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各自敬佩
第十二章各自敬佩
翌日。
咸陽宮又恢復了平日的冷清,高高的城牆,沉重的大門,森嚴的守衛,零星的人影。偌大的宮殿猶如冷宮,顯得分外冷清。
一個看上去極其尊貴的房間里,飄出裊裊香煙,繚繞散開。門外兩隊士兵相對而立守衛這個房間,不僅如此,還有幾隊士兵圍繞這個房間來往巡邏。整個房間守衛的極其嚴密,就是因為裡面的一個人。
嬴政安靜的躺在床上,昨日還蒼白無血的臉色已經恢復如初,身上的傷口經過包紮已經沒有大礙了,畢竟只是皮肉傷。
透過窗戶,陽光照射進屋子裡,陽光束里可以清楚的看見塵埃在不停的打著旋。
一會兒,幾名宦官和幾名宮女手上端著一碗湯藥走了進來。
嬴政此時朦朦朧朧,隱約聽到自己耳邊傳來熙熙攘攘的聲音,隨即嬴政微微皺眉,強行醒過來,不過沒有睜開眼睛。
「凌峰將軍····說大王今天···醒過來嗎?」
「我也不清楚。」
「大王不醒,這湯藥怎麼喝啊?」
「····用嘴喂,你···宦官不知道嗎?」
「可是可是····」
嬴政聽到的聲音也是斷斷續續的,可是當他聽到「用嘴喂」這個詞語時精神頓時就清醒不少了,稍微緩和了一下自己的疲倦,緩緩睜開眼睛。
怎麼這麼暗?這個是什麼?是人臉?
「啊···」
嬴政低呼一聲,滿臉驚慌,立刻從床上攛掇了一下。
在場的所有人嚇了一跳,誰也沒想到嬴政會突然起來。
噗嗤···
嬴政感到臉上一陣濕潤,好像是有什麼液體濺到臉上了。
「啊!大王恕罪,奴婢不是有意要嚇您的,奴婢不知道您醒了···大王饒命啊。」
剛剛那名宮女正在給嬴政喂葯,不料嬴政突然醒來了,還弄出那麼大的動作,著實嚇了她一跳。隨即一聲呼喊,口中含著的湯藥緊接著從口中灑落在嬴政的被單上了,甚至還濺到了他的臉上。
這件事依照大秦律法,她可能會被殺頭的。
「你··你在做什麼?」
嬴政此時已經完全清醒,緊皺眉頭看著跪在地上的宮女。
「奴婢在給您喂葯。」
嬴政身為大秦君主,對這樣的事情也見過很多。高官貴族受傷或者生病昏迷時期都會有侍婢口對口喂葯,這個也不足為奇。
突然嬴政好奇地問道:「我昨日的葯是誰喂的?」
眾人呆愣,這是何意思?
跪在地上的宮女抬頭看了一眼英武不凡的大王,低頭羞澀道:「也是奴婢。」
「你給很多人餵過葯嗎?」
眾人更加疑惑,獃獃地看著床上坐著的嬴政。
「啊···啊··沒有,我是剛剛進宮的,只··只給大王餵過葯。」
宮女跪在地頭,腦地快貼到地面了,聲音很小,不知是因為嚇的還是害羞。
嬴政神情放鬆下來,對地上的宮女說道:「你起來吧,寡人自己喝就好了。」
「謝··謝大王。」
另一名宮女端過湯藥遞到嬴政手中,嬴政也不矯情,一飲而盡,將碗交給旁邊的宮女,然後說道:「你們下去吧。」
「喏。」
宦官和宮女行禮退出,離開嬴政的房間。
「凌峰,昨天的殺手可查到什麼線索了?」
凌峰此時沒有穿盔甲,而是穿著一身黑色緊身衣,看上去更加靈活方便。
「回大王,昨日我帶大王回宮救治,並沒有在場,不過聽說沒有查到殺手的線索。畢竟他們是頂尖的殺手刺客,應該不會留下痕迹的。」
嬴政也明白,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然後又急切的問道:「六國使臣呢?」
「死了!」
「死了?」
「我也是聽說的,好像是士兵在樹林外圍找到了他們的屍體,都被殺死了,無一倖免。」
嬴政臉上不好看,這下子有麻煩了,六國如果不聯合起來還好,一旦他們聯合起來向秦國討要說法,秦國就有麻煩了。
「仲父現在在哪裡?」
「丞相應該在忙著處理殺手的事和六國使臣的事情,應該是在處事殿。」
「去把仲父找來。」
「喏。」
凌峰應聲離去,整個房間又只剩下嬴政一個人了,他心中沉思,到底是誰派的殺手。
呂不韋?不對!李斯應該派人看住他了。李斯?也不是,他還想要靠寡人向上爬呢。六國?也不對,他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安排布置。嫪毐?他現在應該還沒有自己的勢力。太后?更不是,他畢竟是自己的母親·········
「主上,您沒事吧?」
黑暗角落裡傳來一道嘶啞難聽的聲音。
嬴政抬眼望去,心中想到一件事,眼神變得奇怪起來。
「影,你怎麼來這了?」
「我在書房等主上,一直等不到您,結果聽說您遇刺了,我就來了這裡,一直在這裡守著您。」
嬴政盯著角落裡的影,臉上露出十分疑惑的神情,試探道:「你昨日一直在書房沒有出去過?」
「沒有。」
嬴政心中還是懷疑一件事,不過他並沒有再詢問。而是說道:「有沒有派人去調查殺手的身份。」
「已經派去了,差不多快回來了。
門外傳來一道尖細的宦官聲音,高喊:「呂丞相求見大王。」
影聞聲立刻隱藏身影,消失在角落中。
「讓仲父進來吧。」
「喏。」
呂不韋低著頭快步走到嬴政面前,看了一眼床上坐著的嬴政,呂不韋看出嬴政應該沒有大礙了,立刻舒了一口氣,雙膝跪地,說道:「大王,下官罪該萬死。」
嬴政當然明白呂不韋的意思,這次狩獵比賽是他提議並且策劃的,現在出現了殺手,他難逃其究。當然嬴政也知道殺手和呂不韋沒有關係,不過自己無緣無故就被刺了一劍,嬴政心中當然非常不滿。
「仲父何出此言?」
嬴政裝傻充愣。
「下官檢查不利,竟然讓殺手潛入,還傷了大王,請大王責罰。」
呂不韋始終跪在地上,沒有抬頭,看不到他的表情。
嬴政答非所問,沉聲說道:「仲父,殺手的身份可曾查清?六國使臣現在如何了?」
「至今還未查出是何人所為,六國使臣全部被殺。」
聞言,嬴政震怒,臉上表現出生氣的表情,聲音充滿怒火。
「既然如此仲父心中對這件事又是如何想的呢?」
呂不韋沒有得到嬴政的饒恕,卻抬起了頭,意味深長的看了嬴政一眼,說道:「大王,下官仔細查看了六國使臣的傷口,又觀察了刺殺您的殺手的武器,下官認為是一伙人所為。」
「喔,可有什麼線索?」
嬴政此時暗自責怪自己大意,當初讓六國使臣陪自己去狩獵是為了警告呂不韋,讓他收斂一下,不至於在狩獵時當著外國使臣對自己下手。因為他知道呂不韋也怕傷到使臣。可是卻沒想到還有一潑人按捺不住了,搶在呂不韋前面動手了。
「大王,暫且不提您被刺殺這件事。如果六國使臣被殺,那麼秦國必定面臨六國的壓力,難免會疏漏對本國的監控力度,這樣一來,就會讓有些人有機會暗中發展自己的力量。」
嬴政心中一亮,一個人名跳出來,難道是他?不應該!他怎麼會有這麼強大的殺手?難道······
呂不韋看著嬴政彷彿想到了什麼,嘴角露出一絲微笑,然後又低下頭,沉默不語。
過了一會兒。
「仲父,六國使臣的事情您打算怎麼處理?」
「下官昨日就已經派人前往各國送去消息,這件事拖得越久就容易引人猜忌。」
嬴政暗自點頭,呂不韋處理事情果然是滴水不漏,如果他能盡心儘力輔佐寡人,大秦一統必定能早日完成。
「對,仲父做得很好。」
聽嬴政說話的語氣,儼然有一國之君的風度了,不過嬴政知道,秦國的權力中心還是掌握在呂不韋手中,自己還未成年,只不過剛開始接觸朝政罷了。
「長信侯嫪毐呢?」
嬴政忽然蹦出這樣一句奇怪的話,呂不韋眼中閃過一絲亮光,暗道:果然不簡單,自己一提示他就能看透,當真不凡!
「長信侯今早就趕去封地了。」
「嗯,寡人知道了。仲父先去忙吧,寡人想要休息一會兒。」嬴政故作疲憊,開始躺下,然後想到了什麼,補充道:「讓李斯準備一下,找幾位使臣,準備去六國一趟吧。」
「喏,大王注意休息,下官告退了。」
嬴政沒有正面回答呂不韋這次刺殺要對他如何懲罰,就讓他退下。這是抓了呂不韋一個小辮子,他想要藉此機會過幾日給呂不韋一個小小的教訓。
整個房間只剩下嬴政一個人,他喃喃道:「嫪毐,你還是太嫩,一個地皮流氓還想要翻起多大的浪花,沒想到竟然是你。不過呂不韋更加不簡單,竟然能這麼快查出是嫪毐派的殺手。不會是呂不韋陷害嫪毐吧···」
嬴政緊緊皺眉,這些人沒有一個是簡單貨色,必須小心應對。
「主上,探子來報,那些殺手是太后的人。」
「太后!太后····嫪毐果然是你。」
嬴政聽到太后的時候瞬間一驚,不顧他隨即一想,絕對不是太后。那一定是嫪毐了····他的目光變得猙獰。
「主上,嫪毐已經啟程,奴才是不是馬上去追他···」
嬴政看著角落裡的影,眼前忽浮現出一縷綠色的倩影,久久不語。
「不用了,讓其他人去吧。」
影大驚,眼眸中充滿驚訝盯著已經閉上眼睛的嬴政,暗想:主上何時出爾反爾過,這次是為何?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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