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誰的孩子
「你們想怎麼樣!」蕭逍指著房上的兩人問道.
那道士冷笑一聲,看著蕭逍道:「楊廣,我知道你是個情種,你如果想保住這個女人的話,就叫我們的人把你擒住,上來換她,不然的話,反正我們也是必死無疑了,索性拉個墊背的豈不好?」
「你們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敢劫持娘娘!」高德弘指著房上大罵,此時下面的刺客已經死的差不多了,只剩下那蒙面女子領著十幾個人劫持了雲昭訓出來.
「楊廣,你的兩個女人都在我們手上,你難道就不心疼?」房上那高大男人懷著戲謔的眼神看著蕭逍,這時來護兒忽然喊道:「你是竇建德!」
「啊?」眾人全都看向房頂,那大漢長笑一聲喝道:「不錯,我就是竇建德!」
「皇上!」這時魏徵幾個文臣和侯君集也引兵將行宮整個包圍了,魏徵看見這群刺客劫持了兩個女人,忙對蕭逍道:「皇上,要以大事為重啊!」
蕭逍沒說話,只是看向房頂道:「竇建德,你放了絳仙,朕放你離開這裡,絕不食言.」
竇建德還沒說話,那道士已冷笑一聲答道:「楊廣,你以為我們是三歲孩子么?你說什麼我都信?今日要不你來替換兩個女人,要不就讓她們陪我們一起死,再沒有別的辦法.」
「皇上不要聽他們的!」絳仙強提一口氣喊著,蒼白的臉上滿是淚珠.
「啪!」竇建德一掌摑過去,冷哼道:「那裡輪到你說話的份了.」
絳仙被扇的嘴角流血,蕭逍勃然大怒,指著竇建德道:「你今天若敢再動她一跟汗毛,朕發誓殺光這全城百姓加上全天下姓竇的,絕不食言!」
竇建德微微一驚,他並不是什麼窮凶極惡的人,相反也是窮苦出身,若因此害了全天下這麼多無辜的人,他還真有些於心不忍.但那道士卻不信蕭逍真敢這麼做,冷笑道:「楊廣,你休要拿這鬼話嚇唬我們,有本事你就去殺,和我們有什麼相干.」
這時雲昭訓忽然喊道:「皇上,你劫持這幫刺客和他交換,我一個宮女有什麼可在意的.」
那蒙面女子一聽這話,再一看她服飾,果然是個宮女,暗叫糟糕.在她心裡皇帝無論如何也不會把一個宮女放在眼裡的.
蕭逍知道此時若表現出在意雲昭訓的樣子,反倒會害了她,只能冷聲吩咐道:「把這群刺客給我拿下,用不著管那宮女死活.」
「是!」高德弘根本不認識雲昭訓,自然更不會顧她,但那蒙面女子卻一凜暗道:「既然狗皇帝如此無情,何必害了一個無辜性命.」竟然撇開雲昭訓和高德弘眾人斗在一起.
「線娘!」房上的竇建德此時也站不住了,他看了看那道士,卻發現他皺著眉頭搖了搖頭,示意他要冷靜.
蒙面女子這幫人寡不敵眾被擒住,蕭逍看出了竇建德最在乎的是這個女人,便指著她向竇建德道:「我拿這個女人和你交換絳仙,並且放你們走,如何?」
竇建德巴不得是這個結果,他本以為這群人會擒住蕭逍,卻沒想到蕭逍會逃了,而且自己的寶貝女兒在他手裡,他怎麼能不著急.但那道士知道蕭逍絕對不會這麼善罷甘休,攔著竇建德自顧自的說道:「你手裡的那個女人不過是我們主公的一個手下,你願意殺就殺吧,我們的條件是絕不會變的.」
蕭逍何等精明,竇建德的眼神早就透露了一切,這道士的一番話又怎麼可能瞞的了他.他知道絳仙暫時不會有危險,心裡索性釋然了不少,伸手慢慢去揭開了那女子的面紗.
天!
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呼一聲,只見那女子柳月細眉,眼如春水,白皙的臉上沒有一點瑕疵,真正是十足的美人坯子,比起絳仙來還略勝一籌.
她瞪著眼睛狠巴巴的望著蕭逍,那中霸道的美感另人祚舌.
「你想怎麼樣!」竇建德看蕭逍望著自己女兒半餉都沒說話,知道蕭逍起了色心,不禁心理開始急噪起來.
蕭逍索性淫笑著捏著她的小臉嘖嘖說道:「好個美人坯子,不如今晚就許了朕吧.」
「無恥!」那女子唾了蕭逍一口,眼裡似要噴出火來.
竇建德是個粗人,經不得激,雖然那道士死命的攔著他,但他還是推開那道士沖蕭逍喝道:「你別碰我女兒,我們換,換!」
蕭逍心裡長噓了一口氣,這才想起歷史上竇建德的確有個女兒,似乎叫做竇線娘的.想到這,便看著她道:「你就是竇線娘?」
那女子見他知道自己名字,有點詫異,但臉上卻面不改色,仍舊傲然道:「不錯,你要殺便殺,少說廢話!」
「噢?」蕭逍色眯眯的望著她,也不往房上看,似乎對絳仙已經莫不關心了.竇線娘聽說過蕭逍風流成性,卻沒想到他會這麼絕情,心裡對他的憎惡又多了一層.而竇建德也以為蕭逍已經全不在乎絳仙了,便也更加焦急,沖著他喊道:「楊廣,你別碰我女兒,我們現在就換,換!」
「主公!」那道士簇眉跺腳,他早看出了這是蕭逍的計謀,但竇建德卻偏偏中計,這怎能不叫他又氣又怒.
他越是著急,蕭逍反倒越是不急不躁,而且還故意在他面前羞辱竇線娘,把手放在她的胸口笑道:「我為什麼要和你換,這麼好的貨色朕為什麼不留著?」
「你..你..你是不是人啊!」竇線娘氣的咬牙切齒,狠不得把蕭逍的心掏出來,看看他到底張的什麼心,會這麼絕情.
而竇建德也急了,抓過絳仙,也顧不得那道士的勸阻,一縱身躍下房頂指著蕭逍道:「別碰我女兒,我和你換!」
「別動!」眾侍衛把竇建德團團圍住,眼看他插翅也難飛了.那道士看這副情勢,長嘆一聲,知道自己處心積慮的計策已經沒用了.
「竇建德,你把朕當傻子啊,這麼好的貨色誰要和你換?」蕭逍說的輕描淡寫,但竇家兩父女卻是一個怒一個急,竇建德看著蕭逍怒喝道:「你算什麼皇帝,簡直就是個混蛋**,你有沒有感情,有沒有人性!」
「他的心早就被狗吃了!」
這話說的冷如冰霜,大夥全都為之動容,因為這話竟然出自絳仙的口中.
她的眼神冰冷的可怕,但卻和蕭逍心照不宣,她太聰明了,比起竇線娘來簡直要聰明上十倍百倍.
「你敢罵朕!」蕭逍假意做怒.
「你簡直不是人,人都有感情,你卻沒有,我真為是你的妃子感到噁心.」絳仙說著轉過頭去,不再看她.
「楊廣,連你自己的妃子也不恥於你,你可真是個狗皇帝了.」竇線娘冷冷的說著,顯然已經中計.
「楊廣,你到底要怎麼樣!」竇建德看著模樣,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這時那道士忽然從房頂上飛身而下,冷眼看著蕭逍道:「楊廣,這齣戲還沒演夠么?」
「演戲?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蕭逍冷眼看著這個道士,幾見他一副英氣的面容下多了幾分詭異,怎麼看也不像是個出家修道的人.
「楊廣,你這點小把戲也能瞞的過我么?你若真的不在意這個女人,那就乾脆將我們拿下就是了,何必又多費唇舌?」那道士一語道破事情的根基,竇建德這才恍然大悟,手掌扣緊絳仙的脖子道:「楊廣,你到底換不換,不換我就殺了她!」
蕭逍終於明白了為什麼竇建德會屢屢算計自己,看來就是這個道士搞的鬼了,此時形勢已經很明了了,自己也沒必要再裝下去什麼.
「你說怎麼換?」蕭逍盯著兩人問道.
沒等竇建德說話,那道士已經先說道:「你帶上兩個侍衛跟我們出城三十裡外,然後相互交換,各自離去.」
「不行!」魏徵第一個就反對,其餘的文武也不同意,畢竟一國之君為一個女人負險還是不值得的.
就連絳仙也搖頭不許,但蕭逍卻力排眾議答應了那道士道:「朕答應你.」
「那我們快走吧!」竇建德迫不及待的拉著絳仙就走,高德弘幾人想要阻攔,卻看見蕭逍擺了擺手,便都閃在一邊.
那道士跟在後面,回頭看了看蕭逍道:「你也趕緊帶上兩個侍衛跟我們走吧,休要耍什麼花樣.」
蕭逍冷眼看了看他,隨便招了兩個侍衛跟自己出了行宮.
「告訴你的人都別跟上來.」那道士回頭對蕭逍說道.
蕭逍環顧眾人吩咐道:「你們在這等著朕就是.」
「這...」魏徵還想阻攔,高穎卻攔著他低聲道:「放心,皇上不會有事的.」
魏徵半信半疑,見蕭逍一行人縱馬奔遠,便吩咐高德弘幾人遠遠的跟上去,飼機保護.
一行人奔出了足足有三十里,眼前前方是一個三叉樹林,那道士和竇建德才停了下來.蕭逍也忙跟著停住,幾人下馬,兩個侍衛押著竇線娘上前,竇建德押著絳仙也踏前一步.
「楊廣,久已聽說你是個情種,真沒想到你堂堂大隋皇帝竟然為了一個女人負險,看來隋朝的氣數真該盡了.」那道士極為不屑的看著楊廣,手中拂塵一抖,哼了一聲.
蕭逍聽完一樣冷笑一聲道:「如果我堂堂大隋皇帝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倒不如真的去死了.」
這番大論倒是第一次聽說,竇建德和那道士到不以為然,竇線娘卻微微一楞,藐了蕭逍一眼,不知在想些什麼.
「好了好了,廢話少說,快交換吧.」竇建德拉著絳仙走過來,蕭逍便也吩咐兩個侍衛押著人過去,兩下各自把人鬆開,算是完成了交換.
「皇上.」絳仙本來就很虛弱的身子經過這次驚嚇顯得更加不堪,小臉煞白,連嘴唇都毫無血色.
「楊廣,這次沒殺了你,下次卻不見得讓你跑的了.」那道士踏蹬上馬,回頭冷冷的瞟了他一眼.
蕭逍自然也不示弱,冷哼著看向三人道:「就憑你們驚嚇絳仙的事,朕遲早要將你們碎屍萬段.」
「我竇建德等著你!」竇建德扔下一句,帶著線娘奔入林中,那道士隨後跟去.
「皇上,是不是該調兵緝拿他們!」一個侍衛問道.
「沒用,那道士既然約在這交換,就一定有出路,再追過去也只是徒然無功.」蕭逍悶聲嘆氣,纜著絳仙上馬.
幾人走出不遠,正迎上高德弘帶兵追至,蕭逍吩咐不用再追,一眾人便都回了行宮.
聽了高穎的回報,蕭逍才明白是怎麼回事.原來竇建德知道不敵蕭逍,把兵馬化做百姓之後,帶著百十來人藏在了地道里,而地道的出口就是雲昭訓當日打水的那口井.
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蕭逍怎麼也想不到竇建德竟然就埋伏在了行宮裡,險些被他的奸計得逞,想想都覺得有點心驚膽戰.
「皇上,竇建德的幾個主力大將早已經潛逃出去,看來他是和這些人會合去了.如今的他們就如同喪家之犬,成不了什麼大氣,應該即刻下榜與各州府懸賞緝拿才是.」魏徵說完,蕭逍點頭吩咐這件事由他去辦.
經過這次的事後,蕭逍決定放棄南巡,撤兵回洛陽.齊諷何等狡猾,如此大張旗鼓的去恐怕也查不出什麼來,而且勞民傷財,多生哀怨.
這個想法魏徵是很贊成的,但岑文本卻始終對齊諷心存芥蒂,上書想要再去查探,蕭逍自然駁回,他知道岑文本再去也不過是徒勞,而且他心中還有另一番想法.
回到洛陽,蕭逍先來看望蘭陵,蘭陵已有九個月的身孕了,所以行動不便,也很貪睡,蕭逍呆了一會兒就離開了.第二件事自然就是帶著雲昭訓來看自己的這個外甥.
馬車緩緩在洛陽東城外的一間小屋前停下,蕭逍和雲昭訓下了車,正看見一個七八歲年紀,頭頂扎著直頭辮的小男孩在門口擺弄石子.
「大娘.」雲昭訓喊了一聲,屋裡傳出一個婦女的答應,然後兩人便進了屋子,正迎上一個中年農婦從裡屋走出來.
「昭訓那.」那中年婦女面色和藹,一看就是個行善的人,雲昭訓款款一禮道:「大娘,昭訓遇赦出宮,這次是想帶著過兒遠走高飛,所以特來向您辭行.」
「真的!」女人顯得很驚喜,抓著雲昭訓的手道:「姑娘你終於熬到頭了,老天有眼那.」
聽他這麼說,雲昭訓抬眼看了看蕭逍,蕭逍知道她的意思,微微一笑道:「為什麼一定要走呢,留下來也好.」
女人不知道蕭逍是誰,聽他這麼說,便也一齊勸道:「是啊,何必要走呢,不如留下來吧.」
雲昭訓淡淡的搖了搖頭看向蕭逍道:「還是走了的好.」
蕭逍還沒回話,忽然從屋子裡又跑出一個小男孩來,張的眉清目繡的,但皮膚有些黝黑,和蕭逍的皮膚及其相似,模樣也有些形似.
「娘.」采兒常常讓雲昭訓偷偷出宮來看兒子,所以小男孩也認識雲昭訓,並且知道是他的娘親.
「誒.」雲昭訓攬他過來,眼淚跟著簌簌的流下.
蕭逍看見小男孩,忽然想起了自己小時候的照片來,那樣子豈非如出一轍?
「叫我看看孩子.」蕭逍輕輕拉過楊過來,仔細的上下觀瞧,楊過從來沒見過蕭逍,見他這麼盯著自己,有點奇怪,但並不害怕,相反也用眼睛盯著他瞧.
「這真的是他的孩子?」蕭逍抬眼看了看雲昭訓,那種語氣似乎極不相信.
雲昭訓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半餉才點了點頭.
「你叫楊過?」蕭逍看著楊過問道.
楊過沒答,反倒問他道:「你是誰?」
雲昭訓見兒子這麼無禮,趕緊拉過他來輕聲告訴他道:「這個叫舅舅.」
「舅舅?」楊過顯然對這個稱呼很不習慣.
蕭逍越發覺得古怪,看向雲昭訓道:「你不能走,得先跟我回去.」
「為什麼!」雲昭訓失聲驚呼.
蕭逍盯著她的眼睛堅毅的說道:「我要證明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