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有點愣

天都黑了，訥河一中的學生們，也開始了晚自習，而籃球館里，卻依舊燈火通明。

「一千九百九十九……兩千！」

隨著關超大聲的喊出了「兩千」之後，在那塊擋板后投出了最後一球的龍笑，「咕咚」一聲坐倒在了地板上。也不管地板上涼不涼，上身向後一仰，直接躺在了地板上。

「呼……呼……」

全身覺得一陣酸軟，龍笑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好像被水打濕了的頭髮，垂在了眼前，頭髮梢扎的眼睛都覺得有點疼。

「靠！」輕聲罵了一聲，龍笑將頭髮撥到了一邊。

關超帶著欽佩，來到了龍笑身前：「兄弟！行啊！五天，投籃了一萬次！而且都是全力起跳的跳投！真想不明白，你這身體素質究竟是怎麼鍛鍊出來的！」一邊無奈的搖頭，關超一邊伸出了大手：「起來！剛劇烈運動完，千萬不要躺著！」

龍笑有氣無力的伸出了右手，由著關超將他拉了起來，苦笑著：「奶奶的！你以為我想啊！？這幾天，我算是真正的體會到了『魔鬼教練』這個詞的含義了。李頭安排的這個訓練計劃，壓根就不是人能夠完成的。」

關超笑著拍了拍龍笑的肩膀：「好了，別抱怨了！咱倆都完成訓練了，也該找個地方吃飯去了，明天咱們可就要出發去齊齊哈爾了，教練安排的訓練計劃，咱們總算都完成了，今天該好好休息下了。」

兩個累的半死的小子，緩緩來到更衣室，拾掇好了一切，將籃球館的燈關了，門鎖了，這才勾肩搭背的出去找飯轍去了。

日後當龍笑被譽為「中國飛人」，取得了極高成就的時候，他才意識到，李平給他安排的這種非人的訓練計劃，究竟帶給了他什麼。

跟關超兩個人將四菜一湯，四大碗米飯掃進了肚子里，兩個人有些萎靡的精神都是一振。他們自然也知道，吃了這麼多，不溜達溜達，消化消化食兒，那絕對不是個好習慣。於是告別之後，兩個人各自向自己的家走了回去。

吹著秋天涼嗖嗖的小風，龍笑溜達的回到了自家所在的居住小區。

掃了眼路邊那家還亮轍粉色、橘黃燈光的「一一髮屋」，龍笑抓了抓自己頭上有些長了的頭髮，歪著腦袋，眼珠子轉了幾圈之後，龍笑的腳步走了過去。

「老闆！剃頭！」

理髮店裡的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婦女，看到高高大大的龍笑走了進來，還發了聲喊，不禁嚇了一跳。愣了愣神，才臉上堆滿了職業的笑容：「小夥子，要理個什麼樣的髮型呀？」

龍笑一舉手，右手食指跟拇指比了個長短：「就要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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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鴻禮和劉美瑩兩口子，一起坐在沙發上閑聊著。

「老婆！兒子這兩天吃飯咋樣？」看了眼餐桌上一桌子的菜，龍鴻禮吞了口口水，肚子又是咕嚕嚕的一陣叫喚。

劉美瑩也不點破，笑著說道：「還不錯啊！挺能吃的！好像他們那個籃球隊為了去齊齊哈爾，最近訓練的很緊。小時候你給這孩子弄了那麼多的所謂鍛煉身體的訓練，這孩子都挺過來了，何況他好像最近對籃球的熱情很高啊，我看沒什麼問題。」

「那就好，那就好！」龍鴻禮點點頭，耳朵卻聽見了門外傳來的「嘩啦、嘩啦」的鑰匙聲：「兒子回來了！老婆，準備開飯！」

說完，龍鴻禮朝著門口迎了過去。

一頭板寸的龍笑走了進來，因為這頭髮是剛剛留的，看起來倒是有點愣頭青的味道，看的龍鴻禮和劉美瑩兩口子全都一愣。接著，龍鴻禮就換上了一副驚喜的表情：「哎呀，這還是我兒子么？咋這麼精神哩？哈哈哈哈！」

劉美瑩在一邊也是無聲的笑著。眼前的兒子，倒真是英氣勃勃的，跟年輕時候，在部隊當特種兵的丈夫，還真有九成的相似。看來，這孩子真是喜歡上了籃球，否則也不會將平日里愛護的跟寶貝似的長發理掉了。

「好了、好了！開飯了！龍笑，餓了吧，趕緊來吃飯！」

「不了，我吃過了！爸媽，你們吃吧！明天我們早上八點就要到學校集合去齊齊哈爾打比賽了。」

「再吃點吧！媽給你做了很多好吃的呢！有紅燒肉、臘肉，還有……」

龍笑有點疲倦的擺了擺手：「算了，媽，我吃的很飽了，再多吃的話，估計要出問題了！哈，你跟老爸一起吃吧，我去休息了！」

兩口子看著龍笑走進了自己房間，龍鴻禮嘆了口氣，欣慰的說道：「兒子大了！有自制力了！」說完之後，肚子又是很不給面子的一陣叫喚。

「老公，看來你真的餓了啊！？」

「是啊！」龍鴻禮順嘴答道。

「那這些菜，你要全部都吃掉啊！」

「好啊！……啊！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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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站在籃球館大門前的李平一改平日里的不修邊幅，穿了身灰色的西裝，髮型也明顯的修理過了，整個人看上去很是精神，一臉淡定從容的神色，看上去還真是一副名教頭的模樣。

不過當他看到一個接一個到來隊員的時候，他就再也憋不住笑了。

原來，一個個訥河一中籃球隊的隊員，竟然全都在昨天拾掇了一番。更奇怪的，確實幾乎每個人都是留了個小平頭，要不就是板寸。

當龍笑背著耐克旅行包來了的時候，所有人更是笑成一團。龍笑腦袋上那只有五毫米長的短髮，讓看慣了平日長發龍笑的眾人，都感覺到了這小子有股愣勁。不過，這一隊十二人，除了李平看上去還挺精神之外，其他的十一個隊員，倒是無一例外，看上去全都算的上「愣頭青」了。

「嘀嘀！」

兩聲汽笛響起之後，一輛「伊維克」開了過來。這可是整個訥河一中唯一的一輛汽車，現在它就成為了訥河一中籃球隊征戰四方的坐駕了。

十幾個大塊頭坐進了車子之後，立刻讓原本內部空間不是很大的伊維克裡面擁擠了起來。

「人齊了！」

隨著最後拎了個急救箱登上汽車的李平喊了一句之後，司機蔡師傅緩緩開動了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