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荷花池畔
「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這是「近湖小築」一個不為人知的角落,幾天前偶然發現了這裡,權當作工作累了的時候,小憩片刻的地方。這裡沒有高高的圍牆,因為寬闊的西湖已給了這裡一個天然的屏障。
時間剛剛接近四月,湖面上還看不到美麗的荷花,但看到如此層層疊疊的翠綠還是讓我不由的心曠神怡。要是現在能燙一壺老酒,再有溫柔的阿雁或是嬌媚的蝶兒相陪,美景、佳人、陳釀,那可真要美死我了。
突然想起了去年的那場雪,我和雲兒她們在後院一邊吃著暖鍋,一邊賞雪,很溫心的氣氛,但後來卻全亂了,我只記得我正在喝著阿雁遞到嘴邊的湯,一隻偌大的雪球就狠狠的砸在了我頭上,就是這隻雪球引發了那場混戰,最後連雲兒和阿雁都加入了戰團,我們從屋外打到屋內,從地上打到床上,後來,後來好像是大家一起光溜溜的大被同眠了。
但第二天早上就發生了一件嚴重的事件,那是一個讓我刻骨銘心的日子——正統四年,十二月二十,我被強暴了。罪魁禍首小夕,竟然利用我早上迷糊和一個男人都有的生理現象,對我實施了犯罪。雖然事後她眼淚汪汪的和我哭述,說我總是把她當成是小孩子和小妹妹,我都和她的三個姐姐歡好好久了,卻總是不動她,弄得老是被她三姐蝶兒取笑,說她是個小青果子,夫君我都不要她了。
「我還小嗎?」她在我面前努力的挺起胸脯。
「唔,不小······」我的手忍不住抓上了那團不算豐滿卻也玲瓏的柔軟。早上的男人異常的禁不起誘惑,記得那天我是中午才起床的,而小夕則不得不在床上呆到了第二天的早晨。之後她便為了她那個不可原諒的錯誤,受到了禁足半年的懲罰。
想起那個嬌小雪白的軀體在我身下如蛇般的扭動,絲綢般光滑肌膚摩擦的舒爽,我的眼睛不由的眯了起來,嘴角也掛上了一絲笑容。
「想什麼呢?笑的這麼詭異?」一個曼妙的聲音在我右側面響起。
「我說蘇小姐,你不要老這樣突然出現好不好?如果你在出現之前腳步放重一點,或是咳嗽一、兩聲,我會很樂意的恭迎芳架的。」這幾天她對我頗為看重,所以我說話才比較放肆,在說我怎麼也是她們脅迫來的,照常理應該沒有什麼好心情吧。
「這個我以後會注意的。只是公子還在為那天容綉要殺人而不快嗎?如此容綉在此向公子賠罪了。」說罷盈盈向我施了一禮。才女不愧是才女,如果按常理的話她的推斷很正確,處理的也很得當。
「不敢小姐如此重禮。」我依然不咸不淡的說道。
「唉,公子看來真的很介意容綉那天的決定了。但容綉以前不了解公子,作出那樣的決定也是無奈,不過這幾天看公子也是個誠心忠厚的好人,這樣吧,等會兒,我叫小雪把解藥送來,你們服下后就可以離開了。」美人輕皺黛眉,真誠的說道。
什麼?我沒聽錯吧,她真要把我們給放了?這,這不可能啊,這下子可玩過頭了,誰知道這個女人突然變的這麼好心了。我以後怎麼可能再找到如此之好的機會接近她們?不過聽了她下面這句話,我才知道剛才我是白擔心了。
「不過,容綉聽到確切消息說火月蝶她們已經到了杭州,公子出去以後可要小心啊。」
你這麼說我們還走得成嗎?我就說嘛,這個精明的女人哪那麼容易就放過我和侯香。
「這個,這個······」我故意在那邊沉吟著。現在就等她介面挽留了。可她偏偏就是不開口,任由我在這邊這個那個的瞎嘟囔。
可惡,算你個女狐狸厲害,看我以後怎麼報復你。事到如今,我只好拉下臉來,道:「這個,我······」
「公子還有何為難之處嗎?末不是囊中羞澀,缺乏路資?容綉雖是一介女流,但家中略有薄資,願資助公子一二。」好你個蘇容綉,現在還來消遣我。把我給氣的,一時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但容綉現在真的很需要公子這樣的人才,公子為什麼不考慮留下來,幫助容綉呢?」
還好,她總算沒把事做絕,給了我一個台階,現在不是和她慪氣的時候,我識相的順著她的話往上爬,道:
「其實在下也很想在小姐手下效力,但家父現正身陷囫圇,在下實在是無心於事啊。」嘴上說著,心中卻在默念:阿爹啊,兒子咒你呢,不過你千萬別當真啊,為了未來的兒媳婦,您就忍了吧。
「公子以為憑著一己之力能與『朝日聯運』和『蝶網』抗衡嗎?」
「這個······」我流露出了自然的沮喪。
「不行吧,但如果公子加入我們的話,我們就可以幫你把你父親救出來,而且,我可以保證以後不管是『朝日聯運』還是『蝶網』都不敢動你們。」
「只要小姐能幫我把父親救出來,我左庸以後願為小姐犬馬!」我雙目赤紅看著她,信誓旦旦的道。
蘇容綉沒有接我的話,只是恬靜的臉上多了一絲滿意的微笑。長袖輕擺,她越過了我的身邊,走向岸邊,就在這一刻,我的眼中出現了一幅絕美的圖畫,一身湖藍衣裙的她,在前面那片接天綠色的映襯下,美麗的如同一朵空谷幽蘭正在悄然綻放,雖然只是她的一個背影,卻已讓我感到莫名的感嘆。我的畫室里是不是該多一幅畫了,畫的名字就叫······叫,突然我想不出一個合適的辭彙來形容眼前的美麗。就在這時從她那邊傳來了一句輕柔的話語:
「左公子以為現在的江湖形勢如何?」
江湖形勢?這該是她對我能力的一個測驗吧。我沒有太多的遲疑,就道:「據我這幾天看的情報,現今江湖還比較平靜,少林、武當各派都本分的在山內訓練各自弟子,慈航靜齋雖說在十年前被分成了出世宗和入世宗兩派,但最近也沒有傳人出山的消息。只是最近天道盟和黃河幫的摩擦開始加劇,恐造成江湖動蕩。當然讓人最不安的還是潛伏暗中的白蓮邪教了。」
說到這兒我故意停頓了一下,看了蘇容綉一眼,但從她的背影上我的不到任何信息。還好她接過了我的話。
「不錯,你了解的挺全,不過有一點錯了,『慈航靜齋』的兩大傳人丁柔和丁玲早在年前就出道了。不過你認為用什麼方法可以讓江湖繼續保持穩定呢?」這麼重要的情報蝶兒怎麼不告訴我,這妮子該不是屁股發癢了吧。等等,丁柔、丁玲這兩個名字好耳熟,對了,不就是李繆然那小子說的「三奇女」另外兩個嘛,怪不得蝶兒不會告訴我。
「所謂自古俠以武犯禁,」我繼續說道:「江湖人講究的是仗劍而歌,快意恩仇,要真的制止他們爭鬥怕是不可能的,但我們可以把它控制在一個我們可以掌握的範圍之內,親近我們的如少林、武當、慈航靜齋等應該安撫,像天道盟、黃河幫這樣的我們應該使他們的勢力均衡,以便互相牽制,至於白蓮教我們應當斷起根本,徹底剷除。這樣江湖才能符合我們的意思。」
「呵呵呵。」蘇容綉發出了如銀鈴般愉快的笑聲:「公子真是大才,大概猜到我們是錦衣衛才這麼說的吧,不過你猜對了。這是腰牌,你以後就是錦衣衛的六品監察。」
我接過腰牌,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身份啊,竟然可以隨意任免六品官員,要知道就算是頭名狀元,外放的話也只是個七品知縣啊。
「多謝小姐,不,大人。只是小香這幾天老煩我說她過的無聊,能不能讓她過來幫我?」
「你以後還是叫我小姐吧,聽起來順耳。至於侯香就讓她給小雪打下手吧,這幾天她接了好幾個病人都忙壞了。好了,你出來夠久了吧,該回去做事了。還有這裡是我靜思的地方,以後你不許再來了。」
切,地位變了,口氣也變了,稀罕。原來這幾天小雪很忙啊,怪不得不見人影,是不是該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