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二話 夢中腐屍
早上實在是困得受不了,和「岳父大人」在前廳喝了杯茶,就匆匆的朝自己的廂房走去,打算睡個回籠覺。
我走到院子,婉玲正在院中梳洗,她見我兩眼黑圈,微笑著問道,「你昨晚上捉了一夜鬼么?瞧你那眼圈,都黑成那樣了。」
我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是啊,是啊,哦!對了,那個叫彩菊的女人,怎麼不見了?回去了嗎?」
婉玲抱著盆子剛打了一盆凈水,正要回自己房裡,見我突然問道,就一五一十的全告訴了我,「彩菊姐今天正在收拾東西,估計也就是這兩天,她準備回湖南老家去,不在這裡待了。」
「恩,是啊,她是個苦命的女人。」我不知道怎麼的,隨口這麼一說。
婉玲一隻手拄著盆子,一隻手捂著嘴笑,悻悻的看著我說道,「你呀,還是大半夜的去好好抓你的鬼吧!」說完,婉玲笑著走進了閨房,關上了門。
這句話說的我雲里霧裡,一時摸不著頭腦,就在這時,我突然間看見了婉玲窗子上昨晚上被我捅了一個小洞的窗戶紙,此時上面已經被人為的修補過了,直到這會兒,我才明白了,昨天夜裡我那拙劣的演技,早已經被婉玲知道了,只是她不願意拆穿而已,想到這裡,我突然間覺得有些臉紅,這女子,還真叫人喜愛。
回到東廂房,我將蓮花劍掛在了牆上,擰了擰毛巾,胡亂的擦了把臉,然後一股腦的鑽進被窩,打算好好地補上一覺。
躺在床上享受這一份安靜和舒適是多麼愜意的事情啊,由於太累了,沒過多久,我就開始進入了夢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夢,應該是的,因為我剛剛才躺在床上,但是現如今眼前卻出現了一陣朦朧的畫面,要是我沒猜錯,估計現在八成是在夢裡。
我來到了一座古廟門口,嚴格的說,應該是破廟,眼角四周有一層薄薄的好像薄霧或者薄霜之類的東西,令我只能看清楚中間的地帶,就在這時,我剛剛前腳踏進破廟,就聽聞身後好像有人來了,我有些詫異,連忙跑進去,躲在了佛爺的身後。
門口迎面走來一男一女,穿的都是些布衣,看得出來,像是從鄉下來的,由於這是夢境中,畫面有些虛幻,我看不清那對男女的長相,只能從依稀可辨的衣服上大概判斷。
那女的從包袱里掏出了一個水囊,遞給了那男人,「袁哥,你喝點水!」
那男人接過水囊,咣當的喝了幾口,然後遞給了她說,「你也喝些,一會兒我再去給咱們打些回來。」
我躲在佛像後面,驚訝的發現,這一對男女說的都是湖南話,這令我覺得有些詫異,因為在我印象中,我記得婉玲之前告訴過我,那個叫彩菊的女人,這幾天打算回湖南,這麼說.....
我沉思良久,正打算繼續偷聽,但是沒成想,大殿門口突然間沒有聲音了,我連忙探出頭仔細查看,驚訝的發現剛剛坐在香爐之前的一男一女突然間沒有了蹤影,他們這一眨眼的功夫跑到哪裡去了呢?我心裡默念道。
就在我收回脖子準備轉身至今,剛一回頭,只見一個渾身腐爛的屍體突然間倒吊在我跟前,和我也就幾寸距離,那雙即將掉下來的眼珠子死死地盯著我看。
我連忙退後幾步,捂著嘴差點沒吐出來,一股惡臭直撲口鼻,就在這時候,那句倒吊著的腐屍刷的一下撲了過來,噗通一聲把我撞倒在地上,一直在我身上趴著,我拚命地想掙脫,但是發現自己的胳膊和腿,突然間不聽指揮,根本就動不了。
明明意識是清楚地,但是胳臂和腿卻不能動,這種感覺十分難受,我拚命想呼叫,但是卻吼不出聲來,明明張著個大嘴,但是周圍彷彿是無聲世界一般,沒有絲毫響動。
嗖的一下,我坐了起來,兩隻手來回的在胸前亂撥,驚恐的吼叫著,就在這時,我驚訝的發現,此刻我正躺在床上,剛剛那一切,都只是夢,我這才長舒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珠。
就在這時,我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門口,也就是洗臉盆和凳子擺放的位置。
只見婉玲弓著身子,手中攥著個剛剛才擰乾凈的毛巾,瞪著圓圓的大眼睛,一臉詫異的望著我,僵硬在那裡,一動不動。
「婉玲?你怎麼在這裡?我剛剛.....怎麼了?」我有些疑惑,不知道剛才醒來之前都發生了什麼事。
婉玲這才鬆了一口氣,拾起身子,拿著毛巾朝我走了過來,坐在床邊,輕輕地幫我擦了擦臉,一邊擦一邊說道,「我本來打算叫你過來吃晚飯,見你一個勁的哼哼,也不知道哼哼些什麼,滿頭都是汗珠,我剛想擰個毛巾給你擦擦,沒想到你就醒來了。」
「哦...是這樣啊,恩恩,我知道了!」突然間我覺得有什麼不對,連忙轉過頭看了一眼窗子外面,發現天已經黑了,連忙拉著婉玲的手問道,「你說什麼?吃晚飯?開什麼玩笑,我早上才剛剛睡,這才多長時間啊,怎麼天就黑了?」
婉玲好像並不驚訝,她只是一臉的無奈,捂著嘴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的李大哥啊,你從早上一口氣睡到傍晚,怎麼?已經睡糊塗了嗎?活該!誰叫你昨晚上不睡覺的在我窗外窺視的。」
我這才明白,剛剛夢裡那短暫的一小會兒,在現實空間里,可就是整整一天啊,我揉了揉腦袋,似乎暈暈然還沒有回過神來,下床穿好了鞋襪,一邊揉眼睛一邊對著婉玲說,「晚上吃啥啊?」
婉玲微微一笑,轉身就朝門外走去,對著我說,「我今天特地為你燉了只雞,還炒了好幾個菜呢,鍋裡面有剛烙好的炊餅,趕緊去趁熱吃吧,我和爹爹都等你呢?」
我也抿著嘴,心裡頭樂開了花,來了這幾日,終於可以開一頓葷腥了。
坐在飯桌上,婉玲給我和「岳父大人」盛了兩碗米酒,我和馮玉堂也趁熱喝下,正所謂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盤子里的菜也吃得差不多了,婉玲只是吃了些素菜喝了一碗米酒,還吃了小半塊炊餅,剩下的大部分雞肉,都被我一個人吃了,畢竟「岳父大人」上了年紀,也很久不沾葷腥了,要不是考慮到我,這才特意叫婉玲去買了只雞回來的。
「岳父大人,我有件事一直想問您。」我端著米酒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