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亡命之徒
「瞧好吧,哥們不是跟你吹,咱這是牧羊人,jeep牧羊人你知道嘛?四驅越野性能超強,兩台破麵包子甩開他們也就是幾分鐘的事兒。」
這部車子的性能我自然不懷疑,可畢竟我們不是本地人,開了出去就像一隻沒頭的蒼蠅東撞一頭西撞一頭,完全不知方向,邊境小城亮化工程很差,除了兩條主幹路以外都是黑漆漆寫的,我倆對這裡的路況不明而對方卻是本地人,甩開他們太難了。
又開了10分鐘路面開始變的崎嶇不平,路邊的建築物全無,取而代之的是矮趴趴的荒草。身後的兩檯面包車追的依舊緊迫,依稀可以聽到他們的叫罵聲,我剛才也是慌了手腳,竟然忘了拿手機報警,可眼下我們已經開出了城,而且根本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如何通報方位呢?更糟糕的是我倆的手機全都沒有信號。20世紀上半頁手機才剛剛佔領通訊市場,信號覆蓋真的很差。
又過了一會兒路更難開了,坑坑窪窪的全是積水,這還真虧了這部牧羊人,身後的兩檯面包車的燈光已經逐漸遠去。
「耗子,看看有沒有路標,趕緊上大道吧,後邊那群雜種沒影了,咱也不用繼續這麼顛簸了。」其實我的胃早就被他顛的七上八下了,如果他停下車我連膽汁都能吐出來。
「鐵子,我這一路就沒見過一個路標,這他媽啥鳥不拉屎的地方?路政維護差就差點,好歹也標記下行不行?」他雙手用力的拍打方向盤發泄著。
「行了,行了到現在你還埋怨誰呀?下次出門老實點,別露富,這兒不是家,不是你爹能一手遮天的,趕緊開吧,看看有沒有岔路,別停下,小心那群小子一會兒追上來。」我勸他。
他一隻手握著方向盤一隻手從兜里拿出一根煙點燃:「鐵子,我跟你說件事你敢不哭嘛?」
我太了解這小子了,如果他這個口氣跟我說話,那可真是遇到大麻煩了。「嗯,我盡量不哭。」
「油箱見底兒,採訪回來光想著去酒吧泡妞忘了加油,哈哈……最多還能跑20公里,你要是有正事就趕緊祈禱20公里內有加油站或者有個派出所之類的吧。」
我頓時被這小子氣瘋了,可罵他此刻早已無用,看這一路駛來別說有派出所加油站了,就算是一個農家小院都沒有,眼下也就走到哪算哪見機行事。耗子放緩了車速,車頭略微向上仰起,土路呈向上趨勢,我們已經駛入了山區。
又開了20多分鐘他這部強力的牧羊人終於停止了為我們繼續逃生的念頭。眼前是一座荒山,山裡荊棘滿布野草叢生,只有一條羊腸小道蜿蜒通向山上。到了這時我忽然想起了「窮途末路」來形容我倆的窘迫,此時可謂是前不著村后不著店,手機又沒有信號,那群潑皮的麵包車就是再慢只怕半個小時也能趕上來,讓人家浪費那麼多汽油,顛簸一晚才追上,不把我倆暴屍荒野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