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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澈面無表情,語氣輕淡問,「你身子好些了嗎?」
肖雪點頭,語氣也有點淡然,「好多了。」
相對無話,肖雪低著頭,若無其事地折起信件,趙澈問,「那是什麼?」
「前段日子哥哥的來信,我想家了,所以拿出來看一看。」肖雪淡淡說。
「給朕看一看。」
肖雪驚愕抬頭,看向趙澈,給朕看一看,他這是命令她么?肖雪冷笑,「皇上在懷疑什麼?懷疑臣妾和哥哥互通書信,泄露消息?臣妾又有什麼可以和哥哥泄露。」
「既然沒有,何必怕朕看。」趙澈態度冷硬,他的本意是想和肖雪好好守歲,並非和她倔著,只是肖雪的動作讓他起疑,他並不想懷疑肖雪,可今晚不知怎麼的,就是奇怪。
肖雪看著趙澈,「皇上果然不信臣妾,說什麼信任,都是虛假的。」肖雪下床來,拿過一旁的披風披上,「全在這裡,你愛看就看吧。」
她走出內室,彷彿和他多處一個空間都難以忍受。肖雪喊來綠珠,「我餓了,去準備一些吃的。」
「是!」綠珠領命下去,肖雪到暖榻上坐著,把窗戶打開,看外面寒梅怒放,真是討厭,看見梅花,她又是一陣心煩,索性別開目光,不去看這滿園紅梅。
如意說,「皇后,您身子還沒好利索,別吹了風,奴婢把窗關上吧。」
「別,我不冷。」肖雪說,語氣淡漠,如意嘆息一聲,也沒去勸,趙澈走出內室就看見她一個人縮在暖榻上,頭撐在膝蓋上,看著外面的紅梅。
寒風呼嘯,不斷地從窗戶灌進來,肖雪的聲音越發顯得單薄和孤單,趙澈心中怒意漸生,走過去關了窗戶,肖雪看都沒看他一眼,趙澈怒聲道,「天氣這麼冷,你自己什麼身體都不知道嗎?又想病倒嗎?」
肖雪漠漠回答,「皇上都看完了嗎?可發現什麼不對勁,若是發現了,那就趕緊處置臣妾吧。」
「你非要這麼和我說話嗎?」趙澈冷硬著聲音問,期盼肖雪能有一絲軟化,肖雪卻是無動於衷,表情平板又冷硬,眸中舞一點溫情。
她何嘗想如此,然而兩個人信任盡失,還有什麼話可說?
趙澈已經不信她,她說什麼都是多餘了,她曾經為自己解釋過,可他卻不聽就定了罪,既然如此,何必再說,何必再說,沒有任何必要了。
趙澈拂袖而去,如意匆匆進來,「娘娘,今天是除夕,您和皇上別鬧矛盾,這是不吉利的,你們還要一起守歲。」
「不必了!」肖雪說,冷漠地進了內殿,肖冰的信是要從後面看起的,從前面看是看不出端倪,只是普通的家常信件,從肖冰的來信中,肖雪隱約覺得趙澈是會對北郡動手了。
他承諾過,若是逼不得已,一定會先告知她一聲,如今卻沒有。
他怕她給北郡走漏消息。
肖雪忐忑不已,感情的事情已放到一邊,如今父親和哥哥的性命才是她最關心的,哥哥到底在想什麼?難道真的要造反嗎?若不是如此,慕白哥哥也不必走北郡一趟。
不行,絕對不行。
如果北郡好端端的,接受趙澈的提議,趙澈不會對北郡大動干戈,除非北郡拒絕。
肖雪很了解肖冰,他不是一個很有野心的人,所以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
趙澈怒火沖沖地回了養心殿,肖雪那些信件,他始終沒有看,他知道有不對勁,哪怕肖雪態度如此冷硬坦誠,且帶著諷刺,他也明白,肖雪是強撐的,這些信件有不利他的消息,若不然,剛剛肖雪不會那麼緊張,然而,他為什麼不看呢?若換了過去,他怎麼可能不看這樣的信件,這是關乎江山社稷大事的信件,肖雪不管多諷刺,他也要弄一個明白。可他看著肖雪的背影,想著肖雪以冷然的姿態說他不信任她時,他心中就湧起一股恐懼,怕失去肖雪。
肖雪……肖雪,她最近究竟在堅持什麼,他又哪兒對不起她了?趙澈始終不明白,為什麼她要如此折磨彼此。
皇上沒在未央宮和皇后一起守歲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傳得宮中人人得知,皇上和皇后兩人經常鬧矛盾,也是常見的事情,所以宮人們也就當笑話聽過就算,沒人在意。
就算是程慕白和雲不悔也沒多在意,因為他們也聽多了他們的傳聞,肖雪活潑好動,且又是西北女兒,性格倔強,又是魔女天性,趙澈整一個悶葫蘆,兩人在一起定然會有諸多矛盾。
這一次肖雪無心和解,於是矛盾就這麼越來越大。
初一到初五,宮中天天都有宴會,肖雪都以身體不舒服為理由拒絕出席,她要養病,宮中初三按照慣例要接待一品官員女眷,肖雪也以身體不適為理由拒絕了。
趙澈倒是沒生氣,若是換了別的皇上,皇后這麼不給面子,皇上早就勃然大怒,可趙澈偏偏沒有生氣,他只是算著日子,肖雪究竟要氣多久。
也就是一幅畫,他指責她一回,有必要鬧脾氣要回北郡,鬧這麼久嗎?
諸位大臣給皇上沒生氣,自然就以為他們小夫妻之間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插手,他們也不敢插手,於是就這麼一直倔下去,直到初十,程慕白和雲不悔要帶著程小北去北郡。
肖雪再一次提出,她要跟著程慕白和雲不悔回北郡探親,依然被趙澈駁回,肖雪去求程慕白,求他為她說一句。
「慕白哥哥,你去和他說一說好不好?我想回北郡,我想見哥哥。」肖雪委屈地說,「我想知道父親和哥哥過得好不好。」
程慕白說,「小雪,這件事我無能為力,皇上不同意你回去,自然有你的道理,再說你是一國之母,怎麼能擅自離開京城。」
肖雪綳著臉,「那你實話告訴我,我哥哥到底想做什麼?你去北郡又做什麼,是不是皇上打算殺了我父親和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