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是不是那天晚上，我嚇著你了？
對沈青城來說，這像是一個夢，一個做了四年的夢。
十四歲那年，她就已經已這樣的姿態入侵他的夢境，這四年以來，他早已數不清她入夢多少次。
而確定關係以後，她更是變本加厲、肆無忌憚地在夢裡反覆折磨他崾。
他本來以為自己還要等很久，卻沒想到這一天竟然會來得這麼突然躪。
他的頭腦和身體都承受著飽脹到極致的興奮，這種興奮讓他沒辦法冷靜，以至於他幾乎忽略了她的感受，直至她忍不住縮起身子，帶著哭腔小聲說了一句：「青城哥哥，好疼……」
沈青城恍然從那幾乎迷失自己的興奮中回過神來，同時清醒地意識到自己現在處於什麼樣的狀態之中。
她梨花帶雨，眉黛緊鎖，分明是忍到極致，才忍不住對他說出了那句。
「我知道。」沈青城低下頭來吻著她，「你忍一忍，我也疼。」
她原本哭著，聽見這句，忽然「噗嗤」一聲，破涕為笑了。
「你騙人。」她說。
沈青城沒有騙她，只是他承受著的疼和她所承受的自然不一樣，她應該沒辦法理解。
他低下頭來吻她，強忍著自己幾乎噴薄的衝動，安撫著她的疼痛。
她纏戀著他的吻，忘了正承受著的痛楚，緊緊抱著他的脖子，幾乎不願意放開。
直至他的熱情再度開始揮灑，那種痛楚再一次來襲，她從先前幻象一般的甜蜜中清醒過來，那痛楚卻彷彿無限地擴大開來。
她聽著他低沉急促的喘息，終究沒有再喊疼，只是卻還是控制不住地流淚，從頭哭到了尾。
直至最後結束，她已經哭成淚人。
那種哭似乎並不完全是因為身體的疼痛，然而那時候的沈青城卻根本察覺不到，更無法體會……
*
那一周的學校生活對沈青城來說，是極度甜蜜的煎熬。
初嘗禁果，彼此交融的滋味實在是太過美好，足以讓他回味良久；可也正是因為太過美好，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嘗試第二次，第三次，偏偏日子卻這樣難熬……
那一周小希只給他打了一次電話，大約是不方便。好在那次電話里，他已經千叮嚀萬囑咐叫她周六一定要乖乖在家裡等自己。
周六一放學，沈青城直接就打車回到了家裡。非常幸運的是，沈興淮和任琳都不在家。
沈青城迅速上了樓，打開小希的房門一看，她坐在書桌前，正在寫卷子。
聽見聲音，她回過頭來，沈青城已經徑直走到了她面前，四目相視時，距離已經很近。
沈青城原本閃閃發亮的眼神卻在看清她臉色的一瞬間沉了下來。她蒼白的臉色，消瘦的容顏，通通不是他這一周的期待中有的。
「怎麼了？」他彎下腰來，捧著她的臉，心疼得直皺眉，「臉色怎麼這麼差？身體不舒服？」
小希卻搖了搖頭，笑了起來，「沒有啊。」
她蒼白的臉色配上那樣的笑容，卻實在不怎麼好看，沈青城眉頭不由得皺得更緊，想起那晚之後第二天她疼得臉色蒼白的模樣，不由得心頭一緊，「不會還在疼吧？」
「不是啊。」小希拉著他的手，笑道，「不疼了，早就不疼了。」
「那臉色怎麼這麼差？」他握著她的手，只覺得她的手也冰涼，不由得將眉頭皺得更緊。
「可能是沒睡好的緣故吧。」小希回答他，隨後轉移話題道，「你今天回來好早啊。」
「我直接打車回來的。」沈青城回答著，拉著她起身，走出她的房間，走進了他的房間。
一關上房門沈青城就緊緊抱住了她，迫不及待地吻了她，隨後才壓低聲音道：「有沒有想我？」
小希抿唇笑了笑，直接印上他的唇算是回答，於是沈青城直接將她放到床上，傾身壓了下來。
「青城哥哥……」她輕輕地推了推他，「馬上吃晚飯了，伯父伯母可能就要回來了。」
「我知道。」沈青城唇和手都不停，「讓我親會兒。」
小希便只能由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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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的時候，沈興淮和任琳都回來了，四個人的餐桌卻依舊安靜，只有任琳偶爾說一兩句話。小希隱約察覺到任琳好幾次看向自己，卻也只是低頭默默地扒著飯。
晚餐過後，沈興淮有一個學生來拜訪他，兩個人去了樓上書房談話。小希吃了點水果，正準備上樓回房的時候，卻突然被任琳喊住了，「小希，你坐下，我有話跟你說。」
沈青城那時也坐在沙發里，本來是打算在她上樓之後再上去的，沒想到這會兒任琳突然喊她，他抬眸看了她一眼，頓時就坐在沙發里不動了。
小希狀似無意地跟他對視了一下，隨後乖乖坐了下來。
「今天你們班主任給我打了電話。」任琳看著小希，開口道，「她說你一直很乖很聽話，學習也認真，始終保持在年紀前三名里，考重點大學是很有希望的。可是你這周卻為什麼很不對勁？她說你總是在課堂上走神，作業也不按時完成，完成了也錯得一塌糊塗！這周有次歷史測驗，你的試卷居然有一半的是空白的！我希望你能解釋一下。」
沈青城聞言，臉色驀地一凝。她這一周竟然是這麼過的？所以這也是她臉色蒼白容顏消瘦的原因？
他緊盯著小希，希望能從她臉上找出原因來，可是她卻只是緩緩低下了頭，輕聲道：「我只是不太舒服而已。」
「那為什麼不看醫生？」任琳又道。
小希低頭沉默著，沒有回答。
沈青城看著她的模樣，心頭剋制不住地焦躁起來。
「你是身體不舒服還是心理不舒服？」任琳再度開口，洞悉所有一般，「你是不是因為談戀愛，所以才搞得自己這樣？」
「不是。」小希這次迅速抬起頭來，否認，「我沒有。」
「那你倒是說說，你到底是為什麼搞成這樣，讓班主任都打了電話給我？」
小希聞言，卻又一次陷入沉默。沈青城坐在旁邊，只覺得五臟六腑都升起一股灼痛的感覺。
「你實在不願意說也行。」任琳卻又開了口，「總之我也不能再讓你這樣子下去，你在那所學校要是沒有學習的心思，那我就送你去別的學校，直到你好好地投入學習為止。」
話音落，小希的臉色驀然更加蒼白，但沈青城的心卻一瞬間狂跳起來——會送她去他所在的學校嗎？
「你還是不肯說是不是？」任琳見狀，也像是下定決心了一般，點了點頭，道，「好，既然我也管不住你，那你再留在這裡也沒意思。我只能把你送走，讓別人來管你了。我會讓你大哥在香城那邊聯繫學校，將你送過去上學。」
任琳話音剛落，沈青城臉色驀地一變！他本以為任琳只是要給她換所學校，可是她竟然想著將她送去香城？他心頭一時大動，竟剋制不住的失聲喊道：「媽！」
任琳轉頭看向他，眼神之中露出一絲詫異，「什麼？」
那一刻沈青城幾乎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他臉色非常難看，看看任琳，又看看小希，有一些話幾乎已經衝到嘴邊——
「伯母。」小希卻在此時開了口，「我真的沒什麼好說的。但是，我不想走——」
任琳便收回視線看向了她，「既然你留在這邊也沒有學習的心思，那我只能送你走！你自己好好想想！」
說完，她似乎不準備再多說什麼，站起身來，走上了樓。
眼看著任琳的身影消失在樓上，沈青城猛地站起身來，一把拉著小希走出了大門，走到了前院的幾株大樹后。
「你到底怎麼了？」他將小希抵在一株樹上，低頭看著她，「不能告訴我媽，那可以告訴我吧？」
黑暗之中，她低頭默然，沈青城只看得見她的姿態，卻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只是她這個動作已經足夠讓他心疼，他握住她的手，低聲道：「是不是那天晚上，我嚇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