,一灘血已經從她腦袋底下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