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傻少

第一章：傻少

第一章：傻少

位於遼東半島東南部的庄河縣，地處黃海北岸。秋收前最後一個集會，雲聚著無數的人流。熱鬧的街市上，突然傳來一聲高呼：「鬼子來了！」剎那間，槍聲炮聲接連響起，正在趕集的百姓炸了群。

昌盛街中心一座兩層樓房，第二層經理辦公室坐著一個少年模樣的年輕人。身兩邊站著一男一女，通過窗口注視著大街。

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冷靜的看著那位少年。片刻，對兩個少年男女喊道：「銀龍、火鳳，帶少爺從樓頂跳到後街，迅速從西門逃出去！」

傻少痴獃的看著三個人，雙手摸著赤露的膀子笑著。在這座城市裡，沒有人不知道他。少年有個怪癖，每天穿著一身新衣服，只要走上大街，會把嶄新的衣服脫下來送給別人，更會把每天的一兩銀子的制錢分給小夥伴們買些零嘴吃。

他在胡家是老三，因為傻裡傻氣被別人喊成了傻少。少年的脖子上掛著一尊金佛，白金打造的項鏈更加存托出那樽金佛的名貴。

火鳳身穿一身紅色旗袍，銀龍穿著乳白色的長衫。兩人寸步不離少年半步，負責著傻少的安全的生活問題

火鳳用手去拉少年，他倔強的瞪著失神的雙眼，好像不願意離開。中年人出手點在少年的後腦碩，少年一歪頭就要倒地。

銀龍一把抱住，兩個人快速朝樓頂跑去。十幾米的樓頂落下三個人身影，後邊一頭白色的動物也縱身跳下。

火鳳首先落地。銀龍扔出少年被她接住。雪狼的身影已經搭載銀龍的肩膀上。三人一獸精妙的表演，顯示著他們的不平凡之處。

「高叔叔，還不趕快走，鬼子進街了！」一個身穿紫色旗袍的姑娘出現在老管家高占奎身邊，她擦著臉上的汗珠，焦急的問道：「火鳳在哪裡？」

「少奶奶，火鳳在樓頂。」管家高占奎一看是陳秀芝，陪著笑容彎腰回答。

「去！」陳秀芝臉蛋微微一紅，嗔怪著說道：「誰說我要嫁給他？」

「少奶奶，你們的親事是雙方老人親自定下，除非少爺親口說出不娶你！」高占奎不慌不忙的收拾著桌子上的文件，小心提醒著姑娘：「金佛和玉佛合璧之日就得完婚，你老子也不敢毀親！如果你不願嫁給我們家少爺，請把玉佛還回來也行！」

陳秀芝嘆口氣，聽見樓下的腳步聲再也不敢停留，一轉身順著階梯跑著。老管家跟在後邊：「少奶奶，火鳳他們肯定已經走遠，我送你下去！」

「這麼高——」陳秀芝朝下一看，臉色驚變朝後退著。

「走！」高占奎低喝一聲，拉著姑娘的胳膊向下飄落。如果火鳳、銀龍看到這一幕，肯定會大吃一驚。因為，老管家用的輕功竟然是老主人的家傳身法，它的名字叫【神行飛縱】。

陳秀芝幾乎被嚇個半死，但她畢竟出身在古武世家，也知道老管家懷有絕世武功。腳尖剛剛落地，高占奎鬆開手說道：「少奶奶，我不能送你出城，你從這裡朝西門去，小鬼子應該還沒有封鎖城門。」

「謝謝你！」陳秀芝不敢辯解她少奶奶的身份，揮手和老管家打聲招呼快步離開。

高占奎注視著嬌娜的后影沉思良久，精光閃現自語道：「小鬼子，這麼快就開始下手了！」

城西十里地的高崗上，火鳳低聲呼喊著：「少爺，少爺！」

銀龍接過少年的身軀檢查一下：「奇怪，老管家點的是昏睡穴，少爺怎麼會打著鼾聲？」

「你把少爺扔給我的時候，我感覺他渾身顫抖了一下。」火鳳焦急的看著少年熟睡的樣子：「他平常不會打鼾！」

火鳳和銀龍都是在一歲多進的胡府，兩個人從小就把命運和少爺連在了一起。特別是火鳳，老夫人離開的時候交代她：「你要時刻守候在少爺身邊，記住，夜晚也不許離開他一步！」

「沒事兒！」銀龍檢查后，把少爺交給火鳳：「他已經醒了！」

傻少胡志勇，從老管家出手的那一刻失去了自我。那一指，實際上讓少年進入假死狀態，偏偏被另一個魂魄侵入佔去了少年的身體。

「我這是怎麼？為何一個女子抱著我？她叫我少爺，難道我還在夢中？」其實，少年早已蘇醒，醒來的時候就是被銀龍出手扔出的時刻。

他不明白，自己高大的身材為何被兩個十七八歲少年扔來扔去，而自己好像記著後腦上挨了一顆子彈，現在也沒有血跡流下。

假睡不能再繼續下去，少年只得慢慢睜開眼睛。他小心的問道：「這是哪裡？」

「少爺！」火鳳、雙龍臉上出現激動地紅暈，他們跟少爺作伴十多年，從沒有聽他這樣問過：「這是城西崗上！」

「城西？」少年一晃身掙脫火鳳的懷抱，輕輕跳落地上四下看著。銀龍驚訝的朝火鳳瞟一眼，吃驚的神色更加濃厚。

「怪！」少年陷入恐慌之中，閉著眼輕輕地問道：「城裡明顯響的是槍炮聲，難道——」

「少爺，是鬼子殺過來了！」銀龍高興起來。少爺從來沒有這麼明白過，難道是槍炮聲改變了他的一切？

「鬼子？倭國鬼子？」少年身子一震，兩眼透出蕭殺之氣。

「是！」銀龍被少年的氣場嚇得後退一步：「今天是1931年9月18日，小鬼子從北邊和海上兩邊夾擊，破除了咱們縣城保安團的防守。少爺，幸好飛機沒有出動，只打了一陣艦炮和擲彈筒。」

「9月18日？」少年的身子一晃，火鳳急忙扶住。

「真他媽狗血！老子是特戰大隊長，在2011年9月18日追捕倭寇特工來到這座城市。原本勝利的完成了任務，想不到一個埋伏的狙擊手打了我一槍！我擦，這是重生？幹嗎讓我回到1938年？」

少年陷入極度痛苦的回思。火鳳拿出一面鏡子，他更加懊悔。看看現在這幅尊容，幾乎想撞死在地上：「奶奶的，老子前世是高大威猛的漢子，現在倒成了和小鬼子一樣三等殘廢！看我身上的打扮，只怕也是貧窮人家。這他媽——」

在這一瞬間，他的腦海里出現了被狙擊步槍射中的幻覺。

「八嘎，支那人永遠是失敗者！」倭國人最後那猙獰的面孔和語言，深深的刺疼了他的心。

「我腦子有點迷糊，你們把我的一切都講一遍。也把你們的身份告訴我。」既來之則安之，他必須知道現在叫什麼，家庭人員和社會背景都得搞清楚。這裡是關外，能不能在囂張的侵略者強大的軍事下活著，現在還是未知數！

「這還是那個屙屎都不知道擦屁股的傻少？」銀龍講著胡志勇的家世，火鳳用眼角偷看著自己的少爺。

尖嘴溜猴瘦長的三角臉，弔死鬼的眉毛塌鼻子。平日一切都是那麼齷齪，現在再看，雙眼炯炯有神，既有猴子的精明，又有狼的兇狠，

「我的父母都在國外？奇怪，已經六個年頭沒有回來看我，只是一季度來一封信？」胡志勇感到這裡邊一定有問題。

「是啊，我也說過帶少爺去看看老爺夫人，可管家說海上被倭寇軍艦封鎖，坐船出海不安全，怕你出危險。」火鳳不是沒有懷疑過，不過她看到信時心裡又感覺自己多心了。夫人的筆跡她是知道的。

「縣城既然不能再回去，我們還有沒有藏身的地方？」胡志勇知道自己從前是個傻子，也不擔心暴露什麼開口就問。

「少爺，離此不遠處步雲山蛤蜊河，有咱大片的農莊。」火鳳對於少爺的改變很歡喜，失去了往日那種冷若玄冰的鐵血面孔。

「走，我要休息，必須梳理一下今後的思路。」胡志勇點頭站起，試探著朝雪狼招手。雪狼一看主子招呼，撒歡跑到面前坐著。

「前邊帶路，去農莊！」傻少終於鬆了口氣，這頭狼他是即喜歡又害怕。純白色一根雜毛都沒有，是一頭罕見的狼王。他不知先輩是從哪裡捉來的，用啥辦法把它馴服。

夜幕就要降臨，西城門湧出的人群終於四散逃向各方。洞開的大門好像張著嘴的獅子，黑漆漆的沒有一點動靜。

一輛汽車聲傳來，緊接著又是一陣槍聲。只見一輛箱式汽車發瘋似的轟鳴著奔出城門，順著官道一直向南。

「八勾兒！」六個穿著軍服的人在追趕，兩輛三輪摩托窮追不捨。一瞬間，汽車奔上土崗，距離傻少將近一丈左右。

「你們出手，能幹掉幾個？」胡志勇站住腳，回身望著後邊趕來的鬼子冷靜的問道。

「少爺，對付他們小菜一碟！」銀龍佩服少爺的冷靜和膽氣兒，與火鳳交流著眼神回答。

「聽我命令下手，不留活口！」胡志勇朝路邊退著，對飛馳而來的汽車上觀看著。

「吱扭！」汽車突然停下來，司機一歪頭滾出了駕駛室倒在胡志勇的腳前。他尊下身一看，眼前的人竟然是一個m國佬。

「你叫什麼名字？小鬼子幹嘛追你？」胡志勇流利的英語，一下子讓銀龍火鳳驚呆了。這是他們的少爺？

「我叫史密斯，是花旗銀行的經理。小鬼子要打劫我們的銀行，我們只得轉移到北平去。很可惜，我的職員都被槍殺，剩下我一個拚命闖了出來。我，也快不行了！」史密斯胸口中了一槍，失神的眼睛望著眼前的少年人，從懷裡掏出一個皮夾子：「我的女兒還在城裡，希望你幫我一個忙。駕駛室里的箱子里裝著一萬多兩黃金，你帶走他也不能便宜給小鬼子！」

「車廂里——」胡志勇接過拿在手中，冷靜的繼續問道。

「一千萬塊銀元和一批珠寶，年輕人，別貪心送了性命！我女兒叫——」史密斯頭一歪斷氣。三輪瞬間來到，小鬼子跳下來吼叫著：「八嘎，用刺刀挑了他們！」

胡志勇霍然站起，單手指著揮舞手槍的小鬼子：「你的不行，死啦死啦的！」

「通通的給給！」紅了眼睛的鬼子少佐狂笑著，直奔火鳳奔去：「喲西，花姑娘我的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