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7.第337章 漢陽 不能放開的男人
在我的尖叫聲響起的同時,季漢陽也發出了一聲低呼,整個人踉蹌著超前跌倒,我急忙撲上去扶住他。
似乎是大戰之後突如其來的虛弱,他整個人幾乎都失去了支撐一般,重重的撞到我的身上,下巴也磕到了我的肩膀上,我感覺到肚子微微受到了一點撞擊,感覺到了一點點的隱痛。
可這個時候已經來不及顧忌那裡了,因為一低頭,就看到季漢陽的背上那道猙獰的傷。
「漢陽!漢陽你怎麼樣了!?」
我大聲叫著,眼看著那道又長又深的傷口裡獻血不斷汩汩流出,迅速將他的後背染紅,而他剛剛的那一聲低呼,也幾乎是忍受不住的痛,我的心絞痛得幾乎人都哆嗦了起來,急忙將他抱住,顫抖著道:「漢陽,漢陽你沒事吧?」
感覺上他幾乎已經昏厥過去了,我必須要用盡所有的力氣才能勉強支撐住這個男人,可就在我吃力的想要將他攙扶起來時,前面那幾個被他槍挑傷的匈奴人一見呼延闞的死狀,立刻震怒的揮舞著寒光閃閃的刀,朝著我們飛撲過來。
「殺了他!他殺了王子!」
「把他亂刀分屍!」
我一看他們衝過來,頓時人都急得幾乎慌亂起來,嘴裡大叫著「住手」,卻也知道他們不可能真的聽我的,而漢陽背上那道鮮紅的血口刺激著我,幾乎還沒有來得及想清楚,我已經拚命的抱著他轉了個身,用自己的身體去擋住那些人。
可就在轉身的一瞬間,我看到季漢陽突然睜開了眼,近在咫尺的那雙漆黑的眼瞳中露出來一絲驚訝的神色,好像不敢相信我會用自己的身體去保護他,可我卻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從他抓住我的手臂處傳來,他竟然回抱著我,又轉了一個身。
「不——!」
我的慘呼聲一響起,就聽到了幾聲銳響,刀鋒刺進人體內那種聲音,血肉綻裂,鮮血噴涌而出,我的眼前出現了一片紅。
季漢陽已經放開了我,猛的回身一揮左手,將那幾隻握刀的手一把攬住,在這同時右手從腰間拔出軟劍,朝前方狠狠一揮。
沒有聽到人的慘叫,當我錯愕的抬起頭的時候,只看到季漢陽的背影,和他的面前那一片鮮血,噴洒在地上,迅速染紅了一大片的皚皚白雪。
「漢陽!漢陽!」
我看著他握劍的手高高揚起,眼前那幾個傷他的人已經倒下,他的手卻沒有放下來,整個身體顯得好像已經完全僵硬了一般站在那兒,背後那數道鮮血淋淋的傷,那凄艷的血紅色,刺激著我的眼睛,好像那血已經染到了我的眼中來。
我撲上去猛的抱住了他:「漢陽!漢陽你沒事吧?高大夫,來人啊——!」
我凄厲的叫聲在這一片殺喊聲中顯得那麼的單薄,似乎根本沒有辦法讓任何知道我的無助和絕望,眼看著這個用生命護住我的男人轉過頭來看著我,噴洒滿了鮮血的臉上獃滯著,竟然在看見我的一瞬間露出了一絲微微的笑意。
在這同時,他閉上了眼睛,整個人好像失去了牽引的木偶,朝著我跌落下來。
我急忙想要抱住他,但他壯碩的身體一跌落下來我就根本支撐不住,只能勉強讓他靠在我的身上,慢慢的倒下去,最後我一下子躺倒在了雪地里,而他也壓了下來,我的肚子又被他撞了一下,感覺到裡面似乎有一陣什麼動靜,但我已經完全顧不得了,只能用力的抱住身上這個男人。
他背上的鮮血浸染下來,迅速流淌了我的一身,他的臉就垂在我的臉頰邊,只能感覺到他微弱的呼吸吹打在我的頸項間,冰冷中帶著一點溫熱,我的眼淚就這樣不受控制的汩汩流出,一邊叫著他的名字,一邊大聲的喊著:「來人,救救他!高大夫,來人啊!」
沒有人應我,沒有一個聲音回答,好像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能挽救我身上的這個男人,那種絕望無助的感覺幾乎快要將我逼瘋了,肚子里抽搐的疼痛一波一波的襲來,我也感覺到一陣眩暈,眼前都發白了。
可即使這樣,抱著他的手也沒有鬆開,我試圖捂住他的傷口,不讓鮮血那麼快的流盡,嘴裡還不斷的叫著他的名字:漢陽……漢陽……漢陽……
在我失去意識之前,終於看到了有人朝著我們走過來。
越過季漢陽寬闊的肩膀,我看到了亦宸那張熟悉的臉……
那之後又發生了什麼事,我已經完全不知道了,只是在後來才聽人說起,季漢陽是突然想起了之前與我遇見高大夫的時候,因為一直在四下觀察匈奴人的動向,所以發現了那一條小道,當我被呼延闞的人捉到那個村落之後,楚亦宸到了另一個山頭與他對峙,季漢陽便想起了那個地方。
他獻策,讓自己先出打頭陣,選了幾十個武藝精湛的黑旗軍精英跟隨,人數不多但皆是可用之人,從那條小道秘密潛入村中,對抗匈奴人。
被他們從雪嶺上帶下來之後,我一直恍恍惚惚的,坐在馬車裡我能感覺到自己是一直被亦宸環抱著,因為那種溫暖的感覺實在太熟悉了,那雙有力的手緊緊的擁住我,似乎是想要將所有的寒冷從我瘦弱的身體中驅趕走一般。
而我也依稀記得在這期間,我的手一直緊緊的抓著另一個人的手,始終沒有放開。
我不敢放開,他渾身是血的樣子,他最後對著我微笑的模樣,讓我有一種不安的預感,我害怕他會離開,好像只要我能抓緊他的手一刻也不鬆開,就可以將他留下。
漢陽,你不要死,我欠你太多了,我不能還你,但至少——我不能看著你為了我而死。
在進入皇家別苑的時候,我感覺到自己的手終於被另一隻手給掰開了,幾乎要將我的指骨弄斷一般,那個人的手帶著一些冰涼的質感離開了我,而我被另一雙熟悉的手抱起來,大步朝著裡面走去。
「漢陽……」
抓不住他讓我感覺到一陣恐懼,只能輕輕的叫他的名字,雙手不斷的在空中抓著,想要找到他,而在我終於抓住一個人的前襟的時候,聽到了亦宸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鳶青……」
什麼……
他的聲音很低沉,微微帶著一些顫跡,好像在壓抑著什麼,那種感覺讓我也有些不安,終於用儘力氣的睜開眼,果然看見抱著我的人就是他,正低頭看著我,而當我的目光遊離著,想要找到季漢陽時,卻發現在別苑的門口,站著一個熟悉的女人。
夏葛衣,她也來了。
她的身邊有很多侍女和護衛,我隱約看到了她的下身,似乎小腹也凸出了很高,她站在屋檐下目光森冷的看著我。
我抓住亦宸前襟的手一下子用力起來,那種拉扯連他也感覺到了,低頭看著我,輕輕的道:「沒事的。鳶青……」
我還是抓著他,不肯放開。
「鳶青,沒事的,沒事了……」
他沒有說其他的話,只是一直在我耳邊說沒事了,沒事了,一直這樣說著,卻不知為什麼聽到這樣簡單的話語,我的心反倒安靜了下來,只是肚子里一陣一陣的墜痛讓我蹙著眉頭,不斷著抓著他的衣襟,小小聲的呻吟著。
「亦宸……亦宸,我疼……」
「什麼?」
「我疼,我——肚子好疼……」
「沒事的,鳶青,沒事的!」
他的聲音加重了一些,我幾乎也能感覺到他急促的呼吸聲中那種淡淡的恐懼,抱著我的手也在用力,好像害怕失去什麼異樣,我仰著頭看著天空,陽光耀眼奪目,幾乎讓我無法睜眼,只能這麼昏昏沉沉的被那個男人抱著進了一間屋子,放到了床上。
肚子里傳來的陣陣鈍痛讓我逐漸的支撐不住了,可是我不敢慘叫,那會讓這守在我床邊的人擔心,我只能拚命的咬著下唇將所有的慘呼壓抑在喉嚨里,可是卻無法抑制的從鼻息間漏出了一些呻吟。
下唇已經被我咬破了,舌尖能嘗到淡淡的血腥味,我抓著枕頭的手一直的撕扯著,顫抖著,整個人在床上掙扎翻滾,亦宸只能捏開我的牙關,甚至將自己的手掌塞進我的嘴裡,任我將他的手咬得鮮血淋漓,他還將我的兩隻手頭握在一起扣在頭頂,不讓我繼續這樣翻滾掙扎的傷害自己,可越是這樣,我越是難過,肚子里好像有一把千斤重的寶劍,正在朝著下體拚命的下墜,要撕裂我的身體一般,那種痛苦讓我牙都咬不緊,眼角淚水汩汩而出,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隱隱的聽到了他的怒吼:「那些大夫呢!那些御醫呢?!都給我叫來,若是鳶青出什麼意外,我殺了他們!」
我第一次聽到他這樣失控的怒吼,在耳邊如驚雷般的響起,震得人耳朵嗡嗡的發痛。
勉強睜開眼睛,看到了他蒼白的臉,正俯身看著我,一見我醒來,立刻叫道:「鳶青,鳶青——」
「漢陽,他——他怎麼樣了——」
我顫抖著問出了這句話,亦宸的臉色微微一變,立刻還是說道:「他一直昏迷著。」
昏迷著?也就是說,沒有死……
沒有死,就好……
我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才問出了這句話,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任何東西支撐著我,整個人只能軟倒在他的懷裡,肚子一陣一陣的抽痛已經耗盡了我所有的體力,連再開口說一句話的力氣都沒有,過了一會兒便看見有人敲門進來,有一些陌生的醫生,有幾個一直以來都在這裡照顧我的穩婆,連高大夫,也跟著走進來了。
他們有些手忙腳亂的,尤其看到亦宸的臉色之後,個個都小心翼翼上前來,有的人抓住我的手診脈,有的翻開我的眼皮在看,還有人用一些小瓶子放到我的鼻下,眼前人影晃動,十分混亂。
最後當有人小心翼翼的給我施針后,我才感覺那種劇烈的疼痛慢慢的消失了,人也恢復了一些知覺,聽見他們的說話。
「啟稟太子殿下,夫人她,是動了胎氣——」
「動了胎氣?」亦宸的氣息立刻變得緊張起來:「那要如何?她是不是要生了?」
一個穩婆走上來,小心翼翼的說道:「看起來,孩子似乎已經在動了。」
「她還沒有足月,生產會不會有危險?」
那穩婆的臉色微微有些作難,但還是說道:「不知太子殿下有沒有聽說過『七活八不活』。女人懷孕早產,若是七個月的時候早產,孩子存活的機會還大,但若拖到八個月,只怕就沒有希望了。不過夫人現在剛剛足七個月,穩幾日應該更有機會,但現在這樣的情況,只怕孩子撐不過九個月,若過一段時間不生,我們也要試著給夫人催產了。」
她說得這麼複雜,我已經完全混亂了,亦宸顯然也有了一瞬間的混亂,他顯然也明白,這些人的這個決定,也是權衡再三之後所做的,對我和孩子都好,但他立刻說道:「不論如何,不準讓她冒險,一點都不可以。」
「是。」
說完,亦宸又低下頭,看著我的眼睛,輕輕的說道:「鳶青,沒事的,你不要擔心,我不會讓你出事。你不要怕。」
我不怕,有他在身邊,我會有什麼好怕的呢?我對他做出一個虛弱的笑容,雖然無力,卻也是將自己完全的交給了他。
「太子——」
就在我和他沉默的對視著時,門外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冰冷而堅硬的,讓我和他都好像同時從夢中驚醒一般,他微微一震,立刻直起身子,低沉著聲音道:「什麼事?」
「有緊急軍情。」
我看著他眉頭一皺,又低頭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猶豫,我的手指輕輕的在他的手背上按了一下,他感覺到就急忙低下頭來:「鳶青,怎麼了?」
看著我的嘴一張一合,卻發不出太大的聲音,他急忙將耳朵貼在我的唇邊,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輕輕的說道:「去吧。」
他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
「不要擔心我這裡,沒事的。」
「……」他伏在我的身上,盡量不觸碰到我的身體,只有呼吸有一點沉重,看著我的目光並不是為難,卻反倒流露出了一種疼惜——我,總是在讓他為難,從一開始我們決定相愛相守,我就總是讓他做出一些選擇,這樣艱難的選擇幾乎充斥了我們在一起的所有的日子。
偏偏,我最怕的就是這個。
「我可以,好好的照顧自己,你不要擔心。」
你也不是那種為了女人置大事於不顧的人,我不想,變成你的負擔。
他在聽著我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深深的看著我的眼睛,我感覺其實他是能聽到我心底里的聲音,所以他的眼神顯得那麼的深,卻也帶著一絲無奈,在我堅持的目光下,他終於還是沉默著點了點頭,然後直起身子看著周圍的人。
「好好照顧鳶青。」
「是,太子殿下。」
「不准你們任何人離開這裡,一直要守著她生產完了為止,否則,我滅你九族!」
那幾個太醫和穩婆嚇得立刻跪下來連連磕頭,連連說著不敢不敢,一定要好好照顧我,亦宸這才又轉頭來看著我,輕輕道:「不要逞強。」
我點點頭。
他這才站了起來,朝著外面走去。
那些大夫和穩婆一直等到他走了,這才鬆了一口氣,卻也不敢離開,都在旁邊小聲的說著,似乎是在討論到底應該如何照顧我,這個胎兒又應該怎麼辦。
這時我看到珍兒和高大夫慢慢的走到了床邊,珍兒上前來抓著我的手,輕輕道:「夫人,好一點沒有?還痛不痛?」
我輕輕的搖了搖頭,回頭看到站在一旁的高大夫,他有些惶恐的:「你,梁姑娘你是——太子妃?」
我剛想開口告訴他,門外突然又響起了一陣敲門聲,十分急促,珍兒眉頭一皺,立刻上前去,我聽見她打開了門,朝著來人怒道:「誰讓你們來的?敢來打擾夫人休息,若是讓太子知道了,扒了你們的皮!」
「珍兒姐姐,我們也不敢,可是——可是太子妃那邊出事了!」
「出事了?」
我一聽,心中也微微一驚,夏葛衣出事了?出什麼事了?
「剛剛太子妃回屋的時候,走到台階上突然跌倒了,撞到肚子動了胎氣,現在正在叫痛呢。大夫和穩婆都來這兒了,太子妃那邊一個懂行的都沒有,我們這也是沒辦法啊。你們,誰快跟我走一趟吧,太子妃正等著哪。」
沉默了一陣之後,那幾個大夫和穩婆才說道:「這可不行啊。剛剛太子說了,不准我們離開夫人這裡,否則,要滅我們的九族啊。」
「什麼?那可怎麼辦?太子妃那邊也急啊,難道她肚子里的就不是太子的骨肉?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們還能活命?」
「哎喲,這可怎麼說的!」
其中一個穩婆幾乎都要哭了,拍著大腿:「咱們這可是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怎麼著都是個死啊!」
我想要撐著身子坐起來,但苦於實在沒有力氣,只能勉強的挪動了一下手臂,珍兒一見此情景,急忙撲上來扶著我:「夫人,你幹什麼?」
我朝他揮了揮手,然後說道:「你們快去吧。」
「夫人!」
珍兒微微嗔怪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知道她是在想什麼,其實我的心裡,對於夏葛衣還有她肚子里的那個孩子,也並不可以心平氣和的去接受,但是——那畢竟是亦宸的骨肉,那邊那個大腹便便的女人,也和我一樣經歷著陣痛,只是這一點,我就無法置之不理。
可是那些大夫和穩婆還是不敢走,畢竟亦宸放下了狠話,我想了想,便對高大夫說道:「高大夫,麻煩你過去看看,太子剛剛沒有說你,你不用擔心。太子妃那邊也很危險,你費心。」
高大夫看了我一眼,輕輕的點點頭:「好的。」
說完便轉身跟著門口那人走了。
珍兒在我耳邊有些不滿的:「夫人,你為什麼——」
我只淡淡笑笑,沒有解釋。
從一開始,亦宸就告訴過我,他對那個孩子並沒有期待,但剛剛那個人的話提醒了我——這畢竟是他的骨肉,哪怕沒有期待,可是血緣至親是抹煞不了的,我不讓他為難,也不讓自己愧疚。
只是我沒想到的是,高大夫才剛剛過去一會兒便又被趕了回來,聽說夏葛衣的乳母一看到他是陌生的大夫,根本不讓他進屋,只怕這樣山村裡的人腌臢了屋子裡的氣味,沖了太子妃的胎氣。
我別無他法,只能強迫的命令那些大夫和穩婆過去看她,並且再三讓珍兒替我保證,不會讓太子處罰他們。
等到那些人走了之後,我將珍兒叫過來,交代她道:「你去幫我看看季將軍,他的傷勢怎麼樣了。」
珍兒看了我一眼,無聲的點點頭,立刻轉身走了出去。
身邊只剩下幾個服侍的侍女,還有高大夫一直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床邊,我知道他這樣的山野鄉人第一次見到這種皇家的陣仗,難免不會被嚇住,盡量溫柔的對他說:「高大夫,你沒事吧?村子里的人,有傷亡嗎?」
「……,哦,還好,還好。幾乎都沒什麼事,我們看到那個將軍的手下,把匈奴人都抓起來。」
「那就好。」
這大概是唯一值得欣慰的地方,可是我發現他還是眉頭緊蹙,似乎在想什麼心事,便問他道:「高大夫,你在想什麼?」
他有些局促,四下看了看,又猶豫了一番,這才上前來,輕輕說道:「梁姑娘,哦,夫人,我剛剛去那個太子妃的屋子外面,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奇怪的味道?是什麼?」
「……,好像是,有人在用燒艾。」
「燒艾?!」
我一下子變了臉色:「高大夫,你說的是真的?」
「我,我哪會拿這個來撒謊。我的的確確是聞到了!」
我只感覺腦子裡嗡了一聲——夏葛衣,在用燒艾之法胞胎催產?!
她為什麼要這樣做,她的身體健康沒有顛簸病痛,本可以讓孩子足月出生,為什麼要用這種危險的方法,催產總歸是對孩子不好的。
難道說——她是顧忌到了亦宸將來有可能登基為帝,那麼我和她誰的孩子先生下來,就更有可能成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