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幽靈附體
按照閻王爺的吩咐,七人來到人間主要是把他們的靈魂附在人間將死去不久的七個人的身上,換句話說就是借屍還魂。
七鬼雖說借用別人的身體始終有些彆扭,但能活在世上這已經很不錯了,於是每個人都想好好尋找理想的人的身體來讓自己靈魂附體,尤其是錢小紅和陸小英。
「我前世相貌醜陋,在學校里誰都瞧不起我,看到同學們一個個談情說愛,而我卻獨坐一旁,想想真羨慕,所以,我一定要找一個美麗無比的屍體附身,我要好好的談談戀愛,最好是一周一個,把前世得不了的感情一次性拿回來。」錢小紅一臉沉醉,她邊說邊憧憬著未來,她想一次愛過夠。
「你說的沒錯!」
陸小英聽到談戀愛的事,也似乎觸動了她前世那可憐的孤獨生活,也因為樣子難看,所以也沒有人喜歡她,想想那時,她只要在路上行走,看見有情侶相擁著走在她的前面,她恨不得衝上去把那女的掐死,然後換成她挽著那男的手臂;看見人家結婚,也曾幻想過新郎轉身拋棄新娘來找她,或者新娘直接死在婚禮上,然後新郎乘婚禮現場的現成設施生拉活扯的要與她結婚,而她還假裝不從。
現在想起來還真好笑,而以前來不及做的或者是想做而做不到的,如今可以一次性拿回來。她要談幾個——不!應該是幾十個男朋友,要結幾十次婚,過足結婚的癮。
蘭靜秋也在盤算著,他倒不是想附體於英俊少年的身體上,他要附體於智者軀體之內,以那人軀體在干一番事業,他很相信自己,以前在商場可以叱吒風雲,雖說死過了,但現在也可以。
獨孤晉中生活於古代,對現代的生活一點也不太了解,所以他只能跟著蘭靜秋走,由蘭靜秋提醒他該幹啥和不能做啥。
霍聚財心裡想到的是找個「富二代」附體,他想繼續遊戲人間,只是現在的他不再像生前那樣愚蠢的浪費光陰,他有了與以前相比有些進步的想法,那就是努力做事,體現個人價值。
至於歐陽青和陳真華兩個,一個就想做警察,一個想做公務員。
主意打定,他們就像獵狗一樣尋找自己的理想軀體去了。
大家分頭行事,錢小紅和陸小英兩個直接去了醫院,她倆就想等在太平間門口,要是有屍體被運進來,她們便可以看看是不是自己滿意的。
兩個魂魄就這麼在醫院的太平間外飄蕩,她們就這麼傻傻的等著,等了很久,總算在不耐煩而想放棄等待的情況下終於看見有兩個護士推著一輛放著屍體的擔架來太平間,而且更讓陸小英和錢小紅欣喜的是——她們看見那死去的是個女子,就在兩個護士推著車子經過太平間旁邊的儲藏室的大門前時,一陣微風吹過,掀起了蓋在女子身上的白布,露出了女子美麗的臉龐。這女子美麗動人,可稱為難得一見的美女。
陸小英和錢小紅看的都很滿意,於是都想爭著要附體,爭執不下,眼看屍體就要被運進太平間,此時錢小紅提議用「剪刀石頭布」來決定誰獲得那美麗無比的屍身。最後錢小紅贏了,她高興的急忙飛身而去。
當她的靈魂附體之後,那女子睜開了眼。
這麼一睜眼,把兩個推車的護士嚇得尖叫起來,褲襠流下尿來,先是雙腿癱軟倒在地上,之後又掙扎著爬起來奪路而逃。
錢小紅哪管那兩個護士被嚇成什麼樣子,她只是想著自己總算是個美人了,心裡別提有多高興,連輸給她的陸小英也呆在一邊嫉妒不已。於是,她激動得一骨碌翻下擔架。
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她剛一下平台就就如一個軟柿子般一屁股坐在地上,左腳一點力都使不出來。坐在地上她才想著伸手摸摸那左腿,
這一摸可讓她哭笑不得。
原來這是一個剛被截肢出了醫療事故而死亡的女子,換句話說,她要是附在這具屍體上,她就是一個跛子,一個殘疾人。
她可不想做什麼殘疾人,她要的是一個完美無缺身體。
所以她有些失望,低著頭遺憾的看著屍體。
那兩個護士邊逃邊叫的喊聲引起在醫院裡不論是醫生還是看病的人一陣騷動,大家都問發生了什麼事,聽到一個護士慌慌張張的說剛死的女子詐屍之後,人們都好奇的跑來看究竟,尤其是女子的家屬,他們將信將疑,沖在「看客」最前沿。
錢小紅聽到人們的腳步聲,急忙翻身躺回平台上去,睜著眼睛看著向她跑來的人群。
「孩子,你這是怎麼了,我是娘啊,你活過來了?」一個中年婦女徑直跑到擔架旁,看著明明已經斷了氣的女兒哭喊起來。眼睛上下打量這剛死去女兒身體,而她自己懷中還抱著那條被鋸下來的左腿。這條斷腿血肉模糊,一滴一滴的鮮血從斷腿切口處滴下來,地上已經有一小灘血漬了。
為了不引起他人懷疑,錢小紅也假裝剛蘇醒而顯得虛弱的樣子睜著眼睛看著哭得死去活來的中年婦女,聽到婦女對屍體自稱自己是娘,錢小紅相信眼前之人應該是這漂亮女屍的母親,婦女的哭喊令她也產生憐憫之心,她在心裡想著如何收場,因為她是不會選擇這具屍體附身的。可是她的靈魂一旦離開這軀體,女子就不會再動了。怎麼處理呢?
心下想著,眼珠子轉動一下,心裡立即有了一個主意,於是她裝著有氣無力的說:「娘啊,女兒不想死啊,可是我還是要去了,我放心不下你,娘啊,你要保重啊。」這話一說完,靈魂便飄出了體外,那女子的軀體又一動不動了。
陸小英就站在一旁,她一直看著錢小紅從附體到離開軀體,看見錢小英一臉尷尬,不由得一陣哈哈大笑。
之後,兩個魂魄急忙離開醫院,只留下那中年婦女和死去的女子的親人們圍著屍體悲天哭地。
兩鬼魂又再次來到城裡另一家醫院,他們繼續尋找讓自己滿意的身體,不過,有了上次的教訓,錢小紅和陸小英不再冒失了,她們這次一定要看清屍體的完整性。
果然,在這家醫院她們都找到了自己比較滿意的軀體,雖然現在找的軀體與之前的那個比起來稍稍遜色,但相比她二人本身卻好的多,至少不會像她們兩人沒有男人喜歡。
靈魂飄進死者身體,對方便一下子醒來,於是不免遇上上次相同的場景,死者親屬急忙跑來看究竟,有一個老太婆握著蘇醒過來的死者的手,哭著激動地說:「孩子,你可活過來了,要是你真有個三長兩短,你叫我這老太婆怎麼活啊。」
「娘啊,」錢小紅腦海里浮現上次附體情形,認為眼下這老人家便是她的母親,於是想也不想的說,「女兒怎麼捨得離開你呢?」
「你說什麼啊?」老人皺著眉頭看著她說,「小紅,我是你奶奶啊!」
「錢小紅失憶啦?」有人在旁悄聲說,「死去又活過來,難道失憶了?」
「她也叫小紅?!」錢小紅很是吃驚,想不到她找的軀體生前名字跟自己一樣,而且也姓錢,簡直不可思議,於是便以假亂真的做起了這個錢小紅來。她支支吾吾地說,「我怎麼了,奶奶,我是不是失憶了?我現在誰也認不出來。」
聽說孫女失憶,老太婆有些沮喪,不過她轉念一想,失憶總比整個人整條生命都失去強。她還是很高興,急忙叫來醫生檢查一下錢小紅的身體狀況,一個老中醫上前幫錢小紅把脈,摸了半天診斷不出身體狀況,他很驚訝,獃獃的看著錢小紅,因為他從來沒有遇到到過像錢小紅這樣的脈搏啊。
老中醫獃滯半天,找不到話說,只能尷尬地對老婆說:「你孫女的身體沒有問題,回家休息幾天就完全康復了,真想不到,她復元得這麼快。」
聽說孫女沒事,老太婆高興極了,急忙要求辦理出院手續,然後在大家的相擁下,錢小紅——這個有相同名字卻軀體與靈魂各異的人出院回家了,她回到老太婆的家裡,見這老太婆生活條件不錯,一棟豪宅,屋內裝修豪華,客廳里有名畫裝飾,到處金碧輝煌,有前後花園,正前門有一寬闊的綠茵地,四周樹木粗壯,此時樹葉落盡,無數枯枝張牙舞爪的直指蒼穹,儘管如此,也不會影響老太婆的別墅的莊嚴肅穆以及華麗於富貴,根本不會因為滿園有飄飛的枯葉而顯得別墅有所蕭索之感。
錢小紅很喜歡這一切,因為她心裡清楚像這樣的居所,以後的生活一定豐衣足食,所以她心裡滿足極了。然後走到自己的房間,她躺在床上,因為興奮,所以久久不能入眠。
她的六個同伴也不知如何,她開始想起同伴來。
「不過,那也不重要,兩天以後,他們就要到廢棄工廠相聚,然後談談下一步的計劃,等到相聚時,一切也就知道了。」她自言自語。
而事實上其他魂魄並非像錢小紅一樣順利和幸運,尤其是獨孤晉中,雖然他最終也找到了附體對象,而且名字也與死者相同。同樣叫獨孤晉中,是一個大學生,在大學里學的是金融,而且成績不錯。因患胃癌而死,獨孤晉中剛到一家醫院——他不知道醫院是啥玩意,只是隨意遊盪來到這裡的,他的魂魄飄到醫院的走廊之時,先聽到一陣嘈雜的哭喊聲,也有人們像是急促的腳步聲響起,走廊里人來人往的跑動著,總之這樓層里的人們看起來都忙得腳不沾地。不久之後,哭聲稍停,便見兩個護士推著躺著屍體的推車穿過走廊,走到那太平間去。
就是此人了!獨孤晉中想。
於是他急忙附身上去,轉眼屍體便睜開了眼睛,同樣,這一睜眼,那兩個護士便像失了魂一般尖叫著跑了,邊跑邊喊詐屍了。
她們的叫聲引來很多好奇之人,大家遠遠的看究竟,一個中年男子和一個打扮時尚的中年婦女跑上前來,遠遠的瞅了好一會兒,神情也有些害怕,直到確定死者不是詐屍而是復活之後這才撲在孤獨晉中身上嚎啕大哭,獨孤晉中也不認識他們,睜著眼睛不知道該說什麼,當那中年婦女伸手撫摸他附身的軀體的臉龐時,他急忙向一旁躲開,然後說:「孔子曾言,男女授受不親,還望夫人自重。」
「你說啥?」中年婦女雙目大睜,盯著獨孤晉中瞧了很久,然後說:「孩子,你這是怎麼了?你這麼醒來就不認識我了?我是你娘啊,這是你爹啊。」
獨孤晉中眼珠一轉,這次知曉眼前一男一女是啥身份,於是急忙說:「娘親,孩兒不孝,讓爹娘受苦,真乃大逆不道。」
「這孩子現在怎麼說話怪裡怪氣的?」中年婦女對男子說,「不過,活過來就是最好的。」
「好了,孩子沒事就好,先讓醫生檢查檢查。」中年男子很高興地說。
婦女急忙叫來醫生,大家把獨孤晉中推進病房,醫生取出聽診器放在獨孤晉中胸前正準備要聽,獨孤晉中一個翻身坐起,看著聽診器驚訝地說:「此乃何物?為何放於本官身上?」
「傻了吧不是?」一個護士悄聲說。
圍觀的人聽到獨孤晉中說話,也認為獨孤晉中死而復生的驚喜之下又因為他成了一個神經病而惋惜。
「這是聽診器啊?」醫生解釋說:「你應該念過書,聽說還是名牌大學的高材生,難道你不知道這個?」
獨孤晉中皺著眉頭仔細地聽著,等到醫生說完話,他便說:「聽診器究竟乃何物?本官著實不知,閣下所言不錯,在下的確讀過《大學》,別說《大學》,連《中庸》在下也可說是頗有見地,四書五經可謂倒背如流,故而吟詩作對雖不敢妄稱天下第一,可在當時也算名震朝野。儘管如此,在下卻不曾在《大學》里見到閣下所謂的聽診器這一奇怪之物。」
說到知識,他幾乎是口若懸河,只是,眾人卻是啞口無言,傻愣愣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