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進了圈套
「碰到這種情況也真算你夠倒霉的,我們醫院以前也碰到過,要是讓我說,你應該先把患者的家屬穩定好了,交上點醫藥費,看以後發展的情況再作打算,對了,你哪位員工有保險嗎?」老郭吞雲吐霧的說著。
「我這邊沒有給她們入保險,她就是下邊村裡的,應該有新農合吧。」
「嗯,那你就先讓他們把新農合這一塊辦了,按理說這種情況是不允許辦理的,我跟醫保辦公室打聲招呼,你去辦了先,順便我也跟她的主治大夫說一下,盡量給省著點。」
「到這來,就全仰仗你了,我也不跟你客氣了。」他的語氣里充滿了感激。
「不過,你真的不清楚是什麼原因導致她這樣的?」老郭語氣里有些許的懷疑,他知道「老黃豬」是個心機很重的人,便又強調著說,「對於醫生來講,真到病人犯病的原因是很重要的。」
「我這忙前忙后的還沒站腳呢,等我回去后,一定好好查一下,有了消息就立刻告訴你。」他在心中做著掙扎,最後決定還是不把實情告訴他,因為這件事情太過「邪門」,告訴他鬧不好只會得到他的譏諷。
老郭用一種懷疑的目光看了看他,然後起身關好門,湊到「老黃豬」身邊,小聲的神秘兮兮的問:「我說老黃,你信不信邪啊?」
他心中一驚,暗想老郭這傢伙是不是神機妙算啊,怎麼會忽然有此一問呢,面上卻不露聲色的說:「老郭,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堂堂的中醫院大院長也會相信邪異之事?」
「世界上的很多事不是你不相信就不存在的,而且有很多的事情也是科學解釋不清楚的,就拿看病來說,有很多病也不是只有醫生才能治好的。」老郭幽幽的說。
「哎,老郭,不對啊,這話要是從別人嘴裡說出來倒還罷了,從你嘴裡說出來,我怎麼聽著就覺得這麼不對路呢。」老郭的話很是出乎他的意料。
「這是要是發生在別人身上,我才懶得狗帶嚼子——胡勒呢,這不都是因為是自己的事才這麼說嘛。」老郭說著,坐在了自己的辦公椅上。
「這麼說的話才算是我的好大哥,那你有這方面的門路嗎?」他看上去誠心誠意的問。
「不瞞你說,我還真知道有這麼一個能人異士,不過我沒有見過,前段時間我這裡也碰到了類似的情況,一個人因驚嚇過度,重度昏迷,醫院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沒想到這家人找到了這個道士,一沒打針,二沒吃藥,只不過是做了場法事,這個人就漸漸的蘇醒過來,很快就出院了,據說是這個人的魂被嚇掉了,道士給收回來了。」老郭神乎其神的說。
「真的有這麼神?」他一直豎著耳朵仔細的聽著,聯想到自己加油站以及自己剛剛經歷過的詭異之事,沒等老郭回答緊接著又問,「你知道他叫什麼?在哪裡可以找到他嗎?」
「我只知道他姓羅,人家都喊他羅道長,好像就住在青龍庄,你要是想去的話,我再幫你問問。」
「既然聽說了,就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你就幫我再問一下吧。」
老郭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等打完電話,對他說:「羅道長,法號懸壺,40多歲,住在青龍庄,你到了哪裡,一打聽就知道了。」
「懸壺?我咋聽著這麼玄乎呢。」他打趣著說。
「懸壺濟世,和我們本是同道中人,你就知道錢,一點文化沒有,哎,沒文化真可怕。」老郭同樣打趣著愛財如命的「老黃豬」。
「哈哈,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個世道,別跟我講什麼見死扶傷,你們醫院還不是一樣,沒錢還不是一樣不給治,說起來醫院可比我們黑多了。」老郭抬頭看了看,也沒有反駁,不知道是不屑呢,還是默認?
青龍庄是城中村,魚龍混雜,幹什麼的都有,「老黃豬」對那個地方也不陌生,從中醫院到哪裡得有1個小時左右的路程,他抬起手腕看了看錶。9點20分,雖然他對這個老郭口中的「玄乎」道長很是懷疑,不過發生的事情也太過邪異了,自己現在也沒有好的方法,也只有死馬當活馬醫了,於是他決定事不宜遲,現在就去。
「那你看我現在交多少住院費好啊?」他詢問著老郭。
「先交一萬吧,交少了家屬那邊有意見。」老郭建議說。
「那好,」「老黃豬」說著,從包里取出一摞錢,放到老郭面前,「這裡正好一萬塊,你先幫我交上了,聶曉敏那邊的家屬來了的話,你先幫我應付著。」
然後就見他又從包里拿出來一張卡片,放在這摞錢的旁邊,對老郭說:「這是一張面值5000的加油卡,全國通用,一直沒找到機會給你,我呢,現在就去會會你說的那位『玄乎』道長,看看能不能破了我的煞氣。」
老郭並沒有推讓,憑他們的交情,也沒有起身送他,而是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他的背景走出了他的辦公室,然後嘴角露出一絲陰險得意的笑容。
辦公室就剩下老郭一個人了,就見他在自己的電腦里搜索著,找到一張「老黃豬」的照片,複製粘貼到了電子郵箱的發件欄中,在照片旁邊寫到:黃炳泉,51歲,1963年8月21日出生(陽曆),其父78歲,其母吳氏,77歲,具健在,為人陰險,心機頗重,視財如命,靠土建發家,新經營一加油站,今清早加油站女工受驚嚇昏迷不醒送醫院就醫。
老郭寫完,看了看,覺得沒有什麼問題,滑鼠輕輕一點,郵件很快便發送過去。
看到「發送成功」這幾個字以後,老郭又拿出一根煙,身子向椅子背一靠,滿面笑容的吞吐起來。
羅道長的寓所並不難找,青龍庄好多人都知道,只是他住的衚衕比較深,比較窄,汽車根本就通不過去,黃炳泉就只好把車停到路邊不礙事的地方,挺著大肚子步行過去了。
其實也不是太遠,不過他還是累的出了一身的大汗。
衚衕里的房子大門都不大,大多都是一扇鐵門,也有窄窄的兩扇木頭門的,看上去特別的老舊,他就駐足在看上去有些老舊的黑色的木門前,門上掛了一個太極八卦圖。
「怎麼會住到這麼一個不講究的地方呢?」他心裡嘀咕著,整了整衣領,上前去敲門。
開門的是一個身穿道袍的小道童,看上去也就十三、四歲的樣子,見到他,雙掌合十,躬身問道:「施主有什麼事嗎?」
他趕忙客氣的問道:「請問,這裡是羅道長的住所嗎?」
「你是來找我師傅的嗎?請跟我來。」
他跟在小道童的身後,看到庭院很小卻也整潔,一幅山水的影壁前幾棵青翠的青竹卻也挺拔秀麗,正房門口左右兩邊各有一顆長相茂盛的桃樹,奇怪的是,現在正是桃子快要成熟的時候,這兩棵桃樹上卻一個果子都沒有。
正房的房檐下正中間掛了一塊不大的牌匾,上寫「隱仙居」三個字,門兩邊貼有一副對聯,他都沒有看清楚上面的內容,就已經被小道童帶到房間里來了。
濃郁的檀香味撲面而來,他覺得很不舒服,他不喜歡這種味道,房間不大,擺設簡單,給人一種清凈優雅的感覺。
「施主,您先請坐,我去稟告我家師傅。」小道童客氣的請他落座后,走進了左邊的房間,他看到房間和房間之間都是用布制的帘子隔開的。
不一會兒,小道童回來了,滿臉歉意的來到他跟前,施禮說:「對不起,施主,我家師傅說你身上邪異之氣太重,要沐浴更衣之後才可相見。」
「這······」他沒有想到會出現這種狀況,一向沉著冷靜、足智多謀的他此刻竟然沒有了主意,支吾了半天,說「我這大老遠的來了,是真的有急事要拜見你家師傅的,你看,能不能······」
看著他著急的樣子,小道童給他出謀劃策的說:「師傅說過的話是不能更改的,你看這樣好不好,我們這附近就有一家浴池,施主可以去洗過了再來,還有我們這裡還有驅過邪的新的道袍,施主可以穿一件試試,應該可以去去你身上的邪異之氣的。」
「好,好,如此最好,那謝謝小師傅了。」他聽小道童如此一說,立刻轉憂為喜。
「那請施主來隨我取道袍。」
他跟隨小道童來到右邊的房間,就看到了掛著的幾件道袍。
小道童瞅了瞅他,找了一件最肥大的道袍,交到他的手上說:「不知道施主可否為我們捐點香油錢呢?」
他先是一愣,不過,隨即他就想明白了:什麼香油錢,不過是你們想著法的騙我們的錢罷了。
有心不給,拔腿而去,轉念又一想,既然已經到這一步了,也不差那點錢了,再者說了,倘若真的是江湖術士來黑你家黃大爺,最後也要讓你知道你家我黃大爺不是好騙的。
「小師傅,我第一次來,不知道娟多少香油錢合適啊?」他不露聲色的問。
「這個就隨施主的心意了,二三百不嫌少,一兩千不嫌多啊。」小道童輕描淡寫的說。
他聽小道童這麼說,從隨身帶著的皮包里拿出五張一百的,遞到小道童手裡:「這裡是五百塊,聊表心意,告訴你家師傅,倘若真的能給我解決了問題,香油錢自會是少不了的。」
泡了個澡,順便找了個搓背的師傅給搓了個背,他感覺渾身舒服極了,心情也沒有那麼沉重了,從大清早到現在還沒有進食,肚子也咕咕的叫了起來,他決定先去吃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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